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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们这些虫豸,也配评论王、杨。”

“莫忘了彼时虽收缩,但我大周驻藩之使臣,亦从未退让过!”

陈默靠在了马车的车厢上,下巴微微抬起。

神态桀骜而充满不屑,气得傅一平和肖元等人浑身颤抖。

诗词之所以比文章更加容易传播,便是因为其凝练与名句。

一句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他们便知道,这首诗将以最为迅猛的速度,传遍整个国家。

哪怕是李相下令禁止,也无法阻止这首诗被人所收藏。

名言诗词,注定是要永恒流传下去的。

而当人们提起这首诗,他们这些人就会被拉出来打脸!

肖元的脸色由红转白,冷汗将发鬓都浸透。

文人最在乎的,便是名利,名还要在利前面。

他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陈默故意不进去翠竹楼,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听到,看到!

今晚无论如何,哪怕是比诗词比不过陈默,也得将脏水泼出去。

王杨二人即便是有功,但过也是存在的!

他们只要咬住两人的过错,拼命攻击就行!

只是没等肖元等人组织好语言,翠竹楼顶层忽然窗户打开。

一道身影站在身后,扬手抛出一个酒袋。

“好诗!不愧是状元郎!”

“本王赐你御酒一袋,望你再接再励!”

那酒袋划过一道弧线,陈默抬手直接抓住。

只见窗户后,那中年男子身着藏青绸衣,气态富贵。

不是琅琊王,又是谁来?

这位闲散王爷,今晚竟是也在翠竹楼。

周围的喧哗声更加热烈,连玉湖上的画舫也在往这边靠来。

陈默看了一眼琅琊王,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傅一平等人。

忽然豪气上来,拔出酒塞对嘴便喝!

酒水洒落在唇边、衣襟、马车之上,尽显豪迈与浪荡。

“谢琅琊王赐酒!”

一口喝罢,高举酒袋权当是回了一礼。

随即看向肖元和傅一平等人,嗤笑一声不再理会。

“青衣,回去罢,有琅琊王此酒,今晚足矣。”

“多谢大家今夜送行~待我出使回来,请大家喝酒!”

朝着周围的人摆手,陈默掀开门帘便准备回到车厢。

这顿时便让后面的肖元等人急了。

傅一平直接拉住马车缰绳,肖元沉声怒喝:

“陈默,年轻人如此张狂,可是取死有道!”

“我们皆比你年长,又为同僚,你就如此态度!?”

“王杨功过自不必提,以你这狂妄姿态,出使南越也是祸害!”

话音落地,翠竹楼大门外陈飞宇沉下了脸色。

但紧跟着便看到有不少人挤了过来,纷纷对陈默呵斥出声。

这些要么就是世家门人,要是就是李云浦等权贵麾下。

哪里能容陈默这么当街辱没。

今晚他们就是要泼脏水,将陈默打造成一个目无尊卑、狂妄自大的人物!

人设一旦立下,很多事情便也更好做!

日后如果陈默出事,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玉湖湖畔此时聚集了几乎上千人,其中呵斥陈默的几乎达到了三分一。

其核心论调,不外乎就是陈默年少张狂,将来必定生出祸端。

甚至于,大周如今紧张的外部环境,也可能因陈默而恶化。

毕竟他接过了出使南越的任务!

有些人想要帮陈默说话,却比不过那些专门耍嘴皮子的。

哪怕是陈飞宇面对这场面,也根本插不上话。

此刻心中是又气又恼。

气的当然是李云浦一系竟然如此不要脸。

恼的则是陈默的确太张狂了,半分面子功夫也不做。

青衣按住剑柄,脸色冰寒。

就在她准备拔剑威慑的时候,却被陈默伸手按住。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又扒开酒塞,将最后的酒也一饮而尽。

随后抛掉酒袋,砸在了距离最近的傅一平脸上。

一声长笑自陈默口中传出,看起来就像是酒后发癫一般。

下一刻,他忽然伸手抄起翠竹楼外那小厮的铜锣。

这本是用来在贵客临门时进行唱名所用。

此时陈默连续狂敲几下,让周遭全部都安静了下来。

翠竹楼内,翠竹楼外,玉湖画舫之上,众人齐齐看来。

便看到陈默摇晃着身体,张口咏念: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一诗说完,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又续一首。

“燕雀安知鸿鹄志,凤凰岂同鸡鹜群。”

“君看九十九禽外,一禽举翮摩青云。”

连续两手诗词,以翠竹楼为中心,周遭尽皆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沉浸在陈默的诗句之中,为其中意境所撼动。

而陈默打了个酒嗝,伸手指着每一个出声呵斥他的人,神态睥睨。

“年少不轻狂,更待何时?”

“我大周使臣死在南越!南越便是无罪亦有罪!”

“上国之威不可轻辱,谨慎微小还当什么使臣?不如回家种地!”

“外族犯我者,族灭!外国犯我者,国灭!”

借着酒意,陈默肆意张扬。

背负【大汉使者】系统,他注定就是要去搞事情的!

大汉使者,与其说是使者,不如说是法外狂徒。

他这次去南越,就没想着循规蹈矩,而是奔着覆灭去的。

要让藩属归附,最实在也最有效的办法,当然是宰了换新的!

到时候必然会惊动大周朝野,倒不如现在就灌输一下霸权思想。

“说得好!”

“陈少卿威武!我大周使臣理当如此!”

“蕞尔小国也敢冒犯天朝,当还以雷霆!”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一句,紧跟着便是山呼海啸一样的支持。

李云浦一系的人惊慌的看着四周,拼命张口却再也压不下去。

翠竹楼上,琅琊王伸手按住窗沿,目光闪烁不停。

翠竹楼门口,陈飞宇张大了嘴巴,却无话可说。

陈默再度长笑,转身躺倒了车厢之内。

青衣面露敬佩,为其放下车帘,策马离开。

傅一平脸色苍白,任由缰绳被夺,却根本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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