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帮我偷一条龙。”
褴衣亲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细眯起眼睛打量着伊耿,像是在忖度价钱是否合适。
这个龙,自然不是指的真龙,真龙是一种全身覆鳞片、双翼双足的爬行动物。
它们的前爪形成皮质的双翼,就像蝙蝠一样,是一种魔法物种,生存在厄思索斯和维斯特洛。
人们相信龙已在150多年前灭绝。现存与龙相关的线索只剩龙骨架和几颗很可能已经变成化石的龙蛋。
“最后的龙”是一个弱小畸形的家伙,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大概在153AC“龙祸”伊耿三世统治期间。那是一条绿龙,身材弱小,翅膀枯萎,死前产出五只龙蛋,但一只也没有孵化。
这个龙,指的是以黑底红色的独身三头喷火龙为家徽的坦格利安家族,指得是与多斯拉克马王成婚的丹妮莉丝,也是小伊耿的姑妈。
“双倍不够支付龙的价,小王子。甚至一头猪都应该知道这些。巨龙来啦,亲爱的。用承诺付款的人,本该有起码的辨别力允诺更多。”
伊耿笑了笑,道:“你想要多少钱,三倍,还是——”
“不。”褴衣亲王伸出一只枯槁而遍布斑点的手,用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伊耿,“我不要钱。”
褴衣亲王用那双眼睛扫过,仿佛可以看透他的心。戴蒙觉得自己赤裸裸的,什么都藏不住。
“连一个私生子尚且懂得权力远比财富牢靠的道理,我又为何不懂得?我要成为你手下的干臣。倘若你真的有一天能够反攻维斯特洛,我要一座城堡。”
这个答案让伊耿颇为信服,利益能够看清一个人的所图,能够看清手下的欲望,就不会担心别的隐患。
如果一个佣兵团什么都不要,只想要进驻安达斯城,伊耿反而不放心。
有时候,目的可以驱使人前进,也将人束缚其中。
或许褴衣亲王想要的会更多,但只要不超出伊耿所能给予的范围,此人再怎么奸诈狡猾,都会被伊耿牢牢捏住。
“可以,你可以成为我的部下,就和戴蒙,安东尼他们一样,但加入城邦之后,就需要遵循城邦之内定下的规则,不得再以佣兵自佣。”
褴衣亲王有些愕然,“佣兵向来有着反复无常的恶名,你不怕我们会耍你?”
伊耿耸了耸肩,“每一个叛徒都有他的说词。你不是第一个向我发誓承诺用剑效劳,拿了我的硬币并跑掉。他们都有理由。我只是觉得……”
“无论谁想花钱让你背叛我,你都得明白,我出得起双倍。”
褴衣亲王听到这句话,点了点头,深深看了伊耿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
“您是一位仁慈的领主,从今而后,风吹团便效忠于您,听从您的调遣。”
破烂亲王本人坐在桌子旁边,捧着一杯酒。在黄色的烛光里,他的银灰色头发看起来几乎是金黄的,
“我得告诉您,建城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在来这里的的路上,我听说劳勃知道了你的消息,暴跳如雷,想要用金龙悬赏你的项上人头呢。”
伊耿道:“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只是他永远无法做到。”
“他可以做到,我可以保证,他可以拿老丈人泰温的钱随意挥霍,只要他一声令下,狭海对岸的佣兵和爬虫都会争相暗杀你,我们应该听从伊利里欧的劝告,他会告诉你,一个聪明的人会系紧他的鞋带,我们应该找一艘去瓦兰提斯的船,趁着港口还开放。”
这番话确实让伊耿有些动摇,他也并非铁人,他会死,现在安达斯的一切都处在发展之中,劳勃确实可以为他们带来毁灭。
可是伊耿转念想到,先是潘托斯,然后瓦兰提斯,然后……然后接着流亡。
从来时的路回去,两手空空如也。数不清的勇士为了他的生命牺牲,为了什么?
屈辱,复仇的怒火在他的心头交织,当他再次张开嘴时,眼神中分明燃烧的怒火,
“我不会离开,我的父亲死在劳勃的手中,不是你们。回家去吧,如果这是你们想要的。走你们喜欢的无论什么途径。我留下。”
褴衣亲王耸了耸肩。“那么我也留下来。”
“我听说自由堡垒的贵族重视血统的纯洁。因此,乱伦的习俗在古老的首都很普遍,因为瓦雷利亚人习惯于兄弟姐妹结婚,以在家族中保留驾驭龙与魔法的能力。”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把我的姑妈带回来,以免龙血和外族人媾和。”
“说起来,在来的路上,我就见到了一架龙骨,没想到会那么壮观。”
龙虽然在龙祸伊耿三世时全部灭绝,但龙骨尚且存于世界各地。
远在北方的伊班岛和远在南方的索斯罗斯的丛林中都有发现过龙骨。
龙骨这一发现毫无疑问激起了伊耿的兴趣,他问道:“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褴衣亲王道:“当然可以,但我要你付给那些野人同样的工资给我们佣兵团。”
伊耿愣了一下,“只要他们做出同样价值的工作,我就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褴衣亲王露出了笑容,“您是一位贤明的领主。”
年轻的小王子比他想象中要更加慷慨大方。
伊耿答应了这些条件,褴衣亲王就不用再担心佣兵们的遭遇,他甚至恳切地盼望伊耿能成功,也不侈求能够向维斯特洛复仇,只要伊耿的领地在发展,佣兵们的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而且,在前来这里的路上,他看到了那些工作起来精神充沛的野人,看到了蒸蒸日上的厂子和工人,看到了巍然耸立的巨像,还看到了曾经作为奥柏伦的侍从,如今兢兢业业守护在伊耿周围的戴蒙。
这一切都说明,眼前的人很有潜力,是值得他们追随的。
他还特别留意到那些高高地坐在装甲马上,穿着青铜鳞甲的战士们,在清晨的太阳下耀眼地闪烁。
其时,半轮太阳照耀在海面上。
“但愿我站在了正确的一边。”褴衣亲王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