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柱香的时间悄然流逝,峡谷中的惨叫声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赵胤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下方的动静,心中暗自盘算着。他深吸一口气,果断下令:“停箭!你们降不降?”
“降不降?降不降……”士兵们齐声回应,声音如春雷般在峡谷间轰鸣,震荡不止,回响在山谷之中,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唤醒。峡谷烟雾缭绕,隐约传来零零落落的求降声,夹杂着愤怒的怒吼,似乎有些女真人并不甘心投降,甚至开始相互冲突。
赵胤与李继隆对视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默契。他们知道,趁机而动是最明智的选择。赵胤挥手示意士兵们暂时不要攻击,转而命令一些士兵在峡谷两端堆柴浇油,助燃两端的火势,让敌人无处可逃。
不久,北边马蹄声如雷,黄尘四起,华朝大军终于赶到了。王舜臣飞奔至赵胤面前,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兴奋,声音高亢而急促:“皇上,我军已将敌人营寨一举攻下,留守的两百名女真人一个也没能逃掉!”
赵胤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转身对全军士兵高声命令:“在北面谷口设下阵势,弓上弦,刀出鞘,准备接收投降的敌军!”
“我们降了,我们投降了!……天朝皇帝饶命啊!”峡谷中响起一阵齐声求饶的声音,这次没有杂音,显然那些不愿投降的人已被当场斩杀。
这句话如同一声晴天霹雳,华朝士兵们瞬间欢腾起来。自北方大草原上女真人崛起以来,华朝军队与他们交锋鲜有胜绩,更遑论逼得女真人大声求降。士兵们面面相觑,惊喜交加,仿佛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仅是战果,更是对他们士气的极大鼓舞。
“快!把北面谷口的大火浇灭!”赵胤指挥着,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听着,放下兵器,一个一个走出来,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下方的女真人慌忙应声,金属的镔铁坠地声响成一片,接着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出谷口。幸存者们被烟熏得脸上黑乎乎的,几乎难以辨认。华朝士兵们早已将四周围得如铁桶般,数不清的弓箭对准了出谷的女真人,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便会立刻被射成刺猬。
每一个女真人走出时,都会有两名士兵上前,将其五花大绑,毫不留情地带到一旁,根本不给他们半点反抗的余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而凝重的气氛。华朝士兵们无不瞪大眼睛,目不交睫,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而女真人们则将性命交到了敌人手中,等待他们的将是不可预知的命运,生与死全在敌人一念之间,个个噤若寒蝉。
受降的过程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当被捆绑的女真人数量达到五六百个之际,突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大叫:“当心!他要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士兵正要将最前面一个垂着头的女真人捆绑,却没想到,这名女真人猛然虎吼一声,猿臂疾伸,出手如电,瞬间将两人挟在腋下,身形急速旋转,撞得前面的几名戒备士兵东倒西歪。
与此同时,紧跟在这名女真人身后的几名同伴也毫不犹豫地发起攻击,赤手空拳扑向附近的华朝士兵。几人身手矫健,拳脚间劲风呼啸,武艺远在一般女真人之上,掌劈脚踢,宛如猛虎下山,直冲人群,瞬间引发局部的混乱。
变故突生,立于两侧高处的弓箭手们纷纷放箭,箭矢如雨丝般落下,出谷的女真人顿时被射倒一大片,鲜血染红了大地。
就在此时,皇帝身旁的展红绫也迅速加入战团。她身着轻甲,面色凝重,手中握着一截晶莹的玉尺,眼神中透出坚定与果敢。她娇喝一声,声音如同清脆的铃铛,立刻吸引了周围士兵的注意:“大家小心!不要让他们冲散了阵型!”
展红绫的动作如同闪电,玉尺在她手中舞动,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逼那些突袭的女真人。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优雅,仿佛在战场上翩翩起舞,令人不由得屏息凝视。
此时,峡谷内的女真人已经停止了出谷的动作,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吓住了。敢于发动突袭的女真人寥寥无几,华朝士兵们在各级将校的指挥下,很快便稳住阵脚,将这些突袭者团团围住。
“不要放松警惕!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赵胤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透着一丝威严与果断。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紧绷,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始终关注着战局的变化。
“是,皇上!”士兵们齐声应道,个个神情紧张,手握武器,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展红绫则在一旁,目光如炬,时刻准备迎接任何突发的情况。她的心中暗自思量着,若是能在这场战斗中立下赫赫战功,定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荣耀。
随着时间的推移,峡谷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双方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决战。华朝士兵们屏息凝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激动与期待。此时,他们不仅是在为皇帝而战,更是在为自己的尊严与未来而战。
“我们不能让他们有任何的机会!”李继隆突然高声喊道,声音如同战鼓般震撼人心,“坚守阵地,绝不能退缩!”
“对!绝不能让他们逃脱!”士兵们纷纷响应,心中燃起一团团斗志,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似乎是女真人们在进行最后的挣扎。赵胤心中一紧,意识到局势可能会更加复杂,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全军听令,准备迎战!”赵胤的声音如同号角,响彻在峡谷之间,令所有士兵瞬间振奋,齐声回应:“是!”
战斗的号角已经吹响,峡谷中的每一个人都明白,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最先发难的女真人,挟着两名士兵,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气势如虹。普通士兵根本无法靠近,趁着包围圈内同伴们舍命冲击的瞬间,女真人强行冲出了重围,甩下腋下的两名士兵,腾身而起,猛然一拳击倒了一名骑兵,夺下马匹,策马向北狂逃,风驰电掣般消失在视野中。
皇帝身旁的王舜臣和种世衡同时拉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瞬间射出。两支箭矢准确无误地命中战马的臀部和后腿,马儿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失去平衡,侧身翻倒在路旁,女真人也随之重重摔落,狼狈不堪。
此时,大儍骑马奔至,手中的大刀抵住了这名女真人的脖子,威严而果决。此人竟是二王子完颜银可,此刻他面目扭曲,狼狈不堪,焦黑的右脸颊上有一道可怕的伤口,鲜血淋漓,从右眼下延伸至嘴角,狰狞可怖。究竟是被士兵的流矢所伤,还是在自家人火并时被人砍伤,已无从考证。
完颜银可刚被擒下,那边几个负隅顽抗的女真人也纷纷被拿下。他们本就处于强弩之末,凭借着一口气与士兵们拼杀,已是岌岌可危,更何况武艺高超的展红绫已经加入战团。她如同一阵风,迅速穿梭于战场,剑光闪烁间,敌人纷纷倒下。
这几名女真人中,有三公主完颜什古、万夫长乌延查剌,还有两名勇猛的千夫长。他们为了掩护完颜银可的逃跑,拼尽全力硬冲华朝士兵的阵势,然而最终却功败垂成,落得个被俘的下场。
赵胤缓缓走到四人面前,面带微笑,目光如炬。被展红绫制住的完颜什古抬起头,怒火中烧,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焰。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下赵胤几口肉,才能解心头之恨。
赵胤看着她满脸烟灰,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几乎难以辨认,心中忍不住发笑:“哟哟哟,朕还以为是哪位灶王爷呢?原来是我们的女真三公主啊!你可还记得当日城下朕说的话?”
完颜什古愤怒地回应:“卑鄙!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与我军正大光明地打一场,何必行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赵胤不以为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古兵不厌诈,何来卑鄙之说?你们有什么资格谈正大光明?数月以来,你们凭借行军神速,来去飘忽,哪一场仗不是以有备击无备?就拿几日前来说,你们要不是突然发动夜袭,朕的北大营十万大军怎会一战而溃?而且今日你们不也是打算偷袭朕吗?只不过朕棋高一着罢了。”
完颜什古听完,气得哑口无言,愤怒的神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似乎无言以对。
“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朕的女奴了。”赵胤轻佻地托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嘴里啧啧称奇,“你可真够脏的!虽说是最底层的女奴,至少也该干净一些吧?这样子走出去,朕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难不成你们女真人都是这么邋遢的吗?”
他随口调侃,站起身来,朝展红绫挥手:“爱妃,这女奴就交给你了,带她去清洗一番,换身干净衣裳。”
展红绫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走上前,伸出手来,轻轻抓住完颜什古的手腕,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威严:“三公主,请跟我来。”
完颜什古心中愤怒不已,却无处发泄,只能在展红绫的引领下,朝远处走去。周围的士兵们面面相觑,心中震惊于赵胤的果断与展红绫的威严,纷纷低下头,心中暗自思量。
战场的尘埃渐渐落定,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残破的盔甲和倒下的尸体无不提醒着人们刚才的惨烈。赵胤转身,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暗自思忖,今日的胜利虽是大快人心,但未来的局势依旧扑朔迷离,女真族的反击绝不会轻易停止。
“众人听令,收拾战场,确保安全!”赵胤的声音如雷霆般响亮,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忙碌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交错,形成了一幅生动的画面。
此时,完颜什古被展红绫带到一处偏僻的水源旁,展红绫站在她面前,目光温柔却透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威严:“三公主,虽然你我身份悬殊,但在这片土地上,谁都不能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你若想保全自己,最好乖乖听话。”
完颜什古心中不甘,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然而她深知此刻已无退路,只能默默忍耐。她抬起头,目光倔强地与展红绫对视,心中暗暗发誓,绝不会屈服于这样的命运。
展红绫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皇帝赵胤,心中一阵不快。她见赵胤对那位女真公主的目光充满了迷恋,心中嫉妒的火焰在悄然燃烧。她微微撅起嘴,娇嗔地说道:“皇上……”
“怎么?爱妃在吃醋吗?”赵胤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仿佛在享受她的反应。
“谁、谁吃醋了?”展红绫心中一惊,向来对赵胤直言不讳的她,此刻却不由自主地结结巴巴。她的心跳加速,仿佛在向自己证明,她绝对不是一个在意的女人。于是,她连忙按照赵胤的指示,带着完颜什古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赵胤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向谷口,冷冷问道:“刚才高声提醒我们‘当心’的人是谁?”
“是小人!”谷口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随即,一个身材高瘦、黑面大耳的男子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向地面,声音颤抖地说道:“小人孛儿只斤雷火,叩见天朝圣天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孛儿只斤雷火的外貌十分古怪,黑色的面庞上,颧骨高耸,双耳如扇,显得格外突出。与女真族人不同,他的头发被编成两条辫子,随意垂落在肩头,身上仅穿着用兽皮和粗麻布拼凑而成的衣物,衣衫褴褛,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风吹散。
赵胤微微皱眉,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屑,冷冷问道:“你是完颜银可的手下,投降异族本已不该,二王子意图逃跑时,你为何出声提醒敌人?你这是何理?”
孛儿只斤雷火再度重重地磕了个头,声音低沉而恭敬:“圣天子容禀,小人并非女真人……”
“哦?”赵胤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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