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勒走出咖啡店，一个金发男人倚靠在拐角的墙边。
“难以理解，我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你只有LV1的级别，是怎么发现我的？”盘蛇语气平淡地开口道，“难道你的视线会拐弯吗？”
科勒可不会被这么简单的话术试探出来，咧咧嘴道：“或许吧。”
盘蛇回过头：“我以为你会阻止那对母子……至少阻止那个孩子。”
“我没兴趣拯救在泥潭中自甘堕落的人，我老板和我说过，如果他们自己都没有自救的想法，那我有再多的正义感也都是多余。”
科勒停顿片刻：“再说了，我也没什么正义感。”
“但至少，你对身边的人还是跟很关心的，不是吗？否则你昨天晚上就不会冒着危险，从犯罪现场带走凯瑟琳小姐了。”
科勒勾起嘴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盘蛇盯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汤普森，本名科勒·柯里昂，来自塞尼艮市的商人，两月前来到繁星市，成为贝壳事务所的侦探。
但有趣的是，那家事务所的注资老板并不是你，而是凯瑟琳·怀特，也就是昨天晚上，在奎姆修斯区的教堂被你带走的那个修女。”
“哦！”科勒开始鼓掌，“真了不起，短短一天时间，我的马甲就被你查破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科勒摆摆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事务所里，房东和我的助手都可以为我作证。”
“至于你说我的老板……她确实有十几个小时都没有出现了，不过她本来就不是每天都过来的，所以我也没有觉得意外。”
盘蛇皱起眉头。
当他从证人口中听到“卢克”这个名字的时候，基本就已经锁定科勒这个嫌疑人了。
但是……
“卢克警官，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对我发起的指控，但很显然，你身上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科勒歪着头，“现场有留下我的指纹吗？”
事实确实如此，无论是按照传统警方逮捕嫌犯的规矩，还是按照逐影庭追捕通缉犯的条例，都不足以证明科勒和昨天晚上发生的枪击案有直接关系。
盘蛇可以把他抓起来，可以对他进行审讯，而科勒也可以拒绝回答，甚至是被假释。
但这一切都不具备决定性的条件，最终的审判也只能流向“证据不足”的结果。
不过这些都属于常规流程，其实以盘蛇的特殊身份，哪怕是不声不响地跳过某些流程，也不会被怎么样。
哪怕是权力议会，也没有无法审判斯纳科家的人。
“从流程上来说，是这样的……”盘蛇的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哦哦！尊敬的卢克警官，听你的言下之意，难道是不准备遵循流程了吗？”
“没错，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等被关进逐影庭的大牢里再申诉吧！”
“哈哈哈哈哈！”科勒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像是疯子一般。
他突然暴喝一声：“别开玩笑了，盘蛇！”
“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抓进来的犯人，因为证据不足，最后大摇大摆地离开监狱，路过的时候还朝你竖中指吗！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盘蛇心里很想回一句：“不，但这一定是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收起你那些无用的试探吧！”科勒的瞳孔中涌现出白色的丝线，“要么，带着你‘最伟大侦探’的名号，在繁星市中继续游戏；要么，抛下你在逐影庭的骄傲，用斯纳科王室的威严，将我这个罪犯当场格杀！”
盘蛇怒目圆瞪，双拳忍不住地握紧，和科勒死死对视。
过了良久，他才倏然叹了口气：“我很清楚，我在调查你的时候，你肯定也在调查我。
但是这个世界上，能把‘盘蛇’和‘卢克’这两个名字联系起来的人不多，你究竟是怎么查到的。”
“呵呵，”科勒冷笑一声，“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猜猜看呢？”
盘蛇心里其实早就有想法了：“是逐影庭内部泄露的消息吧。”
“这不重要！”科勒大手一挥，也相当于是默认了。
科勒本来也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否则就不会当着盘蛇的面喊出那个名字了。
既然双方接下来还要继续交涉，那彼此互相透露一些秘密，也算是诚意的一部分。
“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小道消息，你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不是吗？”
盘蛇点点头：“从这件事上来说，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
科勒没有对这句话有任何表示，因为他一旦点头，就相当于承认了血帮在追杀的人就是他。
虽然盘蛇已经猜到了，但科勒就是憋着不说，只是当做两人之间的某种默契。
“我的调查结果，你刚刚在咖啡店外应该都听见了吧？”科勒摇头叹息道，“说实话，我对咱们繁星市的政策敏感度很失望呢。”
“雪花糖都出来多久了，这种新型违禁药为什么还没有被禁？相关的法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台？”
盘蛇回道：“我查过繁星市的市政会议记录，在一年半以前，关于雪花糖的相关提案就已经提上日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能通过……
本来近期的最新提案已经达到了86%的通过率，眼看就要完成了，但随着市政大选的来临，这项提案又被搁置下去。”
科勒问道：“也就是说，从政策方面入手，想要打击血帮暂时是做不到咯。”
他也没有太大失望，因为早就猜到了。
本身政策的推行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可以决定的，如今想要临时抱佛脚，本来就是随便试一试的心态。
盘蛇却意识到了什么，敏锐地反问道：“你希望通过打击血帮，来结束这场骚乱？”
他其实对这个计划并不太看好，因为如果打击血帮就能有用的话，他早就带着几个猎人一起上门把约翰逊宰了，反正以那位陈教父的黑历史来说，随便挖一挖都是案底。
“哼哼……”科勒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他指了指咖啡店上的涂鸦，“这个东西，是一种特殊的纽带，它把西区的人民和血帮牢牢联系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秩序。”
“这种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就能让这份秩序变得紊乱、不安……”
“通俗点说，就是……”科勒的嘴角咧开一个讥讽的弧度，“涨一块钱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