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余是真没见过,到了中年还是个愣头青的练气术修。
对面这群人难道打的是灭了清源,邀功玉湖杨氏的想法?
这个想法着实奇葩,顾余一点不觉得他对杨氏的作用已经压榨干净,人是来替杨氏卸磨杀驴的...
左右皮麒麟与虎头一脸愤慨,正要上步来挡。
却见顾余一手撑起,运起一道炼器用的火种,与对方所谓的崇阳剑气轰在一块。
剑气瞬间被包裹,又是一道五雷轰出,这就是当年泾川那道古法了...
火球包裹的剑气,瞬间消散。但掌中雷却还在,径直劈向了王鸣蝉的憨儿。
眼见脸都要被打肿了,王鸣蝉不敢托大,口颂“土灵盾”以挡住那道诡异但有点稀薄的雷法。
趁机运气成盾,灵气自生土府,拔地而起包裹住长陵王氏的几个术修。
正得意着,想着开口说和,只感觉到有道凌厉血气割开,下一刻眼前包裹的土盾支离破碎,王鸣蝉一口老血吐出。
堂上那位修长武者,依旧坐在罗汉床上。
与此前不一样的是,这会儿没了大马金刀的坐姿。反而一手驾着黑色长刀,一手撑着膝盖前倾身躯,神色冷然。
待细看之后,王鸣蝉只觉头昏脑胀,竟被未出鞘的长刀割碎防御。声音沙哑,语气突然变得低沉:“是我等孟浪了...顾家主能否继续交易。”
见顾余嘴角冷笑,也不回答。王鸣蝉眼疾手快,转身扇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侧脸瞬间肿胀。
就这还不解气,恶狠狠骂道:“狗东西,还不跪下给顾家主道歉。”
形势比人强,眼前的武者他们是完全拿捏不了。甚至于对于对战读息的把握,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家传的术修能比的。
只能言语暗示有点错愕的儿子赶紧低头。拿了灵石就走人...
结果逃过一劫的儿子,却咬着牙,怎么也不肯示软。
反而咬了咬牙,依旧恶狠狠说着:“刚刚老子只出了三成力,倒让你这废物装到了...呵呵呵,若真那么强势,又何苦给玉湖当狗呢?”
这话令王鸣蝉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是自己儿子是唯一学成老祖崇阳剑的,他当真想要一巴掌拍死。
正要开口,却听顾余缓缓开口:“倒也是,是我侥幸胜了...既如此,顾余也就不多送了,若到时能拿着店契符钥,再来清源谈这交易也不迟的。”
说完,手掌一引,送客之意明显。
王鸣蝉张了张口,终是服软不下,知道顾余起了疑心。
也懒得虚与委蛇,反是色厉内荏:“哼~承山家主已经对我许诺,你也离死不远了。顾余!”
说完,带着几人径直出了祖殿。踏下台阶,向着清水河方向去了。
顾余皱着眉头,难以断定这最后一句话。
神识外放,仔细听取这些术修下台阶时说的话。
“啪~刚刚你为何要继续去激怒他?”王鸣蝉已经有点沙哑的苍老声音,在巴掌声之后,肆无忌惮的传入顾余耳边。
那中年术修的声音响起,依旧不忿:“嗤,不就是胜在我等轻敌了吗。若我刚刚出了全力,崇明剑必定能废了那顾余。”
“你啊你啊~你仅是学了个崇明剑,就如此目中无人。你根本感受不到,他完全不引动气血修为,长刀带鞘也能挥出刀气击碎我的灵盾。”王鸣蝉的声音响起,有些恨铁不成钢。
“什么?”中年术修的声音变得不可思议,疑惑问道:“那顾余莫不是隐藏了修为?”
许久,王鸣蝉给出解释:“不会,应当只是有天赋于刀技。若是隐藏修为,肯定是瞒不住湖上那些大族的。”
“那如今我们怎么办?我们已经等不了太久了,父亲...”中年术修开了口,语气有些沉闷憋屈。
“放心吧吾儿...你去请初清书,就说我等要送他机缘。”王鸣蝉声音响起。
顿了顿,下一句又定了性:“顾余那废物境界还是太低,到时是帮我们,还是让玉湖选清书压一压这些泥腿子的地盘,总有的选...”
顾余眉头紧皱,台阶太少,禁飞法则也便少了。
如今几人下完台阶便御空而去,已经是听不得太多内容了。
清书是谁,他很清楚。但又怕是撞名。
毕竟大哥谋划向来是全须全尾,若是当年由他放出去一个卢清书的话。
给哪一家都好作后手。
不过对他家这干脏活的,是危害大一点。杨氏怎么也损失不大。
顾氏则会伤筋动骨。
这后手是用来搞自家,还是搞玉湖,实在是不言自明。
“师傅,你刚刚那道刀法...我也想学。”皮麒麟躬身拱手,语气揣揣。
“是啊叔父,刚刚他们被打脸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虎头脸上扯笑,开心说着。
听到这,顾余回过神来,温声笑着:“虎头,倒也不是这么说。他们先动的手,却因为轻视我们犯了大忌。”
“对了,麒麟什么时候开脉九阶。师傅到时去给你造一把长刀,然后教你些技法。”拍了拍皮麒麟壮硕的肩膀。
脑中想着要是遁地的时候,突然挥出长刀,就死地狱使者一样,那场面一定壮观。
再者,皮麒麟虽然是立了血契的半妖,但这许多年来相处下来,自己这个当师傅的肯定是不能辜负他爹皮来财的。
“最近我感觉气血充盈,应当是快了。”皮麒麟憨厚一笑。
顾余颇为欣慰,顿了顿,沉声道:“到时我再去玉湖杨氏,问问能不能求开脉丹吧。当年一颗给二牛,一颗给虎头。如今还有春阳叔和你没有开脉丹。”
“我这心里也着实难受。这些年神朝的定额颇为艰巨,的确要寻开脉丹也是困难的。”这样的场景,对顾余来说有点似曾相识。
当年大哥就是这样,耗费很多年谋算,才为他们求来了两颗开脉丹。
虽然至今依旧不知道大哥的开脉丹哪里来,但也在慢慢理解大哥当年的苦衷了。在这湖上,若是不参与谋算,的确是什么信息也难得到的。
“对了虎头,玉湖杨氏换了家主,你外祖常常来往于坊市,他也不知道吗?”顾余转头疑惑询问。
虎头也是疑惑,这才径直回答道,“外祖的确也不曾探听到,许是坊市知道原因的也不多。”
顿了顿,又想到刚刚在山下碰到的:“对了,刚刚裴子休来,刚好碰见王氏那帮人。结果一脸苦涩走了。”
顾余眼里闪过寒芒,这裴子休看来是知道还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