听得陈宇的问话,许牧脸色一惊,竟是没想到自己苦心设计的楹联竟是就这样被轻易破解。
此时。
宴席上,一众考生也反应过来,顿时喜笑颜开。
“原来是这样读!”
“不愧是陈兄,在下佩服。”
“这下看这般辽国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
先前大皇子耶律宏与许牧,何其嚣张。
如今却被陈宇一一破解。
钱渊大为欣喜,脸上顿感有光,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大笑着问耶律宏:“大皇子,我武朝解元如何?可还入眼?”
耶律宏闻言,原本得意张扬的脸上,浮现一抹难以察觉的怒色。
他看了看冷声的许牧,冷笑道:“钱大人莫急,小许大人在楹联上虽有造诣,但他最擅长的可是诗词!”
此话一出。
整个鹿鸣宴顿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
旋即耶律宏便是惊讶的发现,不仅仅是钱渊,就连周乾等一众考生都带着一丝丝戏谑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心头不由得咯噔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抬许牧,给对方压力,不应该是紧张,色变吗?
为什么会是这种似有若无的戏谑之情?
“哈哈哈,李兄,真是笑煞我也!他竟然敢在陈兄面前提诗词!噗嗤......”
周乾终于忍不住,低声朝着李礼吐槽。
李礼也笑了。
若是其他方面,他们还有些担忧,但是论诗词?在场人只怕连陈宇一根手指都不如。
乞巧诗会一词,成为七夕词之绝唱。
周乾的话,也是引起了一片考生的笑声。
自然也都落在了耶律宏和许牧的耳中。
前者脸色一变。
本来说许牧的诗词更为擅长,却不料,撞到了对方也擅长的?
这人究竟是谁?
耶律宏来之前,也是打探过消息的。
京城十大才子一个都没来,他带着许牧,那岂不是乱杀?
谁知道,现在出了一个陈宇。
许牧同样如此。
她看向陈宇的目光,从惊讶,到震惊,现在到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陈兄对诗词也有研究?”
陈宇点了点头,道:“略懂!”
“今日中秋,不如以此为题作一首?让在下也好开开眼界?”
她一向是自负的。
以女子之身,才学胜过男子。
诗词之道,是她最为擅长的一方面,楹联一场已经输了,这一次不可能再输。
面对许牧的逼人,陈宇是很不快的。
你让我写便写?
然而就在此时,上方的钱渊开了口。
“陈宇,既然辽国解元想要开开眼,那你便写上一首如何?”
作为改过卷的考官,从陈宇那一首《竹石》来看,便知道陈宇的诗词才华惊人。
再加上先前楹联一幕上的惊人表现,他对陈宇是颇有信心。
“对啊!陈兄!你便写上一首让他们瞧瞧,免得有些人眼高于顶,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
周乾不爽许牧等人很久了,此时有了反转打脸的机会,自是不可放过。
有了周乾的请求,其他考生也都纷纷附和。
“周兄说得不错,想来辽国也没什么好诗词,陈兄不妨写上一首,也好让他们开开眼!”
“陈兄,你若肯写,我便亲自为你磨墨!”
“哈哈,我为你伏案铺纸!”
“......”
众考生的反应,超乎了耶律宏和许牧的意料。
这个陈宇难道诗词方面真的很厉害?
这么多人对他都有信心?
只是现在骑虎难下,耶律宏咬着牙,自己提出来的诗词,总不能未比试就认输吧?
许牧同样如此。
一向高傲的她,见这么多考生对陈宇充满了信心,心中的不服也都被激起来。
“这么多人看好陈兄,不如你我各写一诗?”
瞧着许牧似乎不服,陈宇眉头一挑。
他是不想理会一个女人的纠缠,但钱渊以及周乾等人都开了口,若自己真不写上一首,此次鹿鸣宴后免不了落人口实。
陈宇便道:“那我便写上一首,只是怕小许大人见了之后,没有勇气写诗词了!”
好狂!
闻言,许牧眼眸中露出一抹不服。
先前见陈宇不声不响,本以为就是个死读书的书生。
却不料,陈宇那种淡然的神情,是高傲!
目空一切!
哪怕辽国的大名家写了诗词,她都敢直面写诗词,陈宇纵然诗词厉害,但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陈宇这狂妄的言语,却是让周乾等一众考生浑身一震!
狂!
但是却让他们热血沸腾!
扬眉吐气,打脸时刻就在此时。
“我来为陈兄研磨!”
周乾激动的起身,竟是拿起了墨条滴水研磨起来。
一张洁白的宣纸铺开来,所有人的目光转到了陈宇身上。
只见陈宇笑盈盈的提起了笔,落在了洁白的宣纸上。
“水调歌头!”
词牌名一出,就连许牧都盯着纸上,看看陈宇写出什么惊世佳作?
钱渊等考官们,也都翘首以盼,不过碍于身份,强行按捺住自己不起身观看。
此时。
陈宇笔走龙蛇,继续书写。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许牧盯着纸张上的字,陈宇一写,她便是念了出来,整个宴席上都听得清楚,只是几句之后,她脸色便是陡然一变。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上阕写完,许牧眼中满是震惊,她心中升起一种感觉,今晚大皇子的主意怕是要落空了。
然而此时,陈宇继续落笔刷刷刷的书写起来。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陈宇一边写着,嘴里也跟着呢喃一句,许牧这才缓过神来,继续看着陈宇写的下阙。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这一次她却是心中默念着,直至最后一句写完,不由得深深一叹。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陈宇写完,将笔朝着许牧一递。“到小许大人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毛笔,许牧双目一闭,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是想要接过毛笔,但脑海中不断念着陈宇写的诗句,却始终没有勇气。
片刻之后,许牧才睁开眼,眼神清明。
她退了一步,朝着陈宇作揖:“陈兄之才,远高于我,在下佩服。这诗......在下便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