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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早饭吃完,陆言洗了碗,完事来到屋后。

屋后有猪圈,齐人高的土墙,顶部盖着茅草,但是没有猪。

猪圈紧挨着,是一方旱厕,又称茅房,面积不过三平,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蹲下,拉是拉出来了,肚里有油,没怎么费劲,偏又没有纸。

“嫂嫂!”

“亲爱的嫂嫂!”

“……”

便只能扯着嗓子喊。

可嫂嫂也没有啊,这年头便是在城里,大多也是用草纸用废报纸的,到这乡下,便连草纸都成了奢侈之物。

便只能到他房里去翻,毕竟他可是连书本带草稿一并都收了回来。

等再提裤子出来,迎面便是一方水塘,一窝青竹,两树桃花。

塘是人工挖的,不大,四五十平,本队几乎家家户户有,大多在屋后,也有的在前面。

之所以挖,起初是为了取土,垫台子,夯实宅基地,路面,后来闲着没用,便养起了鱼。

养鱼这事也是一波三折。

最初是各养各的,还行,有点东西,中间收归大队,便如养猪一样,问题频出,还没什么鱼。

最后一看,算了,还是各养各的吧,大队不要你们的,你们也别指望过年从大队分。

竹是常见窝竹,本地来说,是及其重要的生活资料,竹筐也好,竹篮也罢,都用得到。

桃是毛桃,也不知多少年了,树体高大,时值三月,落英缤纷。

再往后,有十来株高大的水杉,一小片齐人高的灌木,些许蓖麻。

又可见几株风中抽出嫩芽的杨柳,几簇濒水而生的黄花,大片荆棘刺丛,一条排水灌溉渠两米来宽,沿着居民点的方向,横向延伸。

请注意,这不是自留地,这叫房前屋后,准确说,是屋后。

只是因为在队尾,一侧无人,本队又不是一条直线,中间折了弯,所以看上去比别家要大些。

相比之下前面就简单多了,屋后一圈溜达,穿堂来到大门外,没有所谓的院子,就一个空旷的稻场,角落一个承接生活垃圾与污水的粪坑,四株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棕树两棵一组分列左右。

再往前是道路,道路过去,是菜园。

“看什么呢?”

看他跑前跑后,什么都新鲜,什么都好奇,岑婉好笑。

难怪要喝奶,果然还是个孩子。

陆言仰头看着面前的棕树,比他可高多了:“没,就想着能不能做点什么拿去卖。”

“那想到了没有?”

岑婉抱着孩子,她又醒了,就不好好吃,懒懒的,有一下没一下。

陆言点头:“还行,我先捡点桃花,是了,咱家有酒药吧?”

酒药,本地说法,实际上就是酒曲。

这玩意他自己也会做,学微生物的,要连这个都不会,属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但有现成的,他还是想用现成的,毕竟自己做麻烦,要找原材料不说,还需要时间。

岑婉点头:“有的,不过你捡桃花做什么,难不成桃花还能酿酒?”

“桃花就是可以酿酒啊!”

“很快嫂嫂就知道了,那酒好不好喝不知道,但绝对好看!”

桃花酒,桃花酿。

诚如所言,你别管它好不好喝,又有什么功效,单一点,颜值,就让人无法拒绝。

这一点陆言十分自信。

至于能不能卖得掉,其实不重要,因为他本就不是为了拿去卖的。

毕竟没多少粮食拿来酿酒,今年的桃花也快要谢了。

岑婉想了想,道:“那嫂子也一起捡吧,这小东西,可懒了,吃不好好吃,睡又不好好睡,烦得很。”

“不用,我捡,嫂子你看着就行。”

“这样啊,也行,你说桃花可以酿酒,嫂子就跟着学学,以后有机会也好自己酿来吃。”

“……”

就这么说着,很快屋后树下陆言摘起了桃花,岑婉也不插手,就抱着柒柒静静站下花树下。

很快就好了。

连摘带摇,小半菜篮,重是不重,看着却不少。

完事清洗,晾干,又蒸米,拌曲,不知不觉就是一上午。

“这就好了?”

岑婉有点傻。

说好的桃花酿酒呢,怎么看起来就跟酿米酒一样,不过是掺了点桃花瓣进去?

陆言眨眼:“好了呀,我说桃花酿酒,又没说只用桃花酿酒。”

“那又不早说,害嫂子期待半天,还以为桃花真能酿出酒来呢!”岑婉笑骂。

跟着又忍不住乐起来:“你等着吧,妈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让小晴看见,有你好看。”

“没事,她也就嘴上说说。”

陆言不以为意。

酒酿完了,该展现真正的技术了,木桶密封放好,盖上被子保温,他拿了一段当边角料锯下的圆木。

“这又做什么?”

岑婉诧异。

她以为就这样了,可看上去,好像还有事。

陆言:“做东西卖。”

“做东西卖?”

“家具么?”

岑婉越发好奇。

一则家学渊源,公公也好,大伯也罢,都是木匠,二则她也想不到木头还能拿来做什么。

陆言似模似样看了看纹理,又眯眼瞧了瞧笔直度,还行,是根好料。

便从杂物间搬出一条三米多长四肢粗壮形似长凳的木工刨台,又翻出刚收拢没几天的墨斗,斧头,刨子,木工钻等物。

手动就是麻烦。

好在传承自原主的经验和肌肉记忆都不错,一顿刨削锯磨之后,圆木成了想要的木条。

到这里岑婉还是不懂要做什么。

不过随着陆言画出大致的纸样,裁剪下来,又画在木条上,她就有点明白了。

这好像是,牙刷柄。

还是远比供销社牙刷好看的牙刷柄,因为供销社买的基本没有弧度,更无曲线。

可即便如此,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她还是不明白。

陆言也没多解释。

他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个点了带着去公社的田女士怎么还没回来。

他就知道这活看着简单,实际上,真磨人,一根木条,削,磨,钻孔,变成想要的牙刷柄,得十来分钟。

好在有人帮忙。

看清楚怎么做后,闲来无事,岑婉也跟着细细的削,细细的磨,只把钻孔的工作留下。

待到全部搞定,他割来一张棕皮,抽取上面一根一根的纤维。

这时岑婉终于懂了,原来这么回事,原来棕皮不光能拿来做蓑衣,搓绳子,做床垫,还能拿来当刷毛。

再仔细一想,这东西她见过呀,大棕毛刷子嘛,城里有的,那毛比手指都长,做成小号的,毛短点,可不就是牙刷?

就是有点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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