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商人们歪嘴一笑。
虽然没激怒到这县丞，但好歹是把人给架起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洗浴休闲中心有什么花头。
若是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便要抓住机会，打破清安县神话。
若是没有问题，自己就创造问题。
总之，不能让清安县好过。
商人头子姓钱，他小跑着上台，两手拉住要干架大姐和老头，假模假样的对范思辙问。
“县丞大人，您说的洗浴休闲中心，我们既没有听过，也没体验过，自然是心有疑虑。毕竟洗浴休闲这东西，太过私密，肉体交易也是常有的事。”
“就是，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多了去了。”
底下的商人们也全力助威着。
“你懂什么啊你就乱说，县丞大人说话从来都是一个吐沫一个钉，你以为都像奸商一样啊。”大姐红着脸说道。
范思辙看着火爆大姐面红耳赤的模样，心里颇为感动。
他神思一转，心中已有对策。
范思辙从容不迫的走上前，将大姐拉到身后保护起来，问那钱商人。
“没有证据，便诬告伤人，难道杭州府的商人都是像你这样的？”
那钱商人原本都想好了对策，哪知范思辙不按常理出牌，一时语塞。
怎么会有朝廷官员一出口就是人身攻击的。
一般来说是要讲点场面话的啊。
钱商人被范思辙呛住，胡乱反击道。
“县丞好大的威风，这什么狗屁洗浴休闲中心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
“我记得杭州的陈大富说话倒是有板有眼的。你应该多和他学学，莫要胡诌。”
什么？
陈大地主？
杭州现在最富有的商人。
这清安县丞还认识这贵人？
原来如此。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清安县突然这么有钱，发展这么快。
原来背后都是陈大富在站台。
这县丞一定送了不少礼，求了很多次吧。
想当初自己求陈大富给一个杭州南埠集市的商铺，可是用了整整500两银票啊。
而且陈大富的底细自己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在杭州府开了整整两家乐坊，里面的姑娘颇为水灵，做什么生意也是人尽皆知。
自己还去里面玩过呢！可惜被妇人撵了出来。
若这县丞口口声声说没有皮肉生意，但却暗中提供服务....
这么一会儿时间，钱商人便在脑中，把整件事情编排完整了。
钱商人歪嘴一笑，仿佛胜券在握。
“县丞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咱们商会在杭州开了几家足道茶室，不如就比今明两天时间的营收如何？”
钱商人自恃计划完美。
他们商会的这连锁足道茶室经营已久，顾客多为达官贵族，随便一杯龙井茶，卖上1两银子是没问题的，对上这清安洗浴休闲中心绝不吃亏。
若是自己赢了，自然是能踩一捧一，压一压清安县的气焰。
若是输了，那也无所谓，自己正好去探查一下这洗浴休闲中心有无皮肉生意或者其他暗地交易。
只要找到证据，上报给杭州知府，这洗浴休闲中心一定开不成。
范思辙一听，笑了出声。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比营业额？
那不是旱厕里打灯——找死吗？
刚想回话。
那火爆大姐赶忙扯住范思辙的衣角。
“县丞大人，莫要接了这赌约！他们的这几家足道茶室赚钱的很，出入全是达官贵族，东西再贵也有人买单！而且里面的姑娘是卖身又卖艺！”
范思辙眉头一皱，“卖身，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那隔壁的老郭女儿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她亲口跟我们说的。”
老郭女儿？
这姑娘范思辙知道，现在正在洗浴休闲中心准备招待客人呢。
范思辙点点头，拍了拍大姐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
“没事的大姐，我有信心。”
“诶呀，县丞大人，我们清安县过好自己的就行了，莫要管别人说道什么呀。”
“大姐，我从始至终的目的，便是让百姓过得好一点，相信我。”
范思辙浅浅一笑，走上前，直言问道。
“钱商人，赌什么呢？”
那钱商人眉头一挑。
没想到这县丞还真接招了。
好！太好了！
“这彩头而已，全凭县丞大人做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底下的人越聚越多，路人、乡亲、商贾、小贩、租户，俨然分成两派，激烈争论着。
“你们看看这洗浴中心的规模，这可是我们清安县的一大进步啊！以后咱们也能享受到城里人的生活了。”
“哼，城里人的生活？清安县的安稳就要被这洗浴中心给破坏了。你们就等着看吧，以后这里肯定鱼龙混杂，不得安宁。”
“我听说洗浴中心里面设施先进，还有专业的按摩师傅。咱们劳累了一天，去那里放松放松，多好啊！”
“放松？我看是懒惰的借口。咱们这些赤脚商贩从来都是风餐露宿，哪有这么多讲究。”
“你们怎么就这么顽固呢？试试新东西不好吗？我这一辈子还没享受过呢。”
“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建起来。我坚决反对在清安县开这种店！”
眼见着争论声越来越大。
范思辙向台边招了招手，“小钱，拿话筒来。”
“是，县丞大人。”
这话筒由一个大喇叭和铜管组成，是范思辙设计出的小玩意，现在这情况倒是派上了用场。
范思辙接过话筒。
“各位。”
原本熙熙攘攘的广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范思辙身上。
瞪大了眼睛，惊掉了下巴。
县丞大人的说话声音怎么如此大声，而这手上的东西又是何物。
“如今大家对这清安洗浴休闲中心评价不一。正好，这位杭州的钱商人要和我赌一赌他们的足道茶室与洗浴休闲中心半日的营收。”
范思辙顿了顿。
“至于彩头嘛，我若输了，我便自掏腰包1000两！并且为钱商人提供一条货船半年期的免费使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