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别院内,范闲一脸兴奋的看着范畴,
“哥,昨天晚上东宫那把火真是你放的啊?”
“嗯哼。”范畴没有否认。
“这么刺激的事你咋不叫上我啊!”范闲埋怨道。
范畴瞥了他一眼,“就你那点实力,要是带上伱了,估计咱们俩现在就不是在这说话,而是在天牢了!”
范闲顿时气势一弱,不服气道:“我实力也不是很差的嘛!”
“那皇宫内尽是高手,大内侍卫统领燕小乙更是九品箭手,你觉得你去了能搞定吗?”
说完后范畴便不再理会范闲,只留下范闲独自受伤,不服气的跑到房间内去修炼了。
范畴在小院内一边泡着茶一边看着书,来了京都还是第一天能够这么清闲。
不过今天也还是有些事情的。
昨日他跟凌风说了让他想通了今天就来找他。
所以他在等着凌风上门来。
昨天走后,凌风回去在鉴查院做的那些事情,范畴也都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凌风的选择,所以不怕凌风会不来。
一直等到下午,
“少爷,凌风来了,就在府外。”青竹来报。
范畴露出笑容,放下茶杯,“带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青竹将凌风带来,然后默默退下去。
凌风立即单膝跪地,行礼拜道:“凌风见过大人!”
范畴笑着,用手示意对面位置道:“来,坐。”
“是。”凌风起身来到位置上坐下。
范畴再次仔细的打量凌风,虽说是端坐着,但没有了昨天那种紧张,多了一些从容,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是变得不同,多了一些凌厉与锋芒。
范畴满意的笑笑,问道:“可是想好了?”
“属下今日来便是回答大人的问题。”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就是属下的答案!”
范畴接过,打开看后,脸上再次泛起笑容,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凌风!”
信封里面装的是关于徐云章的情报,有用的不多,但也开始接近范畴制造的那些证据了。
“属下还要多谢大人的一席话点醒了我,现在回想过去蹉跎的三年,只恨没能早点遇见大人!”
“现在也不晚。”范畴说到,然后将凌风给的情报递到他面前,“接下来你继续往这个方向查,会有收获的。”
“是。”凌风应道。
“能给我讲讲你当初如何入的鉴查院吗?”范畴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凌风脸上浮出一丝苦涩,想来当初的记忆并没有多好,
随后凌风悠悠开口道:“这件事还需要从三年前的春闱开始说起......”
凌风的脸上闪过回忆之色,开始讲述着,
“我出生于江南的一家书香门第,自幼开始习文读书,生活颇为富足,三年前我进京赶赴春闱,彼时我对自己颇有信心,畅想着为官后如何如何施展心中抱负,但不幸的是春闱放榜,”
“我落榜了!”
“当我看见平时我瞧不起,只知道投机取巧,钻营门路的同窗却高中了后心里充满了怒火!”
“凭什么我们这些寒窗苦读几十年的学子,付出了多少的辛酸与泪水,最后却比不过那些钻营蝇营狗苟之徒!”
“那要这春闱还有什么用?!给我们希望,但每一次迎来的都是失望!”
“我一路上见过许多明明已经白发苍苍,考了数次都是落榜的人依旧满怀希望的进京参加春闱,然而迎来的依旧是落榜!”
说着时凌风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水,脸上充满了对不公的愤懑。
范畴静静地听着,但心中同样不好受,在他原来的世界,他也是经历过类似春闱的高考,知道去考试时是怎样的心情,抱着怎样的期待。
也能够理解当明明是自己中榜却被别人顶替时的心情。
凌风继续述说着:
“于是我私下去找到了那个同窗,询问他这是为什么,我还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模样,”
“趾高气昂,志得意满,无比得意的跟我炫耀着他如何如何的钻营,如何赢得了某位大人的赏识,然后成功中榜。”
“那时还年轻冲动的我,当夜就写了信准备去揭发举报,结果半夜时我就被一群人给绑走,抢走了举报信,将我也打得半死。”
“之后我还是不服气,但身上钱财已经所剩无几,于是我向家里去信准备让家人再为我寄些钱财来,但没想到,那些人连我的家人都没放过!”
凌风双眼充满了血丝,拳头紧握在一起,青筋暴起!
“说是家中意外失火,家中所有人全部遇难!!”
范畴默然,当时他让暗卫去查时也查到了这一点,但时间紧又因凌风现在是鉴查院的人,很多事情不敢查太细。
却没想是这样的原因!
“后来呢?”
凌风情绪平复了一些,说道:“家人罹难,我也心存了死志,后来我本欲去找那人同归于尽,而鉴查院先找到了我。”
“就在我准备去同归于尽的当晚,鉴查院的人找上了我,想吸纳我加入鉴查院。”
“我一开始拒绝了,但是他们许诺可以让杀我家人的凶手绳之以法,所以我就同意了。”
“后面鉴查院做到了吗?”范畴问道。
凌风嗤笑一声,有些嘲讽的说道:“当然做到了,第二天就拿出了证据摆到我面前。”
“但我却没有一丝的感动,只有深深的怒火压制在心中,不敢发泄!”
“仅仅是第二日,第二日啊!所以他们其实早就查到了证据,甚至在事情发生时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而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我家人惨死,拿着证据也只是为了让我入鉴查院,如果我没有同意呢,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就会被一直被埋藏,不会有人过问。”
“但家人之仇就在眼前,我没有办法再拒绝。”
“所以你进入鉴查院后就成了如今这般?”范畴问道。
凌风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也想通过鉴查院做一些实事的,但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在这里面同样充满了人情世故,蝇营狗苟,我的热血很快就被现实打散了!”
凌风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凌风突然抬头看向范畴问道:“不知道大人知道院门外的那块石碑吗?”
“知道。”范畴点点头说道。
“呵呵!”凌风有些疯癫的笑道:“那就是个笑话!”
“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现在的鉴查院早已不是从前的鉴查院了!”
范畴直直的看着凌风,突然有些理解他,有些理解邓子越这一类人了。
他们的隐藏,他们的自甘堕落,其实都是在对现实不公的暗中反抗。
凌风最后一句说得很对,鉴查院早已不是从前的鉴查院了。
但现在,范畴他来了!
鉴查院也是该回到从前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