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擂上。
任天生暗自笑道:“用你爷爷压我?这时候怕了?想杀我的劲头呢?你自己吃了?”
“本来你就必死,现在又看上那面镜子了,你就更死无葬身之地了!”
任天生没有出声,只听上官赤机继续说道:
“烦请前辈将玄元增气丹还给晚辈,待晚辈渡了此劫,昊天宗定有厚报!”
“原来叫这么个名字啊!”
任天生微微一笑,露出洁白利牙,像是看到了绵羊的饿狼。
“把镜子给我,我不杀你!”
上官赤机脸色陡沉!
没有玄元增气丹,自己补不了受损仙力。
失了赤焰八宝镜,自己必被天雷轰杀!
上官赤机眼神闪烁,强吞一口气。
“前辈,这是要让我死!”
任天生望了眼空中正在形成的劫雷,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是也想毁了天道峰?”
上官赤机见任天生眼中泄出一缕杀意,心中有了怯意。
他清楚,青云宗大长老为金仙中品,纵使自己身上保命之物,未必能承他一击。
如果自己将赤焰八宝镜交出,劫雷之下,自己肯定会魂飞魄散。
眼见劫雷即将落下,便道:“前辈,我若因你而死,昊天宗定不罢休!”
上官赤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莫非,前辈要弃青云宗于不顾?”
“我不管,我只要镜子!”任天生伸手一招。
“你敢——”上官赤机狂吼。
任天生冷笑道:“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你越叫,我就越……要打你!”
远在雷劫数里之外,青云宗上下俱站在那里,齐齐望向那片诡异的劫云。
就连二长老也被惊动,现身此地。
二长老身着麻布道服,鹰鼻利眼,面容清矍。满头银发,以深碧玉环束之,并不显苍老。
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表情,唯眼中有抹异色闪现。
何中源见师父现了身,不禁有疑,问道:“师父,您怎地来了此地?”
二长老抬头望了眼空中雷云,再将目光投向目不可及的擂台。
他没有回应何中源的话,而是喃喃道:“上官赤机借机破境,为何会有这般异象?”
天空中,雷云悬空,将方圆近百里的青云宗整个覆盖。
雷云中闪电如蟒,剧烈翻涌,或沉闷或响亮的雷声,可能已传出数千里之外。
雷云间,云尾低垂,与空间壁垒相接。
二长老仍旧没有说话,将仙识探向那附近,脸色倏变。
因为,他在那劫云之中,竟然感受到了一缕心悸的气息!
金仙劫云的气息!!!
【天仙雷劫中,为何会藏有金仙劫云?】
一千多年前,二长老渡金仙劫,差点魂飞魄散。
金仙劫云致命且熟悉的悸动,他永远也忘不了。
二长老白须无风自动,连站在他身边的几位峰主,莫名感受到强大的压迫。
何中源想不明白,一个天仙劫,怎么会引来异常劫雷。
本来对于上官赤机渡天仙劫,在他看来有十全把握,利用天仙雷劫很容易便能杀死任天生!
但现在,看到二长老严肃的神情,心想可能有点悬了。
“阵中除了上官赤机,还有何人?可是方冈?”
二长老眼神愈发冷冽,盯着前方。
如果这次天仙劫异像是那二人同时渡劫所致,倒也说得过去。
“是任天生!”何中源小心回应。
二长老猛然转头,盯着何中源,轻笑起来。
可何中源却是看得出,明显是讥笑。
“何中源,你这宗主之位只怕是做到头了!”
何中源听到二长老的话,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更做了什么不可宽恕的大事!
“我怎么就教出了你这样愚蠢的弟子?”
眼见第四道手臂粗的雷劫落下,心潮澎湃的二长老望向远处的杜月清。
见到杜月清除了略有紧张外,脸上并无惶惶不安之色,只能微微叹口气。
其实他哪里知道,望着空中怪异且非天仙境劫雷,杜月清忧心如焚。
她相信任天生对付得了上官赤机,可这天雷——
比她当年渡劫时要凶险得多,况且,第四道劫雷便有了手臂粗细,剩下的四道劫雷……
任天生接得下吗?
总不能,他真会是金仙境?
田静宜只觉得声势轰隆很是吓人,不过对小师兄还是极为自信的。
“天仙劫而已,小师兄才不怕呢!”她在心里嘀咕道。
她牵着娘有些颤抖的手,安慰道:“娘,别担心,小师兄肯定没事的。”
方冈调息了这么久,气息已经平稳,见到小师妹信誓旦旦的语气,不解地问道:
“小师妹,小师弟才至地仙高品,本就不是上官赤机对手。这种劫雷之下,他怎会安然无恙?”
田静宜哼了一声,有些得意:“反正小师兄就不会有事。”
总不能说【小师兄跟我说过,他随时可渡金仙劫】这样的话。
在她记忆里,小师兄没对自己【吹过牛】。
可这种事,是俩人之间的事,不能对其它师兄师姐说的。
大家都清楚,小师妹与小师弟走得最近,不过她的话未必可信。
因为不论如何看,小师弟都不像是能抗得下这样雷劫,更让他们确定这一想法的就是,连一直闭关的二长老都被惊动。
杜月清深吸一口气,望着早已难以探查的擂台方向,传音道:“静宜,天生告诉过你他真实道境?”
见娘问起这事,田静宜不知道该不该告知实情,也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自己所闻,都是小师兄平日戏语,自己是相信的,就是不知道娘信不信了。
于是传音道:“嗯……小师兄是跟我说过,他随时可渡金仙劫的。我也不知真假,不过我相信小师兄是不会骗我的。”
杜月清稍稍松了口气。
就算任天生有夸张的成分,那么,这天仙境的劫雷应该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何况,任天生明知上官赤机会在台上渡劫,还敢替方冈接下这一战,必有把握。
结合田静宜的话,那么这变异的雷劫,应该便是他引出来的。
她抬起头,望向离得极远的何中源,眼中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