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谱？”
秦烈看着自己的左手，手中的余温未泯，那柔软的触感竟是个胡人女子挺拔的前胸。
楚七以为秦烈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未能缓过神来，于是解释道：“胡人这里的风俗不比南陆，时常会有人在脸上画上一下纹饰，尤其这里女子地位低下，为了生存，也有人会画上一些骇人的脸谱。在一些节日的庆典或者风俗活动中更是十分常见，想当年这乌垒堡也是个边陲重镇，也是热闹的很……”
楚七知道自己扯得有些远了，也就拍了拍秦烈的肩膀，“行了，哪里有什么妖怪，东西没了就没了，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
说实话，楚七这份淡定的样子让秦烈有些吃惊，“可是情报……”
“现在人都跑了，你还上哪儿追去。”楚七笑着说道，“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办法总比困难多啊。”
就这样，楚七带着秦烈又按照原路回到了刚才的主街道上，殊不知身后的巷子里，刚才的那名扒手打开到手的钱袋，却发现里面竟然全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
那画着玉面狐狸脸的女子气愤地将袋子扔在地上，骂了一嘴，接着从巷子深处急急忙忙跑出来两人，“小姐，小姐……”
“没事！”女子摆了摆手，拿出一张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那白狐脸谱也就被擦下去一块，露出一张美人面孔。
肌肤胜雪，凤眼剑眉，倒有几分男儿英气，而左眼下一颗米粒儿大小的泪痣，却更为这位玉面美人添了几分魅色。
“好小子，大狗，二猪，你俩去给我盯死了，看看刚才追我的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另外两人故作为难，“小姐，大当家的来话说……”
“怎么？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了是吗！”
“好好！小姐，我们这就去查，这就去查。”说完，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就悻悻地朝着女子来的巷子跑了过去。
狐脸儿女子看两人消失在黑暗中，低头整理了一下前胸的衣裳，不知为何心跳得飞快……
另一边，楚七带着秦烈拐进鬼市的另一条小巷子里，“这边！”
这条无名巷比外面的大道更加拥挤，也更加漆黑。巷子两旁聚集了不少披着长袍戴着斗笠的男人，这些人有地蹲着有地站着，可看他们的脚下，都没有一双像样的靴子，普遍都是编织的草鞋。
不仅如此，这些男人个个低着脑袋，似乎是不想让人看见其样貌，但他们袍子下凸起之物，秦烈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一把把实打实的长刀。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衣衫破烂之人瘫坐在巷子两边，这些人污头垢面，嘴里面也不知道在絮叨着些什么，不时地有几只灰黑色的老鼠在他们的裤腿里穿行，可他们却都视若不见。
不同于外面主道上的热闹情形，这条巷子里的气氛很是不对，而且秦烈注意到，这巷子里红色灯笼上的墨字，和外面的并不一样。
可碍于周围这静谧诡异的气氛，秦烈也不好发问，只得沉默着跟在楚七的身后。
其实这灯笼上不同的文字与图案，代表的是不同的势力，也就是当地蛇头的标志。
挂上哪种标志，也就表明这家的生意属于哪一个蛇头地管辖，类似于买了一份保险，只不过这份保险并不便宜，而且是非买不可的。
而北市的蛇头们，在私下里是有着生意上的划分的，彼此之间也有着约定俗成的默契，一般来说，是不会去插手别人的生意。
但也保不准有人想要一家独大，吞并其他人的地盘，如若发生这样的情况，那就避免不了发生一场血斗。
这条昏暗的巷子并不深，楚七与秦烈二人没走多少工夫也就到了尽头。
那是一处半封闭的铁门，两名带着弯刀的大汉守在门前，见到这陌生的二人，立马上前拦住了楚七。
秦烈见情况不对，暗自摸向袖子里的匕首，可这时他身后巷子两侧也聚过来几名拿着家伙的男子，看这架势，个个都不是善茬儿。
楚七急忙赔笑着，拉开脸上的面纱，守门的大汉先是一皱眉，倒还是放他进去了。
等到了秦烈这里，那人却一把按住了秦烈的肩膀，目露凶光地看着他，手上的气力不比石青山差上多少。
秦烈丝毫不落下风，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地回敬着那人。
已经踏过铁门的楚七又退了回来，从身上掏出一枚金元塞进了大汉的腰带里，笑着说道：“自家兄弟！自家兄弟……”
大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松开了秦烈，并对楚七说了句什么，就让秦烈也一同进去了。
“记得算你账上。”
秦烈知道楚七说的是那金元的事，可他全部的积蓄都已经给了梁溪城外的老铁匠，此刻身上是没有分文，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再说。
铁门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两边明晃晃的烛火表明这座地下工事可能存在有一定的时间了，而通道里面传来的喧闹声，让秦烈不禁好奇，这条通道到底通往何处。
等二人顺着阶梯走到四五丈深的地下时，豁然开朗的空间一阵酒肉之气扑面而来。
四周墙壁上密集的烛火将这地下世界照得恍若白昼，几十名赤膊的男子聚集在一起饮酒嬉闹。
其中还不乏几名袒胸露乳的女子穿行在人群中，为这些男人斟酒送肉。
未经男女之事的秦烈见到眼前这淫靡的情形，一时间有些恍惚，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就在此时，一名端着酒水的女子从他身边经过，拥挤的通道口秦烈来不及躲闪，就被对方撞了个满怀。
女子身上那奇异的女性之香，充斥在秦烈的鼻腔中，手上慌乱地搀扶住对方，可那肌肤之间的触感，让秦烈心跳骤然加快，神情慌张得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女子回身谄媚的一笑，那眉眼并不像是南陆之人，但还没等秦烈反应过来，一名男子伸出手一把将女子拉进他的怀里，笑着扯开女子胸前的抹胸，跳动的胸脯让秦烈脸红着扭过头去。
但女子好像并不生气，顺势躺在男子的怀中，二人有说有笑，借着酒劲儿，旁若无人的缠绵在一起。
“愣什么神儿呢你，跟我来！”楚七看着发愣的秦烈，提醒他跟着自己继续往里走。
而楚七并不知道，此刻秦烈的心脏如同一只红眼的兔子，发疯似的，快要从胸口跳出。
二十年来，他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慌乱，就连生死之间也不曾有过，但就像每个人都无法拒绝的成长一样，属于秦烈的“情关”大门才刚刚为他打开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