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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怎么搞的啊,乱七八糟的,差点就来晚了。”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破军装,熟悉的背脊弧度,还有熟悉的金刚杵……

柳先生,好久没见了,他还是这个样子。

陆压眼眶湿润了。

相柳弯下腰身,将原本已经磕破成碎片的高台和柱子拿起,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也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凌落满地的碎片齐齐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统统向上飞去,回到了他们原来的位置上。

“你是何人!”

安昌宁见面前此人神色古怪,手段奇异,且一上来就瞄准了问题的核心——祭台,心中就颇感不妙,只觉得这人不简单。

“呵呵,不用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

“叫我柳先生就好。”

相柳还是满脸温和的笑容,就像他当初第一次和陆压见面说的话一样,连脸上伤疤和褶子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哦,这么说来,那你姓柳喽?”王秉成见此人形容诡异,且之前根本没见过他,只好先拿话拖延时间,顺便斜眼暗示了一下安昌宁陆压两人。

但是他俩完全没能会意。

相柳听了这话先是一愣,他完全没想到别人会放着他一手破镜重圆的手段不问而去好奇打探他的姓氏,也没直接出手将此人拍死,而是思考了一下认真回答道:

“不,我并不姓柳。”

“唔,原来是这样……”

众人陷入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相柳、陆压、王秉成都摩挲着自己的胡须。

“啪!”是陆压从天·甲子九带来的佳人赠缘之球,从兜里飞出掉在了石头上,这一声脆响将众人从众人惊醒,三人齐齐看向陆压,但是陆压却没有低头去捡东西,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慈眉善目的那人。

“你……”

“好久不见,陆压。”

柳先生抢先把打招呼的话说出口,与陆压相比,相柳的落落大方让人感到很舒服。如果不是他手中提着安昌蒲那行将就木的躯体。

“你要干什么,快将手中那人放开!”安昌宁见来者如此行事,也不再客气,面色阴冷地叫相柳速速离开,可惜无用。

咔嚓!三道瞬发井字符瞬间斩杀而出,同时联动了刚刚布置在地面上的十六铜钱阵,三倍于刚才斩杀羽尸的锋芒杀出,只是却没能伤害相柳一分一毫,更重要的是,相柳就是这么没有任何格挡地硬吃了这力劈金石的符法。

“这,这……”安昌宁瞬发的三道井字符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法力,若是按常理说,他自信这一手足够将前日夜里的县衙整个劈碎,但是现在一点伤害也没打出来的情景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什么都没做。

“唉……”

相柳叹息了一声,随后轻点了一下插在脚下地面上的降魔杵,杵柄上面的三面佛像中的捂嘴佛像闪过一道光,瞬间,在场众人都感觉喉头一阵热辣,然后就是钻心地疼痛。

“呜呜呜?”

“呜呜呜!”

安、王吐出大口的鲜血,从此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陆压看向那插在地上的金刚杵,双眼中金芒与黑色涟漪齐动。

惊鸿一瞥·琉璃眼!

长久以来困惑陆压的降魔金刚杵,终于在陆压面前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

名称:九股梵林普巴金刚降魔杵

类别:异物

级别:传说

状态一·天言非静:三界之内无形之中,凡此杵内方圆十里,天机断绝,不可探查,断绝断绝包括八百万忍土在内等一切探查监视手段。

状态二·法不贱传:每次发动此杵,需一人心头血做引,若引血质地上佳,则天言非静之法持续时间增长。

状态三:???

备注: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

相柳一把将安昌蒲的身体摄来,将这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拿在大手中,瞬间就变得比尸体还像尸体——所有的存留之血液都被榨干,然后看也不看地甩开,这一抔血一点没浪费,全都落在了血祭高台之上。

由此,陆压才看明白了相柳所欲——他要重启血祭。

相柳仿佛看透了陆压的心思,向着他笑说道:“嘿嘿,挺聪明吗”

但是接下来,陆压就听不清柳先生的话了——

——蛇,数也数不清的蛇,铺天盖地的蛇,充斥着每一个角落,从相柳的袖口中席卷了这片天地,风雨雷电齐齐闪动,还有蛇的腥臭粘腻的气味。这气味陆压很熟悉,他总能在疗养院闻到,一闻他就想吐,他今天才搞明白原来源头在这。

随后,便是降魔金刚杵了,没见柳先生怎么用力,那杵就像飞刀一样扎到了陆压的胸口,完全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闪动的蛇群短暂的遮住了天幕,刀尖一般的尖刺当即插入陆压的心脏,淋漓的鲜血喷涌出来,随着鲜血一同涌出的,还有让整个世界寂静的力量!

这就是陆压的感觉,什么都听不到了,世间万事万物,呼啸的风,淋漓的雨,连同一直不可一世在空中翻腾的雷电都被静默了。

陆压想要张口说话,但是他没有那个力气了,心口的降魔杵像是吸血鬼一般瞬间就夺走了他将近全身三分之一的血液,陆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瘫倒在地。

柳先生却没有将他们几个待宰鱼肉全部拿下,而是转向了祭坛后方。

那是劳家剩下的几十口人,是被安昌蒲点选的祭品!

现在安昌蒲的心头血——也就是一名道家高修的心头血已经被相柳拿到,只要将祭祀完成,那么升仙之道就能够继续!

……

“你也想升仙么!”安昌宁看着远处正在大肆屠杀的相柳,心中暗暗说道。

……

相柳动手极快,不过对于代行者来说,他杀死祭品还有一部分是心理变态的考量,否则他杀死那些人用不了一秒钟,相柳命令群蛇将那群人吸干所有血液之后再咬杀,想必是极为痛苦。

十人。

二十人。

二十五人。

……

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为朽木,然后再化为灰烬。

……

安老道拿出了最后一道紫符箓,这是他前日夜里,从夺舍陆压的怨魂那里得到的一处超凡法力,与普通符箓不同,黄纸还收服不了,所以安老道只好拿出自己珍贵的紫符将其容纳。

说来也怪,那股力量也不暴烈,也不锐利,就是有一股让人静默的欲望。

与今日那怪人所持的法器类似。

安昌宁掏出紫符,上面正是不听不看不说的三不猿浮雕柄降魔杵。

“缘分,当真奇妙啊……”

安昌宁一符拍在陆压背上,原本侵蚀着全身血肉压制陆压一身修为的金刚杵竟然从陆压胸口上杵滑了出来!

陆压站起身来,感受着刚才降魔杵带来的变化,刚才那一下,好像将他的血婴击碎了,原本凝结于心口的力量如今正在散入千肢百骸,充盈的血肉再次回到陆压的身上,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昏迷!

……

“嗯?”

柳先生回头看去,像是家畜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让他有一些生气,还有那么一点点……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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