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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工匠,俺看来是不会造曲辕犁了,先生只能用这二十副。”典韦聚集了现在县里的工匠,让他们来听取工造之法,都是一头雾水。

“技艺精湛的工匠,要么是在宫中,要么是在大族手里,地方工匠的确难学……”

张郃对此倒是略有耳闻,“我听说,这就和官盐一样,春秋时因早期不知盐之重也,于是民间有制盐之法,导致民富可敌国,却不资国所用,后来就收归于官家所有,制盐之法也只在衙署掌握。”

“嗯,”荀稷对此并不例外,然后笑道:“制盐也并不难,我就会。”

“你会这个?”典韦眼睛一瞪,忙道:“那你制点,俺去偷偷买,保证没事。”

“有人查到,俺就把他砍死。”

“笨,”荀稷看了他一眼,连忙拦住,这莽货真的,如果不是乱世到处可以参军,他绝对是个山大王,而且是个混世魔王,“现在饭都吃不起,谁去买昂贵的官盐。”

“眼下局势尚好,且等着看开垦完后,各百姓的反应吧,”荀稷丝毫不急,依旧日夜去田土中查看。

曲辕犁,是他当年在颍川的时候,自己请匠人所造,依照自己的想法,尝试了很多次,才算是粗制出来,这年代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只需要一个想法,就马上有人能做出来。

真正去做的时候,发现很多人不会。

工匠们甚至不识字,和他们说力的原理,也需要理解很久。

所以宛城超前的工造,还是要满足很多条件的。

如果是拥有一国珍宝级的工匠,则会快一点,那些御用的匠人,都是世家传承,别看是工匠,也都是知书达理,能比靠着经验过活的民间匠人厉害很多。

又三日,荀稷周围的百姓们已经开始播撒种子,趁着夏还未深,春未过久,赶一波晚耕,也许在深秋的时候就能有收获。

这时候,荀稷在行走于田间时,看到了河流穿行村中各家,但是支流不算大,只是小河沟,两人宽而已,深度也不到半腰,这样的水流,一旦遇到接连高温,可能就取水不足了。

于是他提出,在靠近民户的家中,挖掘建造溪井,来防晒储水,可以应急护田。

这些田可不比初春时就耕种的良田,那时候耕种到现在已经是长势初现了,而这些复垦出来的农田,营养少很多,更加需要养护,娇气得很。

“挖溪井以藏水,在夏日到来的时候,河流若是干涸,可以应急取水呀。”

荀稷告知典韦、张郃,并且又亲自带人日夜打造,挖掘深井,在周围按上木质的遮挡处。

忙碌之中,有人来寻。

宿卫告知是东郡来人。

“曹公派遣了曹子和为使,在各处巡视,顺带为先生送来了二百兵卒调遣。”

一路上,张郃与荀稷疾行,在来告知时他已经问情了情况。

荀稷笑道:“正合我意,曹公对我还是挺好的。”

“是。”

不多时,他们在村外见到了下马迎来的曹纯,曹纯身穿铁甲,目光精悍,面容瘦削如斧凿一般,双目颇为坚定,见到荀稷立刻抱拳行礼,道一声“先生”。

荀稷摆了摆手,道:“子和兄叫我子丰就好,我年岁不大,学识浅薄,称不起先生二字。”

“那子丰就自谦了!”曹纯面露笑容,和他同行去茅屋,路上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泥泞的土质道路上,尚且还觉得不自在。

却看荀稷穿着一双草鞋,满脚的污泥,却丝毫不在意。

双目不免又颇为敬佩的多看几眼,心里留了点意。

“我这一路来,进入到临丘村之后,百姓皆是赞叹,问及你所为,甚至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自惭形秽。”

“都说子丰懂得田耕之事,更甚于农户,他们自愧不如。”

“这倒是,”荀稷也不自谦,面色认真的道:“若要行政,则必须要知政,如果是外行来指导内行,只能把政令弄乱,知政之人在于野而不是在于朝,官学发展至今,大儒多是懂天理纲常,但是要让他们来种地躬耕,估计也是不懂。”

“说得好!”曹纯胡须一颤,嘴角扬起,不自觉的对荀稷露出了欣赏的笑容,这几句话说得,简单明了,而且舒服。

“我来,便是巡察各地的状况,见农耕之地的百姓,没有一处比伱这里更加踊跃,人心齐聚之景,多年不见了,临丘的收成暂且不谈,如此成效,可谓是形势喜人呐!”

“但求无过也。”

荀稷微微点头,道:“我也是想为百姓真正做点功德。”

这句话倒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了每隔一段时间的结算,他未必会这么律己奉公。

现在可是正尝到甜头的时候,干这些事,可以百倍获得奖励,增长体魄、武艺、智力,甚至是得到各种超凡的能力加身,对自己乱世求存,绝对大有裨益。

“我听闻,子丰是常在田土中,日夜不回茅屋,深夜亦是在外巡视,防备偷盗耕牛者?”

荀稷再次微微欠身,道:“其实不光如此,等到了茅屋,我给子和兄长细说。”

“好。”

两人一路上有问有答,荀稷尽数告知了当下政绩状况,让曹纯越听越是满意,甚至心中生出感慨来,这荀氏的两兄弟,一位在东郡为军师,坐镇其中仿佛可数万调钱粮兵甲。

一位在野躬耕,竟有古时名臣之风貌,仁爱厚道,亲力亲为。

这都是人中之杰也。

等到了茅屋,荀稷从木架上,拿出了几张布匹,摊开在了案牍上,请曹纯来看,道:“子和兄长,在巡视时,我亦是派出了骑兵,到各处查看地形,寻找山林小道。”

“这是标注出来的山林地形图纸,你拿回去交给明公收藏起来,日后一一对照,可以倚靠小道行军,对战事颇有益处。”

“有何益处?!”曹纯这下是真的觉得奇异不已了,这荀稷竟然还能做到这一步!?

在内政的同时,把斥候先锋的事情也干了!?

你这比那些小吏可厉害多了,拿着这点俸禄,干的居然是几个人的活?!

而且听这意思,难不成还有军略计策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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