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试看。”苏澜平静道，眼神诚挚。
“试试？”
赫连堇差点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上不来，没好气道：“这是要死人的。”
“那可是后天圆满！唉，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你连后天之境都未踏入，无法理解这里面的的差距。”
她唉声叹气，可看着苏澜认真的眼神，渐渐地，后面的话都被她吞回肚子里。
“你真想试试？”赫连堇发现她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少年。
明明他都不傻了。
自打对方的脑袋被中年给打破，昏死过去后，再醒来时，眼神就变了。
可现在一看，明明就是傻得更厉害了。
傻得……让人莫名有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明明先前看见猪妖腿都会抖。
“不试试看的话，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强大，我的资质有多么可怕。”
苏澜感慨，注视着虚幻面板。
“离郡守大寿还有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传你功法，你要是能以此突破后天，我就信你一回。”
赫连堇沉默片刻，缓缓道。
“没问题。”苏澜点头。
“我们在下个县城可以休息十天。”赫连堇说道：
“剩余的路程，哪怕乘坐马车，也需要五天时间。也就是说，你其实只有十天时间修炼功法。”
“足够了。”苏澜依旧注视着自己的资质。
“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源于何处。”
赫连堇失笑道。
“我都说了，是资质。”苏澜十分认真。
听到这话，赫连堇摇头，没再说话。
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她手里的功法，是家传的，但赫连堇也只知道凡人阶段的修炼法。
这上面甚至没有记载该如何突破后天，以及突破后该如何继续修行。
等赫连堇到该突破的时候，她的父母自然会教导。未给后天境界的功法，也是怕她好高骛远。
可谁又能够料到，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会突遭妖祸，全家上下一夜之间死绝，只剩下一个孤单的小姑娘？
此后，赫连堇凭借过人的天资，突破后天，自创搏命杀招，一心想要复仇。
半个月，先不提修炼到功法的圆满阶段，从无到有突破后天，便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功法给这小傻子，让他替我将其传承下去。嗯，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让他滚蛋，我自己去试着刺杀便是。”
赫连堇望着南山城的方向，沉默不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已经活够了。
家人的惨状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她，已经不知道多少个夜晚被噩梦惊醒。
去刺杀。
杀死对方，皆大欢喜。
杀不死，也好，一家团聚。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苏澜已经把马车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下来，用包裹装好。
整个人也稍作清理，并换了身干净衣服。
只是这一身的血腥气，不好好洗个澡，还真清理不掉。
“走吧。”
苏澜挥手，招呼赫连堇，又有些不适的整理了下包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背着。
这里面装着换洗衣物、食物，还有最重要的银子。
整个车队的银子，基本都是由中年掌管，所以都在第一辆马车上。
当然，这些银子和那些“货物”相比，价值上还是差了不少的。
他走了几步，扭头看向中年和猪妖的尸体，有些迟疑。
想了想，苏澜叹气。
中年不管如何，终究对他有所照顾。
苏澜费了一阵功夫，挖了两个坑，将中年丢进其中之一。
把挖出来的土盖回去，又找了块木牌，权当做是墓碑。
在上面刻上“中年之墓”几个字。
立碑者的署名，苏澜想了想，还是没有将自己的名字刻上。
至于猪妖的尸体，苏澜强忍着搜刮了一下，发现那衣物里没有其他东西后，便将其丢入另一个坑内。
盖土埋好。
一头肥硕的野猪。
在这个闹饥荒的时代，无疑是十分珍贵的。
可妖兽的肉，是不能吃的。
妖兽肉蕴含着妖兽的气血，寻常人吃了，就会被这股雄浑的气血活生生撑爆！
就算侥幸不死，下半辈子也废了。
所以要进行掩埋，防止其他人误食。
苏澜和赫连堇离开，顺着路线，前方不远处将会有一座小城。
这座城池附近，便是猪妖等诸多妖魔盘踞之地。
只因忌惮城中的上百守卫军，这才只在暗中行事，零散的吃一些人。
甚至还需要向人牙子购买。
当然，需要向人牙子购买的，都是一些难以遇到的好货，比如年幼娇嫩的处子小羊。
往往都能卖出高价。
走了小半个时辰，一座城池出现在两人面前。
城外，数百名流民聚集在此，艰难生存。
以如今的世道，寻常的村落乡镇，落在妖魔眼里，完全就是不设防的自助餐厅。
许多人汇聚到有自保之力的城池附近，躲避妖祸。
城中偶尔也会施粥，或发放其他食物，维持流民数量。
但放他们进城，接纳成为居民，却是万万不可。
先不提如此庞大的难民会对小城造成何等冲击，这些难民，也算是城中居民的一层保障。
有了他们，妖魔暗中捕猎，就不会费劲进城。
苏澜和赫连堇来到城门口，便有守卫将两人请到一旁，问明来由，还询问两人打算何时离开，是否要长期居住。
对此，苏澜从包裹中取出一张文书。
这是行商文书，上面还有着东山郡的郡守印，可以通行于东山郡内任何一座城池。
在大胜王朝的其他郡内，也有一些用处，但这就得看给的好处，有没有到位。
守卫在核对行商文书后，没有收取两人的入城费，也没有多嘴询问为何身为行商，却没有携带货物，车队在哪等杂事。
这世道，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
眼前这两人，大抵是遇到妖魔了吧，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是一件幸事。
守卫如此想着。
没办法，苏澜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重了，衣物虽然干净，但头上缠着绷带，发丝间还有血迹干涸的痕迹。
看着两人入城的背影，守卫回过神来，再度将一名想要进城的人带到一旁，例行盘查。
苏澜两人，只是他今天的无聊公务中，寻常的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