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楼从来就不是一个自律性很强的人。
读高中时班主任老师知道他被大学录取后并没有祝贺,却是长叹一口气。
如果他稍微自律性强一点,985大学必然有他的名字。
聪明但懒散是白小楼的特征。
虽然办公室的确不是欢娱的好地方,而且王可人的办公室就在旁边,只要稍微闹出一点动静,隔壁必然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燕妮的确很动人,至少在这一刻让白小楼忘记了所有。
白小楼闭着眼睛享受她带来的一切。
“报告!”
白小楼下意识地想将李燕妮推开。
李燕妮咬着他的耳朵呻吟道:“别理她,她不敢进来!”
王可人的确没有挑上好时间。
白小楼犹豫了一下,还是舍不得将李燕妮推开。
“报告科座!江组长有紧急事件向您汇报!”
啥?
江阳来了?
白小楼在内心里诅咒了江阳八辈子祖宗,但不得不将李燕妮从腿上推下去,整理好衣物,干咳了两声。
“稍等!”
直到李燕妮规规矩矩地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白小楼才严肃地冲门外喊了一声:
“进来!”
进来的只有王可人。
“李副组长你赶紧和肖处长联系一下,刚才局座批给我科室的五百大洋急用。”
“是!”
李燕妮也是一个好演员,一本正经地朝白小楼敬了一个礼,冲着进门的王可人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江阳呢?”
“江组长打电话回来汇报。”
虚惊一场。
王可人咬着嘴唇,得意地看着白小楼笑。
“你笑什么?江阳有什么事,说啊!”
“哦,江组长说他被拦在租界了,回不来,需要您派人去特高课给他开通行证。”
王可人这才将实情汇报出来。
东洋军将租界的出口全部围堵了,白小楼自然知道,但他原想江阳有警察局的工作证,应该会予以放行的。
没想到这次东洋人动真格的了,非逼着巡捕房给他们找出真凶。
“你笑什么?”
看到王可人还在抿着嘴笑,白小楼纳闷地问道。
“我在想……”
王可人抬眼看了一下白小楼,吞吞吐吐地不敢往下说。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白小楼皱起了眉头。
“我在想,要不要我去找根针来帮您放放血?不然万一发作了我可不好向丁局长交代。”
王可人变话带着明显的威胁意思。
“你过来!”
王可人不知叫她过去有什么事,只能乖乖地走进大班台后。
“你不是喜欢放血吗?要不先教教我,看用刀子放血会不会比用针放得更快些!”
白小楼一把将她的脖子锁住,从空间抓出匕首对准了她的心窝。
王可人拼命挣扎,但她那娇小的身材怎么可能挣脱下了杀心的白小楼的抓捕。
白小楼刀尖往下一拉,王可人的衣服直接划成了两半,两只小白兔蹦跳而出。
王可人喉咙被锁住,发不出声,只能无助地看着白小楼,两行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出。
“是丁局长叫你来监视我的?”
王可人拼命地摇头。
“那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白小楼将冰冷的刀锋贴在王可人娇嫩的脸蛋上拍了一下。
王可人指指自己的嘴巴,意思有话想说。
“如果你敢喊人,我保证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王可人拼命地点头,眼泪淌成了两条小河。
谁都怕死。
特别是这种特别窝囊的死。
王可人没想到白小楼喜怒异于常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本来得意的原因是自己成功地破坏了李燕妮那个狐狸精想勾搭白小楼的好事,没想到竟然惹出了杀身之祸。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小楼微微松开了胳膊,只要王可人敢尖叫,可以第一时间又阻住她的嘴。
“我……我怕你上了她的当。她……她是……”
王可人又不说下去了。
“她是谁?快说!”
“她是我舅的女人。”
王可人可怜巴巴地看着白小楼,满脸的委屈。
“你舅?”
“你舅是谁?”
“我舅舅是肖乔成。”
王可人一咬人,终于说出了真相。
没想到肖乔成倒是下了血本,将自己的情人和外甥女全送到白小楼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白小楼总算将胳膊放了下来,但匕首还抵着她胸口。
“我……”
王可人看着白小楼又流起了眼泪。
白小楼有个弱点,最看不得女人在他面前哭。
王可人哭得梨花带雨般,他心肠一下就软了。
“别哭了,你看都是我们综治科的高级探员了,就这么一点考验都过不了关!”
白小楼将匕首收好,轻轻拍了拍王可人的脸蛋,微笑着说道,好像刚才自己纯粹只是一场测试。
“你把我衣服都弄破了。”
王可人看着自己被割成两半的衣服,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事的确做得不地道。
白小楼尴尬地挠了挠头,略一思索,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王可人的肩上。
“我赔你一件不就行了。回头我带你去租界买套新的赔你这总可以吧?”
“真的?”
王可人将眼泪一擦,满眼的惊喜。
“当然是真的。现在好了吧。”
“你舅舅为什么将你和李燕妮派给我呢?”
这个谜团需要解开。
“她我不知道,我舅舅说你是局座面前的红人,肯定以后职位还会在他之上,让我跟着你,将来有保障……”
王可人脸一红,后面的话不愿意说出口了。
肖乔成的原意是让他勾引上白小楼,以后让白小楼为他服务。
王可人这样一说,白小楼心里大致有了点底,肖乔成是双管齐下啊,万一自己的外甥女失手,还有情妇可以打替补,反正要将白小楼拿下。
他没想到李燕妮并没有那么听指挥,趁空先将丁墨村拿下了。
白小楼一听纯粹是肖乔成自作主张,也懒得继续追问。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丁墨村,也只有丁墨村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为了保险,他宁愿将对自己表现出极大好感甚至给钱给物,连身体都奉献的春兰变得不犹豫地一刀致命。
他不想自己身边的女人在自己睡着时给自己心窝上捅上一刀。
死不可怕,但总得死得有点意义。
“可人,对不住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白小楼温柔地将王可人再一次揽入怀里,掏出手帕帮她擦干眼泪,温柔地问道。
“你……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
王可人眼泪又流了下来。
“别哭!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说,白小楼的嘴唇一边凑了过去。
眼泪有着淡淡的咸味,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王可人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笨拙但坚定地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