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上岸？”
秦川一听就明白了春四娘话里的意思。
这下心中真的是有些愣住了，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春四。
她这年十八，正值芳华。
虽然渔家出身，穿着朴素简单，但依旧无法掩盖那青春靓丽的气息，对异性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邻家小妹型，没有哪个男人不好这口。
可是——
这还不到一天时间，就送女儿了？
不太可能吧……
“是的，跟着你一起上岸。”
春四娘笑容和善，直接将话题挑明了：“给你当媳妇生娃娃，小秦你看行不？钟意我家姑娘不？”
只是，仔细一看，会发现春四娘笑容中夹杂着苦涩。
这个时代，战乱频发，匪徒横行无忌，危险无处不在，人命简直就如草芥一般，根本就不值钱。
不知道哪一天，就会命丧黄泉。
特别是，像春四这种年轻又貌美的姑娘，尤其的危险，不知道被两岸多少恶狼野狗惦记着。
一旦落入那些人的手中，当场身死还好，不死的话，那下场简直凄惨无比，甚至沦为r...
这些事情，春四爹娘活了大半辈子，不知道目睹过多少。
这些年，随着自家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他们日子也过的越来越提心吊胆。
如今，秦川的出现，让春四娘看到了一一丝希望。
脑海中在生出这个念头后，就生生扎根了起来。
但是——
对于秦川而言，这是难以理解的。
对于婚姻包办这种旧社会丑恶陋习，他是深恶痛绝的：“春四婶，这个想法，你有询问过春四吗？”
他眉头一皱，语气也冷淡了下来，“你没有权利替春四做决定，特别是这种人生大事，谈婚论嫁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两个人才能够长长久久。”
春四娘一脸的纳闷，觉得很奇怪：“这古往今来，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是怕春四不乐意吗？那可以现在就问问这丫头。”
“呃......”
秦川感觉彼此交流产生了障碍，有点困难。
不由得，他抬头看去。
“秦大哥，我——”
春四也看了过来，有心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低头紧了紧自己的领扣，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心中既是忐忑，又是羞涩。
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秦川是一个一眼看过去，就和渔民纤夫不一样的人。
先是陈皮退让，救了她弟弟一命..….这次黄葵的炮头败退，直接就拯救了他们一家人。
谈吐文雅，身手不凡......
眼前这个男子，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犹如一座蒙着面纱的巍峨大岳，风起时以为看到他的全貌，却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强大，而又神秘！
她抿了抿嘴唇，声若蚊蝇道：“秦大哥，我...听阿娘的……我愿意……”
“你——”
秦川一脸的惊愕。
他眉头一皱，缓缓道：“春四救我在先，刚才我出手是应该的，为报答她之前的救命之恩，但是谈婚论嫁就不一样了，这绝不能当做一笔交易。”
顾及少女脆弱娇羞的心灵，字斟句酌一番。
他看向春四娘，委婉开口道：“再说了，我孑然一身，一没落脚房屋，二没钱财的，跟着我上岸只会吃苦，委屈了你家的姑娘。”
“没关系的。”
春四娘摇了摇头，带着笑容：“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有心就够了。”
“我不怕的..….”春四咬着嘴唇。
“……”
秦川无言以对。
好吧……
这下子他算是明白了。
因为生长环境、教育程度不同，使得他们之间三观也是截然不同，导致看待问题的角度完全不一样。
以至于，彼此之间的沟通产生了障碍，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交流就如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
“这……”
一时间，秦川也沉吟了起来。
他选择留在这艘小渔船，一方面是为了等待黄葵水蝗点亮系统图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报答春四的救命之恩。
仇必报，恩必还。
向来是他为人处世的原则之一。
不过，他迟早要上岸的。
去边上那座古老的城池，甚至踏遍九州大地，一睹这时代的荣辱兴衰，一探这世间的永生之谜。
眼下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彻底安身立命，不宜被琐事缠身。
思忖了少许，秦川摇头轻笑道：“有点累了，我要休息了，这件事情，还是日后再说吧。”
“哎——”
春四爹娘笑容一滞，脸上难掩失落之色。
“秦大哥……”
春四呆了呆，小脑袋埋的更深了。
火灯摇曳着明黄色焰火，映照着她眼底亮晶晶的，眼眶逐渐湿润，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嘀嗒——
......
常沙布防官府邸。
五步一人，十米一哨，守卫森严无比。
左谦之作为镇守一城的统治者，好整以暇的坐在真皮沙发上。
客厅内灯火通明，但他的脸色却是有些晦暗：“黄葵的摘花鼓失败了？”
“是的，钧座大人！”
手下的士兵在汇报，声音难掩着惊骇：“黄葵的炮头落败后，并没有返回黄葵水蝗中，现在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炮头是被一个年轻人正面击败的？”
他又问了一句，神情无比的肃穆：“那个年轻人是花签子？”
“还不确定……”
这次回答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马褂的中年人：“但八九不离十，自古以来，唯有花签子，才能正面击退花签子。”
“这样啊…我知道了。”
左谦之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炙热：“虽说这黄葵的炮头老了，没有了以往的凶残，但是能击退这样的人，搜遍整个常沙城都找不出几个来。”
“眼下军阀割据，诸侯争霸，我身边正是需要能人异士辅佐的时候，红班主，那个年轻人你就让严三兴去接触一下。”
“好的，我明白了。”
马褂中年男人，也就是红班主点头表示明白。
想了想，他又说了一句：“这段时间，严三兴用城中落单的窑姐练刀，已经杀了几十个女人，引得城内百姓人心惶惶。”
“随他去吧，都是些贱民而已，无伤大雅。”
左谦之摆了摆手，浑不在意道：“对了，既然人都杀了，记得让他把内脏器官带回来，不要便宜了城里肮脏的野狗……最近那些怪物胃口越来越大了啊。”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加重：“黄葵这次摘花鼓失败，我不管，但是我支走了码头的卫兵，为他们提供了猎食的场地，黄葵水蝗答应提供的新鲜人体内脏，一个都不能少。”
“是，我稍后会联系黄葵的……”红班主点头。
“嗯，你做事我放心。”
左谦之笑了笑，非常的满意：“常沙城势力错综复杂，多个盗墓世家盘亘，互相牵扯，但唯有你红家能够脱颖而出，千万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红家不会忘记均座大人的提拔。”
红班主弯腰拱手，低眉顺眼。
他赫然便是众多盗墓世家之首，红家的当代族长，也是二月红的亲生父亲！
“来，喝茶。”
左谦之笑容满面，抬起茶杯：“对了，上峰调拨下来副官现在到哪里了？”
“已经过了汉口，明天就会抵达常沙火车站。”
红班主开口回答道。
“嗯。”
左谦之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句，目光若有所思。
“张启山...张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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