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
大抵是昨晚真的喝多了，一早，陆言刚从床上坐起，便禁不住打了个奶嗝。
紧跟着嫂嫂岑婉便捧着衣服走了进来：“醒啦，怎么样，头痛不痛，要不要给你揉揉？”
“嗯。”
“麻烦嫂嫂了。”
陆言点头，本来他觉得没什么的，台子就是台子，似乎并不上头，结果便宜嫂嫂这么一问，他忽然又觉得好像有点。
岑婉微微一笑：“这有什么的，嫂嫂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不嫌嫂嫂麻烦就不错了，嫂嫂哪能嫌你？”
话语间，上前，放下衣服，坐下，试了试，感觉不是很方便，便让陆言躺下。
陆言也没客气，直接就躺下枕在了嫂嫂腿上，眯着眼享受了一会。
忽然又想起，睁开双眼问道：“嫂嫂，二姐的事，妈后来又说过什么没有？”
“没呢！”岑婉十指微微用力，笑容恬淡：“怎么，你还真打算让你二姐离婚啊？”
“不然呢？”陆言又闭上双眼：“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我可不想一天到晚为这点破事扯来扯去。”
“可这不是小事啊！”
“妈虽然没说，但我能看出来，她是不想二姐离婚的。”
“而且二姐要真离了带孩子回来，可能会对你还有小晴的婚事产生影响。”
“毕竟家里已经有嫂嫂一个守寡带孩子的了，要再加上二姐，怕是没人能看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岑婉顿住，显得有些惊讶。
她原本以为陆言是喝了点酒，生气才那样说，不会真的去干。
可现在看来，他似乎不是，否则大抵也不会刚睡醒就记起这件事。
陆言嘴角一扯：“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小事，问题是，她不想二姐就能过得好吗？
恐怕万一不离，二姐在那边被虐待，被磋磨死，似乎也不是小事吧？
至于我跟小晴的婚事，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可是……”
岑婉张了张嘴，明显还想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陆言就笑：“别可是，说真心话，如果不考虑这些乱七八糟，嫂嫂你觉得二姐这婚该不该离？”
“这……”
“大约，可能，还是应该离的吧！”
“我也不知道。”
岑婉慌忙又低下头，原本停顿的十指继续动起来，给人的感觉却不那么自然了，反而显得有些僵硬，凌乱。
主要她觉得她不该就这件事发表看法，尤其是这种一听就离经叛道的看法。
原本陆言就蠢蠢欲动，现在这么一说，她觉得自己要成帮凶了，且分明是在跟婆婆作对。
可仔细想想，这婚，难道真的不该离吗？
易地而处，若她在二姐那样的处境，离，还是不离？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就知道若换了是她，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想离的。
陆言也不在意，闻言哈哈一笑：“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不知道，我知道就行了。”
“所以你是打算？”岑婉的动作不可抑止又停了一下，莫名的，又觉得有些心安。
陆言眨了眨眼：“没打算，嫂嫂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你也别告诉妈。”
“哦。”岑婉傻乎乎的，不多时，又忍不住笑起来：“其实这样也好，有件事小晴没说错，真要回来，多吃的还不如你糟蹋的。”
“哪有？”陆言顿时又有些不乐意：“我哪有糟蹋，我明明很节约好不好？”
“好，你节约。”
“你不糟蹋，是我们糟蹋，这样可以了吧？”
岑婉忽然又忍不住想笑，好一会过去才正色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今天吧！”陆言缓缓闭上双眼：“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早点办了，早点安心。”
归根结底还是懒得拉扯。
别人怎么办事他不知道，他就知道他很烦这类破事，能干净处理的，他就绝不愿意拖拉。
岑婉点头：“也对，那你小心点，多叫点人，万一时候妈怪罪，你就说嫂嫂鼓动你这么干的。”
“真的假的？”陆言顿时又觉好笑，“嫂嫂你这是要跟我共进退了吗？”
“不然呢？”
“虽然嫂嫂没你聪明，没你懂得多，但遇到事情跟你站一起还是会的啊！”
岑婉调皮的眨了眨眼，又问：“好些了没，差不多就起来了，徐知青还在外面呢！”
“哦。”
“本来不太好的，现在舒服多了。”
陆言这才起身，等岑婉出去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抱着脏衣服走出房间。
“四哥。”
“四哥哥。”
“……”
还挺早。
陆言瞅了一眼堂屋底部春台上新买的座钟，如果没出错的话，时间是早上六点半。
可这个点，他才起床，陆晴，陆城，陆萱，三个小的已经满载而归。
正好也没什么事，他便跟着一起来到屋后。
情况还不错。
别看都是土法，没什么高科技，也没什么狠活。
但足够大的活动空间，加上精心准备的饲料添加剂，使得这里的小动物，不论鸡鸭鹅还是猪羊兔，都很健康。
而且不出意外，那只母兔快要生了。
忽然老五陆晴又跑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哥，你能去把二姐带回来么？”
“把二姐带回来？”陆言微微愣了一下，属实是有些没想到这小丫头会专门找他说这个。
小姑娘却很认真：“对，帮二姐把婚离了，然后把她跟两个小的一起带回来。”
“哦。”陆言懂了，看来这丫头的确是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便道：“这事你妈知道吗？”
“不知道。”
“但弟弟妹妹都知道，我们都商量好了，到时候有事一起扛。”
小姑娘盯着哥哥，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言却是满头黑线：“意思是你把老六老七都策反了呗？”
“不算策反，他们也不想二姐在婆家受欺负。”
“四哥你也可以放心，到时候我们会努力帮家里干活，还会尽量少吃一些，尽可能不给家里增加负担。”
似乎是怕陆言不答应，陆晴很认真的解释着，眼神中分明带着哀求。
陆言却没答应，琢磨了好一会，才道：“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