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两名天仙境,符冰胆气大涨,冷笑道:
“方冈荀龙二人如今可好?宗主有心探望,你等却不识趣?竟拒宗主于门外。”
田静宜脸色气得发白,“同门相残,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还让你们看,看个der!”
她并不清楚【der】是什么意思,不过听小师兄的意思,不是好话。
符冰哼道:“你也知道相门相残?我徐师弟周师弟现在躺在床上,都是拜你们天道峰所赐!”
任天生见小师妹还要与他争吵,宽慰道:“你见过哪头狮子听见狗叫,会回头咬它一口的?”
拎着刀叫林桂生的天仙漠然看着任天生,冷冷道:“任师弟,口出贱语小心惹祸!”
任天生转过头,脸色微寒,“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但是心眼坏了,真没法治!”
“你长得丑是你老子的错,可你耳朵还聋了吗?你们地道峰阴阳怪气口刀嘴剑,你们特么跟谁学的?”
林桂生脸上疤痕是十多年前斩杀妖族所留,本是荣耀标记。
哪知却让任天生说得如此不堪!
更让他心火怒盛的是,小小地仙高品,竟敢对天仙境的自己口出污语,更似涉及到宗主教诲!
呛!
寒刀出鞘!
刀身却非雪亮之色,而是鲜红,如同刚才血水中取出,血光耀目,凶意逼人!
“大胆狂徒,怎敢欺师灭祖?”持刀在手,林桂生瞪眼暴喝。
“地道峰弟子皆出自宗主门下,你辱及我等即是辱及青云宗宗主。”
“今日,我即便就此杀你,便是杜师叔也无话可说!”
言罢,提刀而起,周遭顿时被血光笼罩,口鼻之间皆有腥气!
齐雕龙大喝一声,身躯大涨如巨人,肤色暗黑,闪烁着青亮光泽。
原本肥胖的体型变得雄壮,身高至少一丈有余,状如凶兽!
谢小函与孟雨玉见任天生好似无动于衷,有些急了。
理会不了那么多,各自拔出剑来。
田静宜站在任天生身边,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
【反正小师兄不动手我也不动手,小师兄动手更不需要我动手。小小的天仙初境而已,哼!我小师兄是金仙!】
她抬着头,望着那柄血刀化为巨刃,夹杂滚滚气浪,汹涌而来!
任天生脚下未动一丝,【杀阵】、【护阵】早已丢出。
如果不远处两位峰主对此无动于衷的话,他会毫不介意地杀了林桂生!
“住手!”
谈焱与许顺符同声喝叱,声未落,人已至。
谈焱眼神冷冽如冰,戒尺化形,横亘天地之间,将林桂生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定!”
一张黄色符纸蓦然沾在齐雕龙心口,令其同样定立当场。
“好气魄,你等便是如此应对同门之谊吗?”
谈焱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前,二峰弟子竟然敢动刀兵。
“你等是认为各自有人相护,本座不敢将尔等逐出宗门?”
他清冷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眼神嘲弄,“抑或是相信本座不敢杀人?”
任天生行了一礼,对视着谈焱肃然道:“谈师伯,天道峰忍了百年,还要让我们继续忍下去吗?”
谈焱脸色微变。
“自家师渡劫失败,宗门何时给我天道峰好脸色?宵小不顾同门之谊欺辱天道峰弟子,您看不见?”
“宗门大比之时,宗主与其子合手令我大师兄不得入天仙。周轩亦以子换子重伤我二师兄,上官赤机想于擂台上借雷劫杀我……”
任天生双目微眯,语气清冷声沉,“您——看不见?”
谈焱表情陡僵,眼神之中泛起痛楚之意。
他当然看得见!
但作为宗门戒律持守者,杜月清占了天道峰,本就不合宗门之法。
即便大长老说过田伯真【世居天道峰】,却又如何?
大长老消失无踪,前宗主几乎魄散。
何中源以宗主之势,要回天道峰于情于理。
若不是可怜天道峰一脉,谈焱也不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若师伯以宗规将天道峰一脉逐出宗门,我定然劝师娘马上离开!”
任天生淡淡道。“如此,大家都耳根清静,不致各自相厌。”
许顺符走到任天生身前,叹了口气。
“任师侄,你入宗门百余年,想必知晓其中内情,各峰弟子心有怨言,非人力可限。”
“至于宗门大比,规则之内难免各有损伤。”许顺符继续说道。
“比如上官赤机因你而肉身消亡,宗门上下不也是没有逼问你其中因由?”
“你师父田伯真来自未知之地,你同样来自未知之地,宗门同样接纳。”
许顺符看着任天生的眼睛,“因为,清静无为,才谓之‘道’!”
任天生见许顺符姿态放得有点低,心中的火气便消了一些,揖手行礼。
“二位师伯,弟子鲁莽了!先前弟子心神不守,冲撞了二位师伯,弟子致歉。”
谈焱叹了口气,“任师侄,杜师妹对你期望甚高,切不可因自身行径,负了你师娘心意?”
“炼心凶险,你若持心不正,难免有入魔之虞,自当小心!”
任天生正声道:“弟子定不忘师伯教诲,不负师娘信任!”
谈焱冷着脸对何听雨等人。
“不论你等有何心结,炼心峰上不可再起冲突,否则,即便是吾与你许师伯,也镇压不住此间异动!”
“到那时,你等是入魔或跌境,吾皆不可控,且思量之!”
“弟子知晓!”众人皆回道。
看着任天生等人起身台阶,许顺符苦笑道:
“谈师弟,上官赤机之事,就算宗主遣人去了昊天宗说明情况,只怕难以善了啊!”
谈焱面无表情。
“上官赤机为天雷所伤,难不成还要赖到我青云宗头上?至于他所说的‘大长老’,不过心魔而已!”
许顺符沉声问道:“这其中古怪,我等参不透啊!”
是啊,天劫之下,上官赤机仅有魂魄逃离。
可那同在雷劫之下的任天生,如何能安然无恙?
“任天生与田师弟俱是突然出现在青云宗,田师弟有大长老为证,倒是可以理解。”
许顺符望着任天生的背影,眉头紧蹙,“任天生却是更为突兀,不知是何来头!”
谈焱哼了一声,漠然道:“天道之间,吾等身为蝼蚁,有何能力操心这般大事?”
“任天生是仙是魔是妖,只要不祸乱青云宗便可。”
许顺符怅然道:“可是因他……昊天宗那边若是问罪又当如何?”
谈焱冷然道:“倘若他们因上官赤机之事强行发难,吾必尽青云宗弟子之责!”
“哼,有本事,诘问天道啊!”他脸色阴沉,语意森然。
“师弟慎言!”许顺符抬头看了眼天色,心有惴惴。
“听闻昊天宗有‘诛仙令’,若真如此,弹指之间便能灭了青云宗啊!”
谈焱神情陡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