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最后一具尸体,林牧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没了。
怎么十三具尸体,就一条母蛇。
蛇卵倒是都有,但自己也不敢孵啊。
不过有一门混水袍,林牧也算是勉强满意。
别看这袍子薄如蝉翼,本质上却是一层不断流动的血水,能防利器劈砍。
但防刺击效果就有些勉强,还是太薄,要是厚一些,林牧估计能防住这时代的枪械。
额,估计也防不住。
想起之前在海上所见的活体战舰,林牧顿时就有些拿不准了。
至于储水效果,看混水袍的颜色就知道,这存了多少血水。
防身、储水,外加控水功效,说是攻防一体也不是不行。
至于覆水行走,神魂防护一类,林牧倒还没机会尝试。
况且还不算,村长答应他的五成资产!
总而言之,今天冒险清理尸身,算是赚大了!
见林牧坐着休息,村长以为他是累了,让人端来吃食,蹲在林牧身旁抽着旱烟。
林牧也不矫情,接过海碗就大口吃了起来。
陈米,煎鱼,炖肉。
这一餐可谓是林牧吃得最舒服的一餐。
村长见状,笑道:“看了那么多尸体,你居然还能吃得下?”
林牧咽下嘴里米饭:“有什么吃不下的,又不是我杀的。再说他全家死绝了,我才能安心。”
村长摇了摇头,没接林牧的话头。
知道前几年是村里对不住林牧,也就没开口多说什么。
但如今看林牧变化,估计港仔头要出龙了。
对于之前没能跟林牧打好关系,村长也不恼,毕竟他只是一个乡野老叟,哪能分辨是龙是虫。
看好自家子侄,才是最要紧的。
但一看自己侄子畏畏缩缩的模样,再一对比林牧进退有据,村长嘴边的旱烟顿时就烧得更猛了。
“吃饱了。”
村长转头看去,林牧将海碗放在地上,背着身子摆了摆手,逐渐走远了。
烟雾之下,村长略有些疑惑的望着林牧的衣裳。
他进去的时候,穿的是这件红袍么?
……
家里。
林牧关上房门,召出水镜,确认周围没人后,才继续尝试混水袍的其余功能。
覆水行走,他直接端来水盆,一脚踩上去,如履平地。
又试着往下用力,顿时踏入了水中。
但与平日不同,触感并不冰寒,仿佛没有真切的触碰到水。
林牧将脚抬起,残余水流立即被混水袍吸收。
林牧心念一动,井水又分离出来,化作一面水镜。
控水之能!
林牧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混水袍,确实合他心意。
而且,混水袍能储水,岂不是能完全发挥水镜法的效用了?
买水!必须去买!
林牧想着就要迈步出门,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又坐了下来。
身上混水袍鼓起,血水逐渐分离,衣袍也越发轻薄透明。
等到血水全部脱离,混水袍也只剩下一层薄薄的水雾了。
林牧却没管混水蚊帐,而是看向眼前血水。
他跟林天豪一家有仇不假,但顶着人全家的血水行走,还是有几分反人类。
这血水,丢了为好。
林牧正想将其丢入水渠,动作一顿,转而双手一挥。
一面巨大的血镜顿时展现在他面前。
林牧望着眼前地图,瞳孔不断颤动。
眼前地图与林牧之前所见全然不同,囊括范围何止方圆百米!
港仔头,史港路头,长添河,水仙宫,朝天宫,嘉禾城,浮屿……
整个嘉禾屿尽在其中!
眼前图域不断扩大,而血镜边缘却在逐渐消融。
随着血气蒸腾,镜中景象逐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嘉禾城中,一尊密宗护法正手握残肢,其余断臂不住的流着黑色的血液。
五龙屿上空,显现出一只长满怪羽的章鱼,正吞噬着一只浑身腐烂的病龙。
鸿山寺方向佛光隐隐,却夹杂着污浊的血光。
虎头山上一群伥鬼正跪拜一只横卧猛虎。
鬼猴、蛇蟒、姑嫂鸟、猪哥精。
城隍、官神、水仙大帝……
血镜中魔焰滔天,代表着神仙的佛光却只局限在几块微小的区域。
林牧骤然想起水镜照影法的介绍。
破妄还真,遁形无影!
“这就是真相?”
传说中的精怪,第一次清晰的展现在了林牧面前。
看着眼前鬼气森森的地图,林牧获得混水袍的兴奋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比的紧迫感。
血镜消融的速度加快,嘉禾屿周遭区域已然消失。
林牧赶紧将港仔头周围妖魔的位置记下。
不管是日后猎杀妖魔,还是如今趋吉避凶,这地图绝对是重中之重!
随着林牧快速记忆,图中妖魔似乎有所感应,纷纷仰头看来。
恰逢此时,血镜彻底消散,林天豪一家的血水,再无半分残留。
林牧呆愣半晌,往外看去,明晃晃的日头还挂在天上,只是如今这炽热的阳光似乎也被他看出了一点邪气。
林牧在床上盘腿坐下,细细思索为何水镜法会突然显出这么怪异的场景。
是血?
还是血水中蕴含的蛇卵?
亦或者两者皆有可能?
相比于思索,林牧更擅长于行动,既然想不出来,那干脆去尝试。
进城!
林牧起身出门,往嘉禾城方向缓步而去。
从黄泥路走过,周围蒸腾的水汽随着林牧的脚步移动。
他身上薄如蝉翼的混水袍也逐渐清晰、厚重。
等林牧踏上长街上的石板,他已然身披玄色道袍。
……
当林牧来到嘉禾城中,望着石筑城墙,脑海中浮现的是方才所见的鬼神。
密宗护法?
是胤朝的护法神么?
一边想着,一边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迈步进城。
前身平日少有进城,即便是有也是抓到好货,去市集贩鱼。
林牧从记忆中获取的城内布局,基本与外地人一致。
好在他本就没有目的地,当下也不急着落脚。
缓步走在街上,四处转头看着。
骑楼,砖房,大褂,西装,人力车,自行车,穿洋装的夷人,涂黑齿的艺伎。
银行,布行,赌坊,大烟馆。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混乱且有序。
林牧正走着,前方人群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还未上前围观,就见两人如飞刀一般在楼宇间穿梭。
紧随其后的是城中官差。
林牧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眼露惊异,“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