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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骨病”是一种病。

如果一个民族的男人全患上了“软骨病”,这个民族就彻底没有希望了,只有等待被灭亡的命运。

白小楼眼前空空荡荡,身边全是跪下的双膝和低垂着的头。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难道这诗写的竟然是现在淞海的现状?

白小楼扭头看去,与另一个依然高傲地站立着的男人双目相对。

自己没看错人,至少江阳还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阳娃子,快蹲下!”

不止江阳,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虽然颤颤巍巍,得拄着拐杖,但也坚持站着,却指着江阳,劝江阳蹲下去。

“哟西,我们又见面了!”

野村满脸狞笑着走向江阳。

“阳娃子,快蹲下,我已经老了,无所谓,你还年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看到跟着野村的两个东洋宪兵,举着明晃晃的刺刀朝江阳冲去,老人家一边冲着江阳大喊,一边抡起手上的拐杖就朝东洋兵头上砸去。

“噗嗤!”

“噗嗤!”

两把刺刀直接捅入了老人家的两胁。

“秦大爷!”

江阳看得目眦尽裂,一看身边没有武器可用,转身就抓住站在人群外一个宪兵手上的三八大盖,就想夺枪杀人。

“八格丫路!”

杀红了眼的宪兵将刺刀从秦大爷身上扯出来,又想朝江阳刺去。

“手を放す!(住手!)”

野村冲上前,对着其中的一个宪兵狠狠抽了一巴掌,而旁边另外的宪兵早就将江阳压倒在地。

白小楼高举双手,本来想在空间摸出另一把汤姆逊冲锋枪,却被扭过头看他的野村冲着挨打的宪兵吼了一声:

“彼を捕まえて!(抓住他!)”

刚才在黑暗中白小楼可以随便开枪,但现在灯火通明,而且四周全是上了膛的三八大盖指着唯一还站立在舞池中央的他身上。

别说开枪反击了,只要冲锋枪出现,白小楼绝对会打成一个筛子。

特高课的宪兵可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很快白小楼和江阳一道被五花大绑押上了车,直接送到了特高课的监牢。

“那个秦大爷是你熟人?”

江阳没想到都落到这一地步了白小楼还有心思聊家常。

“你怎么混进来了?”

江阳答非所问。

“什么叫我怎么混进来了?我是名正言顺被请来的好吗?看看这个!野村亲自发给我的,专门用来参加这次舞会用的。”

白小楼从怀里掏出特别通行证朝江阳晃了晃,突然想起自己给了铁林一张让他带给江阳过关卡,那张复制品还没还自己呢。

“你的呢?还我!”

本来才发出一张,如果被野村发现有同样的两张存在,就不知如何解释了,至少他会将这特别通行证彻底废除,以后再也没得用了。

“在家里,我换洗衣服里没拿出来。”

江阳根本没把这特别通行证当回事。

“那……那你怎么能进舞厅?还有……”

白小楼本来想问一下他在卫生间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这时特高课的翻译带着两个宪兵往他们门口走来了,赶紧将话咽了回去。

“江阳出来!”

江阳被带走了,整整一宿都没见回。

白小楼靠着墙角飞速思索着如何应对特高课的审讯。

会不会对自己用刑?

如果用刑,自己能不能扛得住?

白小楼想起了原来的宿主将记忆都能抹掉,这该付出多么大的决心。

招是打死不能招的,不招说不定有点活路,如果招了,自己肯定会受尽酷刑后在大广场被凌迟而死。

自己冲着舞台上打的那一棱子到底打死了几个还不清楚,但一个东洋鬼子不死那就没得天理了。

江阳怎么还没回来?

前面开的两枪是不是他开的?

手枪又扔到哪去了?

为什么在那关键时刻停电了呢?

那个被架到舞池让他认人的年轻人又是干什么的?

白小楼有太多的疑问。

这件事情本来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就误打误撞地冲了进来,而且后来居上成了主角。

也不知道是哪个组织部署的这次暗杀行动,事先也不做好功课,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白川那个老鬼子会毫发无伤,能混入这个戒务森严的舞厅搞暗杀行动,必然得抱着必死的决心,怎么能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拿支手枪就了事,至少得像自己准备一支冲锋枪啊。

记得历史上尹烈士在火车站刺杀白川用的是水壶改装的炸弹,扔进去死了好几个。

说明这个杀手太自信了,或者说这个杀手太仁慈了,怕伤及无辜。

“太君,放了我啊,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太君,我愿意出五千两,不,一万两银子捐献,我错了,我不该只答应捐一千两。”

“……”

隔壁关的也是这次被邀请参加舞会的淞海市有钱有势的财主,一个个摇着铁门哭喊着。

如果不是同胞,白小楼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枪来,将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全突突了。

“别吵了,能不能让人家睡上一会儿?”

实在受不了,白小楼抡起拳头狠狠砸了砸铁门吼道。

“太君,快来人啊,将他抓走,凶手就在隔壁!”

听到白小楼一吼,旁边顿时安静下来,但没过上两分钟,另外一边的铁门被拼命摇响,一个男人冲着走廊哭喊着。

什么意思?

难道他见到我开枪了?

白小楼回头一想,应该不可能啊,当时漆墨一团,都只顾着找地方躲起来,谁会看舞池里谁在开枪啊?

再加上当时自己也是蹲下来开枪的,身边也没见有人在啊。

一梭子子弹打光也就几秒钟的事,他怎么这么肯定是我开的枪?

白小楼这么一想,知道这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在胡乱指认,以此换取自己早点脱身。

这种没良知的家伙才是坏得骨子里流脓的混蛋!

当同胞被侵略者在眼前被杀死时你跪了下去,现在又想将另一个无辜的同胞推出去送死。

白小楼走到墙边,用拳头捶了一下墙壁,冲着隔壁吼了一声:

“隔壁是谁在说话?我是淞海警察局综治科长白小楼,有什么发现可以直接向我反馈!”

白小楼这一自报家门,整个监牢都变得鸦雀无声。

“说话!刚才谁在说话,快点说!否则等我见过野村中佐,我会叫他将你们整屋人全部拉出去枪毙。”

“长官,我说,刚才诽谤你的是公平粮行的赵百实,不关我们的事,长官,要抓就抓他吧。”

“黄金发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说的,怎么栽祸到我头上,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隔壁打成了一团。

“都给我闭嘴!如果谁再发出一声,我出去绝对收拾他!”

到底是谁说的白小楼没心思追究下去,只想静静地休息一会,养足精神等待接下来的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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