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
女鬼亲眼看到刘连英消失，却无法理解这一切，她刚刚盯住陈桥，很确信陈桥没有释放鬼域。
那黑雾突然出现也突然消失，等她们反应过来，刘连英已经被带走了。
这整个过程刘连英都没有反抗，或许反抗也没有意义，女鬼不由重新审视一番陈桥，陈桥身上还有密码，而她却无法看穿。
“她和她的丈夫团聚了。”
“嗯......这么说整的好像我是个反派，算了，反正我的意思是，与其继续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防空洞，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新的住所。”
“在我这里，你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安心画画就可以了。”
陈桥向女鬼抛出了橄榄枝。
女鬼显然是防空洞中最凶的存在，只要招揽了她，就相当于招揽了防空洞最可怕的怪谈。
她在黑雾里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反正黑雾的空间几乎是无限的，也会不断有人进入，成为女鬼的观众。
女鬼看着陈桥伸出的那只手，陷入短暂的沉默，最后摇了摇头。
“我不能离开这里。”
“这个防空洞本身就是一个诅咒。”
她话音刚落，只见四周的其他女尸全都微微颤动起来，堆起来的尸体塌陷，露出石壁上的血色画面。
这也是女鬼的杰作，她画了一副新画，在防空洞的时光并没有荒废。
画面正中央是一位身穿布衣的女人，穿着很有年代感，是五六十年前的风格。
“这是防空洞的第一个遇害者。”
女鬼幽幽说道，画面的后半部分露出来，俨然是不同的人格侧写，属于不同的面孔，无一例外都是女性。
从穿着来看，涵盖了这几十年的风格变化。
“防空洞最开始建设的时候，经常有工人说洞里有怪异的声音，周围的村民也证实了这一说法，他们说......防空洞像是一座墓穴。”
“墓穴？”
陈桥想到入口处的缝隙，那缝隙狭隘隐蔽，还真符合墓穴的入口构造。
防空洞内部错综复杂的通道，同样也很符合墓穴的特征。
“那些曾经死在防空洞里的人，她们没有变成鬼，就连我也不确定为什么会这样。我能找到最久远的死者也不过二十年前。”
“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这座防空洞会吃鬼，而且只吃女鬼。”
“我死的时候确实是主动进入防空洞，其他鬼都很怕我，我们经历了一个很长的磨合期。”
“我统治了她们，敢不服从我的鬼，我都把她们变成了染料，现在留下来都是听话的。”
女鬼平静地说道：
“做到这一切后，我试图终结这个诅咒，禁止发布任何关于防空洞的文章，避免再有无辜的人遇害。”
“起初我们的坚持起了效果，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有新的普通人进来，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但......这引来了一个驭鬼者，一个浑身由蛾子组成的恶心男人。”
“那个男人很恐怖，即使我整合了防空洞绝大多数厉鬼的恶意也打不赢他。他最后却没杀我，而是逼我重复这个诅咒。”
“我成了他拴在防空洞的一条狗，替他继续吸引无辜人，把她们骗进防空洞杀害。”
女鬼告诉陈桥这些，目的是告诉陈桥，她认可了陈桥。
但她不能离开。
而陈桥听到女鬼口中的驭鬼者，这由蛾子组成的男人，不就是鬼蛾李甘吗？
如此特殊的灵异力量，陈桥觉得不会是巧合，闯进防空洞打赢女鬼，逼她传播防空洞诅咒的人就是李甘。
这一刻，陈桥有点明白了。
难怪鬼市驭鬼者不愿意加入总局。
像李甘这种负责人私底下都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想而知其他驭鬼者只会更没底线。
“你跟我走，我帮你处理他。”
陈桥说道，“防空洞迄今存在了六十年，每年夏天都有几十上百人死于非命，这种纯粹的杀人怪谈不该存在。”
就算存在，也不能存在现实。
陈桥决定把防空洞做进诡异杀机，这个地方可以成为网上津津乐道的怪谈，但绝不能继续害人。
女鬼瞥了一眼陈桥。
似乎不太相信陈桥的话。
在她眼里，陈桥连她都打不赢，更别提找李甘复仇了。
有这份心固然很好，然而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她不认为陈桥能帮她扳倒李甘。
陈桥叹了口气。
想要让女鬼认可他的实力，看来必须要动点真格的。
现在他眼睛能正常睁开，也就符合面具的发动条件。
戴上面具，凝视女鬼一分钟后，陈桥厉鬼附身，强烈的恶意注入帽子，比之前强悍百倍的鬼域瞬间展开。
这一次，防空洞对鬼域的压制极度削弱了。
鬼域很轻松就入侵了大半个防空洞，只有深埋山体的最后一小截无法渗透，除此之外整个防空洞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嗯？”
陈桥愣了一下。
通过鬼域，他发现了两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主干道内。
王连祁此时正与另一伙人对峙。
这伙人戴着口罩，每个人都带着一件看似滑稽，实则充满诡异气息的小物件。
破旧的小布娃娃。
做成人脸的披萨。
一条灰黑色，褶皱里布满血迹的蚯蚓。
王连祁起初只是沿着陈桥的脚步，结果越往深处走，他的五感越受到干扰，最后失去视觉，嗅觉和语言，只能靠听老鼠的声音指路。
结果还真走的有模有样。
苏涵则被他控制，走在他前面。
一旦前方出现任何危险，苏涵是第一个被袭击的，王连祁便有充足的反应时间。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桥”没有在他前面发起攻击，而是绕到他身后，突然偷袭了他。
首先是老鼠察觉到异常，发出沙哑的低吼声向他示警。
紧接着，他感到喉咙突然被扼住。
就像有人想拔掉他的头。
“轧钢厂那只鬼？果然被那小子驾驭了，想凭这个对付我，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
王连祁不知道的是。
他身后那群戴着口罩的人，其中一个正伸手紧紧抓住破旧布娃娃的脑袋，想把布娃娃的脑袋直接揪掉。
这布娃娃看上去千疮百孔，缝缝补补不知道多少次了，光是脖子处就缝了几百针，给人一种碰一下就会散架的感觉。
以往，这布娃娃的确如此。
但在布娃娃的脸变成王连祁后，他的肢体韧性诡异的提高了许多。
如果布娃娃的脑袋被拔掉，那王连祁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