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天门须折腰 第4章 丧家之犬

作者:云野游leo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4-07-01 10: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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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秦烈从梦中惊醒,喘息未定,一双凤眼瞪得浑圆,潮湿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秦烈永远忘不了那个男人的脸!

那个叫曹雄的男人,手提长剑,刺进了母亲的胸口,满是胡渣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韩管家最终并没能带着秦烈逃出将军府,府院的后门同样有重兵把守。

韩忠谎称秦烈是自己的孙子,韩鹏,都是将军府的下人,这才逃过死劫。

而真正的韩鹏在去牵马的途中,被当成大将军秦飞之子,乱剑砍死在府邸之中。

秦烈坐起身来,看着满是星星的夜空,这是去嵊州的路上。

朝云国大将军秦飞拥兵自重,私通蛮族,意图祸乱中原,于半月前问斩于朝云国都城,汐枫城西市口。

其余府中女眷终身为奴,男子无论老幼,皆发配于嵊州无崖山,充当劳工开山取石,以备修建万里长城之用。

秦烈到最后都没能见上父亲一面,但他知道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私通蛮族的叛贼。

韩伯说,他还小,大人们的事情,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可秦烈觉得自己已经不小了,那个说书的老头儿不是都讲了吗,剑仙李道荣十二岁融汇天下剑招,自创天衍剑法。十七岁下山历练,就踏平了江南三宗十二门。

自己与那踏平江南的李道荣,不就仅仅差了两岁吗!

人家的十七岁可以名扬天下,可他却要在这里苟且偷生?

他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放不下心中的仇恨。

韩伯在府上已经做了有三十多年,自从秦烈出生记事开始,他便是和韩伯的孙子,韩鹏一同玩耍长大的。

可自己的亲孙子替人而死,秦烈却没见过韩伯掉一滴眼泪,他不禁觉得这老头儿未免太过铁石心肠。

夜已深,同行的劳工都在熟睡,篝火旁几个兵士扛着长戟也是昏昏沉沉,秦烈看着他们腰间的长剑,一时间动了杀心。

没有人注意这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有他那双豹子般的眼神。

脚下的碎石硌得生疼,秦烈提起脚踝上的铁链,发现左脚的铁环已经锈迹斑斑,并不是那么牢靠。而兵士们怕劳工逃走,每十个人脚上的铁链都穿在了一起,这倒是个麻烦。

韩伯这时也醒了过来,看着蹲在一旁的秦烈,一把抓住了他:“你要做什么!”

“韩伯!难道我们真的要去那个什么无崖山,挖一辈子石头?”

韩伯看了一下左右:“二公子,能活下来就已经很不容易,千万不要再生事端。”

“韩伯……”秦烈握着韩伯的手,“你应该知道父亲根本就不会是私通蛮族的叛贼。”

“是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公子,鹏儿已经死了,我……我是看你们长大的,我不想……你也……”

“你们干什么呢!”

兵士的喊话打断了小声交谈的二人,秦烈看着韩伯眼中的懦弱,轻轻叹了口气。

“大半夜不睡觉,嘀咕什么呢!”兵士走到近前,抬手就要打。

韩伯急忙拦在身前:“军爷,孩子晚上饿得睡不着,您行行好,下次不敢了,就饶了他吧。”

“饿得睡不着?我看就是欠揍,老东西,等到了无崖山有的你们受的。”兵士一把将韩伯打开。

秦烈见状,双拳紧握,眼看就要动手,韩伯忙爬了起来,冲着秦烈摇了摇头。

“哟!兔崽子,看样子你是不服啊?”

“军爷军爷!孩子不懂事,孩子不懂事啊……”

兵士一脚将韩伯踢开,抽出腰间一条长鞭,照着秦烈就是一鞭。

拇指粗的鞭子,打在身上,顿时皮开肉绽,何况像是秦烈这样,从小锦衣玉食的膏粱子弟。

兵士讪笑着,可秦烈摇晃了一下,又将腰板挺得笔直。

“没看出来啊,还是个硬骨头!那老子今天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老子的鞭子硬!”

话音刚落,又过来两个兵士,将秦烈的衣服脱了,五花大绑的捆在路旁的树上。

秦烈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依旧恶狠狠地看着几名兵士。

一时间,兵士有些犹豫,眼前少年的眼神活脱脱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野兽,令人有些心悸,不知不觉手中的鞭子又握紧了几分。

韩伯跪着求情:“军爷,他只是个孩子啊,求你放过他吧,您要打就打我!”

无奈脚下的铁链让韩伯寸步难行,其他劳工也被这意外的插曲所惊醒,可却都远远地看着,无人敢上前一步。

兵士看了看四周,深吸一口气:“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骨头硬是个什么下场!”

兵士吐了两口唾沫,抬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下去,在秦烈袒露的胸膛上留下了深深的血迹,可他只是冷哼了一下。

几鞭子下去,秦烈已经是个血人了。

韩伯在一旁哭喊着,抓着其他人的衣服,却无一人施以援手,只好给兵士不断地磕头。

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兵士觉得要真是打死了,少了一个劳工到时候也不好交差,便示意旁边的几个人将他放下来。

一人走到近前试了试呼吸,就将秦烈拖到韩伯身前,对他说:“老东西,要是不想把这小子丢在这里喂野狗,明天开始那就由你背着他上路。”

韩伯拨开秦烈脸上沾着血的乱发,试探着发现还有一丝呼吸,忙点着头,将秦烈抱在怀里,头枕着自己的大腿,不让其被嘴里的血水呛到。

同行的劳工们有的也凑了过来,撕下身上的布条,帮着这位可怜的老伯包扎。

兵士们走回火堆旁坐下,小声嘀咕着:“他还是个孩子,你这手下的未免有些重了吧。”

“你忘了前几队中途有几个劳工跑了,豹子头是怎么惩罚的?”

“不过这些劳工多数都是囚犯和奴隶,这么小的孩子,多半也是受了牵连才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可怜……”

“少废话了,哥儿几个被弄来做这差事,就不可怜了?”

“就是就是!”

“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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