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还是很焦虑的,身上没钱了,可这里不用担心吃穿住,就是干活,看似轻松一天下来也没多少闲暇时间。
没闲暇时间没额外需求,也就不用花钱。
买菜的话附近就是菜市场。
就是吃的有些磕碜,晚上吃中午的剩菜,热一热,没点新意。
义工住处一共是四个对开门的独立房间。
松鹤观不大,连练功场地都没有,最大的地方就是图书馆,其次是放着一尊弥勒造型模糊斑驳老石像的香堂,那香堂周围摆着灵位和长明灯。
松教授,李卓凡,王布,方铣,许牧灵,总共就五个。
其中李卓凡是正儿八经的道士,王布是在这当厨子的善信。
真正义工也就方铣和许牧灵两个。
方铣是个干各种事都很勤快的人,凡事都抢着做。
许牧灵就和他完全相反。
毕竟是来这里避灾的,有些事不爱做,做好分内事就行。
他的原则是不多生一事,也不少做一事。
“李师兄,在这里吃住要给钱吗?”
刚进来时,许牧灵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
因为道观里的一切柴米油盐并非都靠捐献,比如额外蔬菜、肉类、燃气、水电、网费这些东西就得自费。
李卓凡笑着摇头:“一个月内不用。”
“那一个月以上呢。”
李卓凡更是笑了:“那你先待满一个月再说吧。”
起初,许牧灵还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个适应性很强的人,所以一天下来基本熟悉流程,第二天下来已经没新鲜感了,第三天下来开始感觉这地方无比无聊枯燥。
他就羡慕比自己小五岁的方铣。
二十三岁的方铣是个很活泼的人,刚从大学毕业,干什么都有激情。
整天跟在李卓凡身后,师兄长师兄粗的……
他来了有两礼拜了,和刚来的许牧灵也是笑脸相迎。
因为他道观里似乎多了很多乐趣。
每天“睡前奏对”时,都会分享自己在学校很多事。
他会打篮球,喜欢打篮球,人帅个子也高。
他说自己最喜欢的是“欧文”。
不过,住了四天,许牧灵倒是看出来了,李卓凡似乎并不喜欢他。
直到一个礼拜后,方铣收拾东西,乘上了来接他的劳斯莱斯走了,这是许牧灵才知道,这人是极为有钱的富二代,来这当义工,并不是真的想当义工,而是想来这里学山医相命卜、奇门遁甲、梅花易数这些方术。
观主松教授会,李卓凡会——
学不学你可以说,人家教不教也是人家的事。
“那么你呢,许师弟,来这里你是为了什么?”
目送方铣离开,李卓凡看向身旁脸色日益渐好的许牧灵。
有些人为术而来,有些人为尝鲜好奇而来,有些人为出家拜师而来,还有些人为先前得到帮助的善缘而来,现在还有些人为缓解焦虑而来。
无非就这几种。
来一个地方,耗费时间不要钱做一件事,总归有自身目的的。
目的就是目的,有好有坏,所以不分好坏。
许牧灵想了想,笑了:“我就是庙混子,来混吃混喝的。”
“哈哈哈哈……”李卓凡笑了。
到了晚上已经睡了,外面下着雨,水滴自屋檐滑落,打着芭蕉。
李卓凡坐在中堂石像下的蒲团上,和石像一同对着外面,手中握着一只没有舌头的三清铃,微微摇头晃脑,另一手在摸索铃边。
一道不可见的影子游曳穿梭,悄无声息穿了过来。
快冲到中堂时,他睁开眼,抬起三清铃对准前面,弹指一敲。
唰啦啦……
一刹那,仿佛有不可见的声波从中喷出,下雨声风声消失不见。
一片寂静。
砰……
好像有什么从墙里飞出,砸入花坛。
完后那东西朝外猛蹿,很快便消失不见。
实则躲在远处花坛中,悄悄看着门关上,才翻出院墙绕过去。
李卓凡哼笑了声,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
这才关上门来到图书馆,走到还在安静看书的九十多岁老人跟前。
老人依旧坐在批着“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墨竹图前看书。
“松教授,那孽障果然又来了,被我赶走了。”他坐下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已摸清了来路,不是鬼,是个妖灵。江南市玩这个的,也只有马家。要不要去说一声,把这事化了?”
翻了一页书,松教授:“你年轻时冷漠,如今倒热心肠了。”
“年轻时不懂事,心高气傲,看不起年纪比自己小的。还要喊一声师叔,磕碜。可人家谦逊明达,修行,机缘,日益千里。如今呢,福报无穷,看得我一阵羡慕。所以也跟着他学学,放下架子呗。”
“福报无穷……羡慕人家老婆几个,儿子一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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