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衿只是来要个人,明府的人几乎都到了佛心阁。
看来今天是有人诚心为难她。
白子帝衿心想如是以前的明止息会如何处理此事?!
忤逆尊长,还是忍气吞声?
老太太怒气正盛,见白子衿冷眼环视,更加是怎么看这个孙女都不顺眼。
“回去吧,别再问了,一个下人而已,何故平白让自己多出一个忤逆尊长的污名。”老夫人说道。
白子衿不怒不燥,说道:“奶奶,孙女只需要知道茴香在哪里,只要您告诉孙女,孙女马上就走,绝不让您难堪。”
老太太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气火攻心,竟有些头晕眼花,葛氏一看,急忙扶着老太太,急的快哭了,道:“老太太心疾犯了,快叫大夫来。”
这一喊,院立所有的长辈也好平辈也好,都开始指责她。
七嘴八舌的,吵的她头疼。
好,不说是吧,她自己也可以找,就是要花些时间而已。
白子衿没想到就是简单的过来要个人,搞出这么大阵仗,她笑了笑道:“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搞得像三堂会审一般,真的没意思,你们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今日亥时之前我一定会找到茴香,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最后几句话收起笑意,带着冷凛的寒意。
她转过身看向老夫人,道:“孙女敬您,昨晚规规矩矩的已经受了您的教诲,今日,您联通居心叵测的人来想要让我难堪,还抓了我的人,您抓了我的人还不说,您还毫不讲理的不放人,一个下人而已,呵,好一个一下人而已,老夫人吃斋念佛,不知道什么叫做众生平等吗?”
老夫人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被自己的孙女如此质问,以前也有罚过她,骂过她,她最终也只能忍住将火气转移到别处,从不敢似这般,就算是她的身为侯爷儿子也不敢这般当众让她难堪,她哪里来的胆子。
老夫人气的手脚都哆嗦了,语无伦次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反了,反了。”
老太太脸色苍白,刚刚是装的,这会就不像是了。
白子衿适可而止。
她刚要踏出佛心阁,一名着青色衣袍中年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他眉眼柔和,身形高瘦,带着一股书卷气,侧目看向白子衿,语气平稳冷静道:“给你奶奶道歉。”
白子衿侧目打量着他,这个年纪,这个气度,这个时候,敢这样拦住她的,定是明天峰二弟明天青,明止息的二叔。
白子衿笑了笑,问道:“二叔叔,您说说,止息错哪里了?”
明天青道:“忤逆尊长就是错。”
“什么叫忤逆尊长?”
“息儿此刻就是忤逆尊长。”
白子衿露出一丝嘲讽,道:“如果您口中的尊长,平白无故要取人性命呢?”
明天青目光这才正视着她,少女此刻目光坚毅,不怒不燥,淡然处之,与之前遇事只会找父亲哭鼻子,或者胡搅蛮缠哭闹的明止息完全不一样。
明天青道:“此话怎讲?老夫人吃斋念佛,从不杀生,定是你的丫鬟不懂事,老夫人只是叫去调教一番,你倒好,来兴师问罪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直说如何惩罚,何必兜那么大圈子还不放人,平白引来猜忌,二叔叔,您说说看,奶奶此举何为?”
明天青竟一时被堵的语塞。
“你不惜为一个下人将整个明府的人得罪干净吗?”葛氏此时脸上有了一丝凌厉之色,有老夫人撑腰,也有了几分胆色。
明止息听她这么说,不禁笑出声,她目光带着几分讥笑扫了葛氏一样,道:“别忘了,你曾经也是下人。”
此话一出,葛氏脸一阵红一阵白,满脸委屈喊了一声,“老夫人。”
白子衿呵呵两声,似看笑话一般看向葛氏,道:“你一向谨小慎微,太在乎自己的出身,所以,在明府也是处处小心,不敢行差错步,今日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你却把整个明家的人搬出来,你还想引火上我身,似以前一般让整个明府都鄙弃我,为什么?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是女子,并不影响你儿子继承家业。”她步步紧逼,逼的葛氏退无可退,一屁股跌坐在木椅上。
葛氏看着她盛气凌人的气势,被震愣在当场。
老夫人本就被白子衿气的有些头晕,现在见她如此强势,怒气更盛了,第一次,明止息如此冷静有理有据说了这麽多,完全是压倒式的争论,不似以前,只会暴怒,哭闹,告状,最终实质问题,没有一个解决。
这一张太像她母亲的脸,便是这个孙女在明府的特赦令。
“好!我就告诉你了,茴香的命可以解救你三叔的命,听明白了。”老太太盛怒之下,决定全盘托出,反正这种事她若要坚持,没人能改变,“救你三叔亦或是放了你的茴香,孰轻孰重,只怕是你父亲回来,亦是跟我一样的选择。”
白子衿想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索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个清楚,她道:“奶奶可否说的更明白些,也让孙女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以为把结果说出来,这个孙女会继续大闹,没想到,小小年纪,她倒是先定住神。
既然她孙女想知道详情,那便说了吧。
“玉烟,你来说!”
老夫人口中的玉烟,便是那秦氏。
她一直立于葛氏身后,白子衿倒是把她给忘了。
秦氏走到老夫人跟前鞠了一礼,应道:“是,老夫人。”
原来,秦氏前段时间身体不适,大夫也看了,也吃了许多药,就是不见好转,母家的人了解她的情况,请了一名道士,为她作法除晦,那道士无意间走到了北苑,发现此处妖气阴重,便将此事告知了秦氏,秦氏想到此处,便将三老爷的情况说与道士听。
那道士闻言,便道,常年卧病在床,定是被妖气腐蚀,失了魂气魄力,以目前来看,这妖气侵蚀已久,这三老爷估计活不过一个月,最好的办法,是找到一个与三老爷契合的魂魄才可以续命。
本是想惩罚一下茴香,但刚好昨日那道士也到了府上,便一眼认定茴香便是那个为三老爷续命之人,秦氏将此事先告诉了葛氏,葛氏再告诉了老夫人。
白子衿忍不住嗤笑,什么狗屁东西,有妖除妖,有鬼捉鬼,说什么以命续命,不过是想要对付她的手段。
她看向秦氏,只见她低着头显得温和谨慎,白子衿心下冷笑,倒是小瞧了那秦氏,让葛氏先做这个出头鸟,到时候她想脱得干系,直接推给葛氏,虽然道士是她请来给自己看病的,但茴香不是她抓的,事情也不是她干的。
她不禁有些疑惑,到底明止息怎么得罪了这两位妾室,仅仅是因为她明止息脾气差,平日里对她们的奚落嘲讽吗?但那也仅仅是争口舌上的输赢,并没有对她们造成什么利益伤害,到底为什么?
对于秦氏说法,白子衿也没去反驳。
因为即便是她告诉他们,那道士说的是假的,谁又会信?
想了想,她看向老夫人,道:“奶奶吃斋念佛,定是没有办法才用这以命续命的法子,我理解。”
老夫人想不到白子衿会这般说。
脸色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道:“息儿长大了,也懂得爱护家人了。”
呵,白子衿心中冷笑,她可不是这样想的。
”奶奶,那道士是说三叔叔不足一个月可活,是吗?”
她不想直接问秦氏,转而问老夫人。
老夫人点了点头。
“那好,我与您来一个约定,如何?”
老夫人见她妥协,也不在咄咄逼人了,便道:“你说吧。”
“如果我能降了那妖,您是否能放了茴香。”
老夫人想也没想,道:“那是自然。”旋即又问道:“你一个小丫头,又不是什么除妖降魔的修道法师,如何降妖?你莫不是还是没有想明白。”
白子衿淡淡道:“就今晚,今晚我想看看那道士所说的妖气是何物,待我查明真相,奶奶想怎么处理茴香,悉听尊便。”
老夫人只当她是拖延之词,毕竟自己的这个三儿子病了这么些年,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但见白子衿都这么说了,她作为长辈再出言阻拦,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毕竟茴香跟着明止息那么久也是有感情的。
罢了,事已至此,她是一定要救自己的儿子的,这小丫头怎么样闹也改变不了什么。
话是她自己说的,只当给她一个台阶,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一晚时间而已,无关那道士做法。
见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边的秦氏与葛氏纷纷喊了声,“老夫人。”
显然是对老夫人这个做法不太认同,但不认同也没办法,老夫人话已经说出口了,谁也不好反驳。
白子衿离去之后,众人都散了。
今晚,估计整个明府的人都不会安寝,都等着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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