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勒的加入下，晨礼最终还是得以顺利举行。
虽然科勒站在唱诗班一群小孩后面，看上去有些扎眼，而且圣歌唱的也有点跑调，最后干脆就在后面当唱诗班的“和音天使”了。
不过这都无伤大雅，反正奎姆修斯区信徒都不懂乐理，他们也不是冲着听圣歌来的。
好不容易熬到午餐时间，科勒第一时间脱下身上的白袍，溜到餐车后面。
“哦，过来了？”正在准备圣餐的凯瑟琳挑了挑眉，“辛苦你了。”
科勒没精打采地问道：“下午没有类似的环节了吧？”
“放心吧，没有了。”
“那就好。”
凯瑟琳把烤好的黑面包摆在餐盘上，问道：“你对福音很排斥吗？”
“我不是对福音排斥，我是对扮演福音感到排斥，”科勒耸耸肩，“唱诗班的孩子象征着纯洁无瑕的天使，但在冥界神教的眷属中，唯一的天使就是那位深渊之神，堕落天使【路西法】。”
“原来你是在意这个吗……”凯瑟琳点点头，“也能理解……你身上确实没有福音信徒的那种气质。”
“对了，早上一直忙着礼拜的事情，没耽误调查吧？”
“没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科勒回道，“我只是在等。”
“等什么？”
“今天的繁星早报看了吗？”
“看了，”凯瑟琳思索片刻，“你是说第一轮选票率的事情吧？”
“没错，”科勒点了点头，“我特意研究过繁星市政大选的流程，选票活动一共有三轮，今天早上是第一轮，南区区长曼斯的得票率是34%，仅次于北区区长。”
“从第一轮选票的结果来看，曼斯区长的得票率并不乐观，如果按照劳伦多说的，曼斯为这次市政大选做了某些特殊准备，那在这个得票率出来之后，他应该会有所动作。”
“在哈利法他们传回确切消息的情况下，我能做的调查其实非常有限，不过……”科勒沉吟片刻，“我确实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嗯？”凯瑟琳一愣，“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难道没发现吗，”科勒偏过头，视线扫过台下教堂内的信徒们，“来参加礼拜的人，多了好几个乌塔种人。”
科勒口中的“乌塔种人”其实就是泥黑人，“乌塔”是大陆南部殖民地中的居民种族名称，他们当当地最大的部落叫做“乌塔部落”，因此这些皮肤黝黑的人种也被称作“乌塔种人”。
“乌塔种人？”凯瑟琳偏过头，确实看见人群中有几个扎眼的黑人。
但让她意外的是，那几个乌塔种人此时正站在一群拾荒者中间，和大家谈笑风生。
“不对吧？”她皱了皱眉，“我记得乌塔种人和奎姆修斯区原住民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而且乌塔种人信奉的他们自己部落的神明，很少有信奉福音的。”
“那几个好像不是乌塔种人……只是晒黑了的拾荒者而已。”
“哈？”科勒闻言也有些意外。
他仔细观察片刻，果然发现那几个人确实只是肤色黝黑，五官特征还是奎姆修斯区的人种特征。
但那些家伙的肤色实在太有迷惑性了，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容易弄混。
“那就更奇怪了……”科勒自言自语道，“虽然繁星市这几天确实挺热的，但也不至于晒成这个样子吧。”
“这些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科勒闭上双眼，片刻后重新睁开。
白色的丝线组成迷雾，在他的瞳孔间隙徘徊。
“这是……”
……
在门童的指引下，一辆改装过的贵宾礼车进入东区的某个园区的大门，停在园区内的停车场里。
衣着笔挺的哈利法从车上下来，鼻子上架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蛤蟆墨镜，俨然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拿到劳伦多的尾款后，哈利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置办了一身体面的行头。
用科勒的话来说，西装就是男人的武器，当你穿得光鲜亮丽，皮鞋擦的可以当镜子似的站在对方面前，所有人都会对你多几分尊重。
尤其是和你谈生意的人，姓博吉利亚。
也正是这个原因，科勒特意让哈利法开着那辆贵宾礼车出来，自己去奎姆修斯区则是蹭凯瑟琳的宝瑞礼车。
通往萨维尔办公室的入口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地下擂台的乘梯，那个属于后门。
而正门，则是这个园区中的某一栋大楼。
事实证明，科勒的说法是完全正确的。
当哈利法盛气凌人地来到园区物业，指名道姓地要找“萨维尔老板的办公室”时，非但没有被赶出去，也没有被询问预约情况，便十分顺利地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乘梯的入口。
很快，哈利法再次穿过那条奢华到诡异的走廊，来到萨维尔老板的办公室内。
“哦！大洛根先生，您今天看上去可真精神！”
萨维尔老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一对小眼睛被挤到脸上的肥肉褶皱里，都快看不见了。
他朝客人递上一杯红酒，哈利法接过后，深深闻了一口。
“欧劳国南部的奥比昂酒庄，上个世纪82年产的波尔多红酒，”哈利法感慨道，“黄金般的年份，才能酿造出如此甜美的酒香！”
“没想到大洛根先生这么识货！”萨维尔老板有些惊讶。
“呵呵……不瞒你说，其实我最近正好在恶补这些知识，”哈利法笑了笑，“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品鉴年份这么好的红酒，托萨维尔老板的福，真是长见识了！”
“那大洛根先生很有当品酒师的天赋啊！”萨维尔老板大手一挥，“你要是喜欢，我的酒窖里还有一瓶，送给你吧。”
“哈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象征性地寒暄几句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大洛根先生，你前两天托我们找的那个人，萨博坦·尼克，已经有消息了……”
哈利法面带微笑：“萨维尔老板的效率真是令人惊叹！”
萨维尔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条，沿着桌面推向对方。
“这是萨博坦·尼克的地址……至少到昨天晚上为止，他还在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