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整个人,不对,数十人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抹去了这个世上的痕迹。
一切的所有,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这个密室还是这个密室,没有丝毫的改变。
女仆的尸体还躺在墙角,骷髅还是挂在墙面。
而黑袍人的踪影,已经不复存在。
就连他们带来的那几盏有着玄妙功能的灯,也消失了。
那红与黑的世界将这个空间内跟他们有关的所有东西都连根拔起。
如果不是余秋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的话,恐怕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伏魔之力恢复了……”
细细地感觉着在体内流动的伏魔之力,余秋轻声喃喃。
被阻断的伏魔之力随着灯的消失,以及红与黑世界的恢复,终于重新建立了与自己的联系。
也正是得益于这一点,所以余秋的伤势才没有恶化,并且还在缓慢地修复,总算是不至于让他在这个没人的地方孤独地因为内出血而死去。
弯腰捡起掉落的匕首和手枪,将其放在怀中,余秋就要离去。
只是,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当他才刚刚迈动脚步,就听到昏暗的楼道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数人的,其中一道显得有些平稳,另外的几道则是有些凌乱。
凭借着这一点,余秋大概可以判断出来人并不是之前的黑袍人那样的人。
黑袍人不会发出这种动静,而且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一听就可以听出来。
“又是谁?”
余秋咳嗽了一声,紧紧地盯着入口处。
他的伤势虽说已经在修复了,但是这么短的时间,也只是勉强能让他不至于丧命而已。
如果是想要进行更加剧烈的活动的话,现在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说实话,余秋感觉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恐怕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对自己造成伤害。
关节断了,内脏碎了,他现在整个身体物理意义上的软绵绵的。
若不是伏魔之力吊着他,恐怕现在他连走两步都很困难。
要是现在来的人是对余秋怀有敌意的人,那么恐怕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我今天很累了,饶了我吧……”
余秋心中祈祷着。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永远不会按照人所预想的轨迹发展。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在紧张的余秋的眼前,终于对方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其中两道身影,余秋很熟悉。
但是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的不是重逢的喜悦,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烦躁感。
是的,来人就是秦怜儿和那一名女性,还有自己那个飘在空中的妹妹。
当然,这些现在来看都不是重点,重点的地方在于,他们的背后有一个人,而这个人,自己不认识。
更加关键的是,这个人手中拿着一把枪指着秦怜儿和女性。
“你是谁?”
余秋询问道。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将枪抵在了秦怜儿的后脑勺上。
余秋可以看到,在那一瞬间,女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是的,颤抖的不是秦怜儿,而是那个没有被枪指着的女性。
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对于现在的秦怜儿来说,她活着跟死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不如说,她甚至还在追寻着死亡。
只要死去,就可以脱离那种痛苦和梦魇了。
所以,当冷冰冰的热武器抵在她的后脑勺上的时候,余秋感觉到她甚至还有一点高兴。
“你想要什么?”
既然对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那么余秋就换了另外一个问法。
“……那些人呢?”
就算是换了一个问法,对方显然依旧没有回答余秋的打算,而是目光向周围扫视,询问了一个让人诧异的问题。
余秋瞬间就理解了。
这个人在找那群黑袍人,而且从语气上听起来他们似乎是认识的。
“如果你是想要找那群穿着黑袍的人的话,他们已经不在了。”
余秋回复道。
“他们去哪里了?”
那人追问道。
对此,余秋只是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用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方那人看到余秋现在的这个态度,自然而然地也明白了余秋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闪过一丝骇然。
那群黑袍人的实力,没有人比起他更加清楚,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凭你是无法击败他们的!”
最终,想法化作了言语,变成了质疑。
他的质疑是如此的有力和合理,令余秋哑然。
自己不是那群黑袍人的对手,这是铁打的事实,他无法反驳。
但是如果是想要向对方解释的话,他同样是无法说出来,或者说就算说出来对方大概也是不会相信的。
余秋的这种沉默,让对方误解了。
“果然,你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到底把他们弄去哪里了?!”
那人继续追问。
对此,余秋只能沉默。
而这种沉默,有的时候是会让人感觉到愤怒的。
彭!
枪口喷出火焰,
紧随着的,是迸溅出来的鲜血。
只不过,这鲜血不是从被枪指着的秦怜儿身上流出来的,而是从一旁的女性身上流出来的。
男人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谁是最有用的。
秦怜儿显然比起女性要更有价值,那么如果仅仅是威慑的话,用女性来实验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个选择很容易,甚至根本就用不着计算。
但这个轻描淡写的想法,对于女性来说,就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了。
她捂住自己那血流不止的胳膊,面色变得无比的痛苦。
那种剧痛,即使是在她有限的人生之中,也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就算是跟稽查司有关,她也只是一个文职人员。
“哦?没有叫出声吗?”
男人饶有兴趣地望向女性,就要再扣动扳机。
就算是隔着距离,余秋也可以看出来女性眼中的恐惧。
虽然对于女性并没有那么在意,但她是自己的人。
让自己的手下在眼前被折磨,余秋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住手。”
咳嗽两声,余秋轻轻喝住了男人。
相对应地,他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一些。
现在的他,就是这么虚弱,连大声说话都会受伤。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根本就用不着和男人协商,直接出手就可以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