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赵员外喝散了庄客,那些围观之人见没了热闹,也都四散而去。
金老汉也赶紧进屋将刚才赵员外得人报信便跑来捉奸的闹剧,小声对鲁智深和陆尘解释了一番。
尤其是看向陆尘,见他缓缓收起了手中森寒的戒刀,这才松了口气。
鲁智深则是哈哈大笑,没成想今天竟碰上这等事。
估摸着时间,等金老汉解释完。
这赵员外这才进屋,对着鲁智深和陆尘纳头便拜: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刚才惊扰了二位义士,请鲁提辖和陆公子受礼!”
鲁智深赶紧将他搀扶起来,众人一起上楼。
金老汉唤来小厮丫鬟重整杯盘。
又让人去街头再买些熟食过来。
楼上,赵员外热情地请鲁智深和陆尘分坐上首,自己在一旁陪着。
鲁智深谦让道:“你是官人,洒家是逃犯,岂敢上座。”
赵员外羞愧道:
“提辖这是不肯原谅小弟刚才冲撞之事?”
“我从翠莲那里,常听闻提辖拳打镇关西的仗义之举,心中早已倾慕已久,今日得见,许是三生有幸。”
“而陆公子秃鹫岭打死淫僧广戒,救下韩家娘子,渭州城更是拔刀义助鲁提辖,那更是一等一的好汉!”
“二位义士都是救了我家翠莲的大恩人,对翠莲有恩,便是于我有恩,当得上座!”
陆尘闻言,微笑不语。
看赵员外刚才那二三十个手持白蜡棍棒的庄客,个个精壮,颇有阵法。
想来在这边关雁门县也非凡流,有不小的势力。
鲁智深从善如流,坐在上首。
“员外言重了,洒家本就是粗鲁习武之人,如今犯了人命官司,投奔到雁门县,既然员外不弃,今后若是有用的到洒家的地方,但凭吩咐。”
赵员外闻言大喜。
他等的就是这番话。
如今这世道纷乱,像他这种大地主,最怕遇到强人山大王。
而鲁智深这等武艺高强之人,等闲三五十人近不得身。
那是一等一的好身手。
若是有他相助。
日后在雁门县,自己遇到事,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底气。
而那位抱香客陆公子对此却不发一言,似乎是以鲁提辖马首是瞻。
赵员外只道是他不爱说话,但不再细问。
众人推杯换盏,赵员外很会活络气氛。
一会问起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之事。
一会又不忘问陆尘夜斗淫僧广戒的过程。
他祖上便是雁门有名的富家地主,家资丰盈。
自己平日里又好玩枪弄棒,喜好结交门客,常以孟尝君为偶像。
今日碰到两位近来名传西北的风云人物。
自然是要讨教一番,交流着刀枪拳法。
这顿酒,一吃便吃到了半夜。
兴尽酒浓,这才安排住处歇了。
等所有人都睡了,鲁智深睁开眼摸到陆尘的房间,小心商议:
“兄弟,你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逃跑的这段时间,鲁智深算是看出来了。
陆尘虽然下山未久,对世事了解不深。
但心思机巧,善于谋略,远超自己。
因此特意来询问今天意外撞见金家父女和赵员外后,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应对。
但陆尘反问道:“鲁大哥,当初你为什么要救金家父女?”
夜幕下,鲁智深铜铃般的双眼犹如两道天上的星辰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
“洒家生平最恨欺男霸女之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仅此而已!”
陆尘幽幽道:
“可是你这样直来直去,快意恩仇的性格,在军中讨老种略相公嫌弃,又被小种略相公不喜。”
“你不过是打死一个欺压金家父女的卖肉屠户,以老种略相公在秦凤路的威望,最多就是仗脊八十,刺配金印,发配远恶军州。”
“可是你本来就在远恶军州,而老种略相公的门生故旧遍布各大军州,与你书信一封,自可上阵杀敌,立些功劳,依旧可以潇洒快意。”
“但现在却被赏金千贯,天下通缉。”
“鲁大哥,你就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键吗?”
这番话,将鲁智深心中最憋屈的地方撕开了。
他一向以能在抗击西夏的国之名将老种略相公麾下为伍而骄傲。
但是却始终想不通为何自己落难后,种家却从未施个援手。
这种事情,只需要他们出面为他说句话就好。
可事实上,老小种略相公甚至是漠然处之的。
仿佛自己从未给种家卖过命一样。
想到这里,鲁智深也不由得一声长叹。
“所以洒家当初拉着你在秦凤路绕圈子逗留了一段时间,直到榜文发布,才知道此事不可挽回。”
“因此也就绝了投奔到其他边军,重新立功,朝廷取消通缉的念头。”
听着鲁智深难得低落的语气,陆尘摇了摇头,看向了窗外的月亮,轻声说道:
“当此乱世,妖魔横行,想做个好人就已经很难了,想做个能帮人的好人那就难上加难。”
“赵员外即便有爱才的心思,想将你留在身边,但他并没有真正的官身实权,恐怕也护不了你多久。”
“未来摆在你面前的,去掉了参军这条路,还剩三条。”
鲁智深奇怪于陆尘脸上经常流出的这种悲悯之色。
仿佛深信这世道在不久的未来似乎会有大事发生。
但对方不愿说,他也不便深究。
现在又听到自己还有三条出路,本来对前途茫然无知的鲁智深顿时打起精神,急问:
“兄弟,你说的三条路是哪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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