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你在开什么玩笑！”
菲尔斯的瞳孔中，无数白色的丝线汇聚交织，形成一股苍白的风暴。
菲尔斯的【真视之眼】在晚上是看不见秘毒痕迹的，但此刻，科勒身上的光泽如同流动的霓虹，哪怕不使用【真视之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秘毒还在你身上……这可是β级别的灵性秘毒啊！”菲尔斯的面庞变得有些扭曲，“你怎么可能顶着秘毒的侵蚀，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科勒的声音在试验场的上空回响，充斥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菲尔斯的脸色苍白如纸。
无数层层叠叠的阵法环绕在他身侧，脚下的光环交相辉映，各种防护和增幅层出不穷。
但此刻，这些阵法的气息完全被科勒的恐怖气势压倒，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显得萎靡起来。
菲尔斯不是战斗型的非凡者，身上的器官也不像格伦那样经过机械改造，肉体强度就是个普通LV2非凡者的水平。
除非自己身上有一块禁石合金的盾牌，否则绝不可能挡下这恐怖的力量。
“不会的……他只是LV1的非凡者，他的灵能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一定哪里有问题……一定有什么破绽！”
菲尔斯的眼球剧烈跳动，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瞳孔上，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球已经布满了涨红的血丝。
一条猩红的血泪，划过菲尔斯狰狞的脸，显得尤为骇人。
“如此令人震惊的瞳术……应该很有研究价值吧。”地下室的幕后，汀妮斯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凯瑟琳在一旁问道：“他能从科勒手上活下来吗？”
“从试验场上散发出来的各种能量数据来看，这些阵法还不足以抵挡【冈格昆吾】的强度。”
汀妮斯滑动面前的操作板，又补充道：“但是在菲尔斯的包里，还有一些数据比较夸张的指标……估计他还藏着什么东西吧。”
凯瑟琳明白了：“打不过，但也不会死。”
“没错，”汀妮斯抿了抿唇，“这样就有点麻烦了，科勒身体里的β秘毒时刻都在生效，战局持续下去对他可不是那么有利啊。”
“万一科勒支撑不住，打到一半‘死’过去了，还得你来收尾。”
“嗯，我知道。”凯瑟琳点点头，科勒早就和她说过这个了。
汀妮斯突然问道：“对了，你和科勒发展到什么关系了？”
“喂！就算你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但你的问题能不能稍微掩饰一下？”凯瑟琳翻了个白眼，“这个问法也太直接了吧！”
汀妮斯撇撇嘴，双手做了个打引号的手势：“抱歉，我果然还是对你们这些‘聪明人的游戏’有些不习惯。”
“试探不是什么聪明人的游戏，而是一种社交礼节！你个没礼貌的机器宅女！”
“嘿！别转移话题！”
凯瑟琳回过头，看着试验场上的两人：“我和科勒没什么特殊的关系……他是我捡回来的员工，我是在他合同甲方那栏签过字的老板，仅此而已。”
“是吗？”汀妮斯眨眨眼，“那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信任他？以你的性格……”
“我偶尔会发发疯不行吗？”凯瑟琳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嗯，这个回答很符合你的性格！”
……
试验场内，菲尔斯的瞳孔已经膨胀到一个极其骇人的程度，额下的眉骨已经断裂，整个眼眶像是被千斤顶撑开一样，眼球像是被紧紧缠住的栗团，红色的血丝就是最外面捆着的线。
就在他的神经血管快要支撑不住，即将从眼眶中脱落的瞬间，他终于看到了……
一条漆黑的、散发着幽暗光泽的锁链。
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锁链，从科勒的手臂、后背、前胸涌出，安静地盘绕在科勒的身侧，像是无数条漆黑的巨蟒。
每一条锁链的尽头，都是一只苍白、干瘪、骨节分明的手！
“【冈格昆吾】……【冈格昆吾】！”菲尔斯回想起科勒的审判宣言，突然发出恍然大悟的狂笑声，“我想起来了！这就是【冈格昆吾】！”
“你是冥界余孽！是冥界之主的信徒……不！”
菲尔斯垂下头，无力地摇了摇。
随着这个动作，他的眼球也从眼眶中垂下，露出后面连着的神经血管，悬挂在脸上摇摇欲坠。
下一刻，无数条锁链侵袭而来，轻而易举地撕碎了菲尔斯布设在周围的防护阵法。
就在冈格昆吾即将来到菲尔斯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把手从怀里拿了出来。
手上是一个银白色的小怀表。
“意随我主，身予行途！”
话音未落，菲尔斯毫不犹豫地摁下怀表上的发条。
银白色的怀表突然炸开，猩红的蒸汽奔涌而出，迅速淹没了菲尔斯的身体。
凯瑟琳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汀妮斯则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研究所的【忠诚怀表】，γ（伽马）级秘器，只有导师级别的人才能配置的好东西，里面储存的浓缩红水银改造液可以用来补充能量，也可以用来保命。”
很多研究所的非凡者都经历过机械改造，这些调配过的红水银对他们来说，可以直接当灵能来用。
“连这种东西都给他了，看来他们的导师确实已经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凯瑟琳点点头：“你之前说，他包里藏着‘数据比较夸张’的东西，就是这个吗？”
谁料汀妮斯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啊……最厉害的他还没有拿出来呢。”
试验场内，等红水银蒸汽消散过后，菲尔斯和科勒还站在对面。
“咳……咳咳……”
菲尔斯咳嗽两声，颓然地坐在地上。
他的眼球已经彻底脱落，掉在地上变成了两团黏液，像是两个掉在地上融化了的甜筒冰淇淋。
科勒的模样更加夸张，整个人像是装了炫彩霓虹灯带一样，伴随着呼吸的动作，体内的每一根血管忽明忽暗，如果忽略那荒诞诡异的人体形状，看上去甚至还有几分潮流的感觉。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啊！”菲尔斯虽然双目失明，但还是忍不住感叹道，“洛克那个废物……研究了四年，居然都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冥界神教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