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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一阵略带凌乱的脚步声,泸溪县衙的五名官兵终于沿着张才来时的路走回了五尺巷中。

“贤弟,贤弟!”

张才终于赶到,此时距离李旺被白莲教秘法威慑晕倒已经过去了快两刻钟了。

一见到倒在地上李旺,张才赶忙跑过去查看情况,万幸的是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只是晕了过去,张才四顾,这地上脚印虽然凌乱,显然是刚才有很多人在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但是却没有拿走李旺的铠甲与刀枪,这就让张才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为杀人,不为夺装备,就是想单纯的袭击官兵?

“怎么样了?”另外四名官兵也都走上前去关切地问着,顺便翻开李旺的手脚检查伤势。

在众人的一番细致检查下,能够确认李旺并没有什么外伤,只是不知为什沉睡不醒,甚至连耳光都能硬吃,众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好先将他搬走,放到县衙后堂去请一位郎中给他看看。

是来得慢走得快,除了张才之外的四人各自把持着李旺的手脚四肢,就将他这么扛着走了,月光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明亮,为他们照亮了前方的路。

张才手中拿着两人份的兵器,有他的还有李旺的,他走得很慢,手中的东西明明不算重,却走在了整支队伍的后面。

他刚才在给李旺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李旺嘴角竟然有残余的酒水,虽然说酒对于官兵并不算稀罕,但是他张才和李旺相处时间较长,自己是清楚的,这位李旺李贤弟是并不爱饮酒,除了公家应酬或者上峰请客吃饭,他是不会自己喝酒的。

但是张才在其他官兵发现之前,就将这点酒水残留一把擦了个干净,毕竟官兵巡逻期间偷偷喝酒可是要被罚俸银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张才盯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张才他们五人就与刚才分开去查探另外一处异常的五人队碰面了。

“你们那边咋样,有什么发现么?”

“发现什么啊,那块根本什么都没有,我们转悠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就向着这边来了。咱们的人没事吧,这怎么还抗着呢。”迎头走来的官兵一努嘴,指着昏迷不醒的李旺问道。

“嗨,没什么大事,身上也没伤,就是晕倒了,另回县衙找了郎中给瞧瞧就好了。”扛着李旺的几人满口放心。

“嘿,真是邪了门了,没伤怎么还晕倒了……”对面跑空的五人中的一位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按说这事情确实奇怪,刚才城西的响声像是一道天雷,轰隆隆的整座县城的老百姓想必都听到了,但是就硬是什么异常也没发现,而城东昏迷的官兵也毫发无伤,甚至连铠甲和刀枪都好端端的,真是咄咄怪事。

只是两队人都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好当作是犯了什么太岁神,赶紧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赶回县衙和主簿汇报情况去了。

看来是,晚上不宜出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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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卯时三刻,泸溪县又恢复了白日里的活力,老百姓纷纷从自己的房屋中走出,忙活着今日的生计。

作为湘菜发源地的湘西山区,清代泸溪县人民的物质生活虽然清苦,但是也会在大小节日之中尽量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三月十五,祭祀盘王,春寒料峭,岁在大吉。

湘西辰州地区,自古以来就有着着盘王崇拜,《辰阳风土记》有记载:在泸溪县南三十里,有盘瓠庙。每年七月二十五日,种类云集于庙,扶老携幼,环宿其旁。凡五日,祀以牛豕酒酢,椎舞踏歌,欢欣而还。

相传盘瓠为一神犬,神像多塑为犬首人身,号之为“盘瓠公公”或“盘王”,是一种具有图腾和祖先崇拜性质的祭祀风俗。就现有文献记载而言,这一祭祀风俗最早见于东汉时应劭的《风俗通义》,言盘瓠为高辛氏的神犬,因征战犬戎部落有功,娶高辛帝之小女为妻。

在泸溪县中,每个半个月,这里的人民就会设立集市,持续三天,很是热闹。但是前两个月都因为白莲教与苗民聚众造反而被官府强制叫停,也就是说,这次的集市,泸溪县人民已经等了三个月之久。

晨曦初破,熙熙攘攘的集市里,各色人等穿梭其间,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摊位上,瓜果蔬菜堆满了小山,糖果的甜蜜、糕点的香浓、肉串的肉香在半空中交织,勾引着过往行人的味蕾。

人来人往中,三位汉子因为高大的身材格外引人注目,应该是最近新来此处的外地人,但是竟然操着一股子正宗的本地口音,他们行至一家酒肆,寻了位子坐下了。

“店家,上你们这最好的酒!肉食有什么做熟了便上来!”

王单向着屋里面忙活的小二吆喝了一声,随后便跟自己两位弟弟一同坐下,不时回头四下张望,见并无什么异常,便放心聊起天来。

“怎么样,见着那俩人被拉回县衙了么?”

“官兵倒是被扛回去了,但是另一个没见到踪影。”

“什么!让他跑掉了!”王单听了二弟的回话一时间心情浮动,大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惊得屋内店家一激灵。

“不是,二哥你先莫着急,我这法术绝对不会失手的!现在我还能够感受到这两人身上的法术印记。”王双回答的很有底气。

“那他怎么不见了?”老三这时候适时问道。

这还真给王双问住了,他能够确定的是法术还没有失效,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一个睡着的人如何能够消失在五尺巷中,一时间无法回驳王三,只好敷衍地回答道肯定没问题。

王单见弟弟如此坚持,也不再说些什么,就着刚上来的酒肉把心中疑惑吞下肚,两位弟弟见状也大快朵颐起来,仔细想来,他们三人已经有三四天没怎么正经吃饭了。

“老三,多喝点。”另外两人一起拍着老三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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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西南方向一座破落庙中,陆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彷佛是自己已经睡了好多天一样,陆压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存在,睁不开眼睛,光很刺眼。

“欸,醒了啊。”在陆压身旁,一位衣衫破烂的灰发长髯老人在陆压身旁忙碌,不知道在翻找些什么东西。

啪的一下,老人一手拍在陆压脑袋上。

恰似开天辟地的一掌。

这一掌下去,陆压灵台三尺泥丸灵宫中的白莲被尽数扫除,原本模糊不清的神智再一次恢复了灵通,陆压的感官恢复了,与此同时,一股暖流从改采被拍中的颅顶位置顺流而下,直冲陆压的四肢百骸。

久未感觉的舒畅!

“醒的比我想得要快吗~”灰发老人站直身体,语中带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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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酒肆,泸溪县主街附近。

酒饱饭足的兄弟三人准备离去,他们还有大事要做。

好久没有吃这么饱地王双满足地摸了摸嘴角,昨天晚上使用地白莲教秘法劳损精血,一旦使用之后必须吃足两斤肉食补足精气神,否则即使再次发动,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现在他们要去县衙附近蹲守,静待被他们施了法术地官兵在县衙中爆体而亡,而后他们趁乱打劫火中取栗,得到泸溪县知县、县城死前留下的宝物,这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

王双双眼一闭,进入了短暂地入定状态,在这种简单的入定中,它能够感知被他种下了梦莲法术之人的位置信息。

王双再次睁眼,面前一朵娇艳莲花洁白如雪,美不胜收。这朵莲花是梦莲施术之后留下的印记,每对一人施术则生成一朵。

虽然只一朵莲花也非常好看,只是这美好画面没能给王双以心灵的抚慰,反而使他直接破了禅定静心,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代表陆压的莲花丢了!

王单见弟弟突然间呼吸急促,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大,大哥,我,我……”王双使劲睁大了眼睛,那一朵白净莲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嗯?”王单疑惑地转身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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