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顺着凯瑟琳的指向望去，看见传单上曼斯区长得意洋洋的笑脸，他的身后就是那家新建成的工厂。
“这家工厂……”科勒很快意识到，凯瑟琳指着的是工厂侧面印着的图标，“这是哪家的工厂？”
凯瑟琳看着科勒的眼睛：“这是穆萨集团的图标。这个集团的现任董事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是克里夫吗……”科勒摸了摸鼻梁，“这个老狐狸居然和一个政客走得那么近啊……原来他在议会中的影响力是这么来的。”
“这件事有点蹊跷，冥界神教的理念是审判罪恶，克里夫身为教内长老，应该不会和曼斯那种人同流合污的。”凯瑟琳提议道，“你最好去看看。”
“啊，也好，反正事务所里也没什么委托，”科勒打了个哈欠，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正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他。”
凯瑟琳点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账本看了眼。
等科勒走出别墅大门，听到二楼传来凯瑟琳的惊呼声：“这个月的账单怎么又赤字了！”
……
二十分钟后，科勒开着事务所的贵宾礼车，来到穆萨庄园。
“科勒先生，我家老爷在隔壁待客，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管家客气地接待了科勒，“咖啡、红茶，还是香槟？”
“热水就可以了。”科勒问道，“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关于‘宗教’的书，拿来给我看看？”
科勒在“宗教”的吐字上稍稍重了一些。
管家也心领神会，不多时就拿了一本《堕天史诗》进来。
这是一本关于深渊的典籍，相传在深渊中唯一存在的城市，名叫堕天城，是由那位堕落之神路西法所创立。
这本书主要记载了堕天城的历史发展，包括路西法在城中设立的一系列规则，以及数个纪元来，堕天城经历的各大事件。
虽然管家明白了科勒的暗示，不过这本《堕天史诗》并不是科勒需要的，科勒也就把它当做历史传记，走马观花地浏览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会客结束的克里夫来到房间内。
“呵呵，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克里夫寒暄道，“阿美卡医院那边已经搞定了吧？你们最近过得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科勒直接将装着热水的水杯扔了过去。
克里夫虽然年纪大了，但动作依旧敏捷，一个侧身就躲过了科勒的偷袭。
“哦哦！”克里夫平举双手，一脸茫然地问道，“年轻人，发生什么事了？”
“你骗我，”科勒语气平淡道。
“我骗你什么了？”
科勒冷笑道：“你自己说呢？”
克里夫又怎么会被这么低级的话术试探出来，继续装傻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科勒，或许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上一次在这个会议室里，你说我是谁？”
“是我主的传承者，我们冥界神教的【使徒】啊！”克里夫语气自然地回道，“我依然保持我的观点！”
“不！”科勒敏锐地点出对方话中的漏洞，“上次你说，我是继承了冈格昆吾力量的传承者。”
“这不是一回事吗？”克里夫面色如常道。
“可据我所知……在我之前，冥界之主应该从来没有降下过传承吧！”
听到这话，克里夫一下子忘了维持体面，大惊失色道：“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你确定要听祂的名字？”
“额……”克里夫听出了科勒的言外之意，脸上表情数变，“不……不用了，我明白了。”
他看着科勒，眼神有些复杂：“你果然是我主的传承者……知道这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克里夫摇摇头：“好吧，我承认之前对你是有所隐瞒……你确实是我们神教第一个，继承了我主力量的传承者……至少在本纪元是第一个。
我们之所以向你隐瞒这个信息，是因为连我们神教内部，都有些消化不了。
我主的使徒初次降临，谁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所以只能暂且封锁消息。
就连我们神教内部，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寥寥无几。”
克里夫抿了抿唇：“我敢以对冥界之主的虔诚起誓，除了这件事，我没有再对你有所隐瞒。”
听到克里夫的诚恳回答，科勒沉默片刻，脸上倏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哎呀，克里夫先生，您这话说得多见外啊！我可没有责怪的意思！”
看着科勒亲切的笑容，好像刚才冷着脸把茶杯扔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克里夫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刚才的表演都只是试探吗？”
“哈哈哈，开个玩笑嘛，”科勒摆摆手，“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
说罢，科勒把那张传单拿了出来：“这个项目，克里夫先生应该知道吧？”
看见这张传单，克里夫就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我明白了，”克里夫指着那张海报道，“你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穆萨集团做的事情，和你口中冥界神教的命途，似乎有些冲突了。”
克里夫反问道：“你难道猜不到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猜得到，但是缺乏证据，”科勒耸耸肩，“而且比起‘猜测’，‘怀疑’似乎更合理一点……所以我就直接来问你了。”
克里夫也不和他打哑谜了，直接解释道：“下个月初，繁星市政大选就要开始了，这位曼斯区长为了得到更高的支持率，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
而且据我的情报来看，他甚至还接触了非凡圈的人。”
克里夫摆摆手：“如果想要对曼斯这个级别的政府官员动手，神教需要更多、更准确的证据。
穆萨集团成为曼斯的合作伙伴，就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得到他身上的情报……这个解释，还满意吗。”
科勒点点头：“嗯，和我猜得一样。”
说完，他就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准备告辞：“有消息了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尽管开口。”
克里夫微笑着回道：“一定。”
在科勒离开房间前，克里夫突然开口道：“对了，我今天刚得到一个消息……今天早上，逐影庭监狱中的狱警发现，之前策划追捕你们的卡赞，已经离奇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