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斟酌用词后,提出了一个问题:“老曹你不觉得……方万宁来警局时,镇定的有些过头了吗?”
对此,曹德祐则保持了不同的看法:“嗯,确实,他的表现似乎有些超乎寻常。不过我觉得,这可能只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很冷静的人而已。”
徐梦幽并未就此罢休,她继续阐述自己的想法:“我仔细回想与他的交流,猜测他可能早已知晓了林婉儿死亡的消息。他表现出的这份镇定,或许是对此事的预先准备。”
她接着分析道:“如果真的那张符纸是无意间贴在他衣服后面的,那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只有在邱小雅询问他衣服后面的胶带时,才会短暂地看一眼那张符纸,对其的印象,按理说不应该会太清晰。”
“更值得一提的是,在事情已经过了一天之后,当他在警局看到我突然拿出证物袋,里面有这张透明胶带,询问方万宁是否见过,对方居然能一眼认出来,这是邱小雅从他外套上取下的胶带,被其用来粘贴黑板知识点,如果真有这样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与敏锐到这种程度的观察力,我强烈建议老曹你拉他进04局。”
说到这,徐梦幽的语气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我刚刚与邱小雅进行了通话,证实了一件事。教室后方的黑板,在昨天之前一直是用于绘制黑板报或张贴值日表的。然而,就在昨天早上,方万宁突然要求邱小雅将知识点粘贴其上。而就在昨天早上。很恰巧的,在邱小雅准备粘贴班主任方万宁要求的这些知识点时,教室里竟然找不到胶带,她不得不去找班主任求助,班主任方万宁老师在教师办公室里也未能找到胶带……”
一边说着,徐梦幽的脑海里就如同按下了旧式播放器的播放键,学校教职工办公室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开始逐渐清晰。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幕精心策划的舞台剧在她眼前缓缓拉开帷幕,准备开始表演。
教师办公室里,中年老师埋头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而站在老师工位旁边的高中少女,则焦急地注视着老师在柜子那翻箱倒柜的。
“方老师,您找到透明胶带了吗?”邱小雅的目光不自觉地向教师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时钟投去,看着钟表上显示的时间,表情中多少流露出了一丝焦急。毕竟快上课了,她的每一秒等待都像是煎熬。
与此同时,方万宁依然在忙碌地翻找着,翻动打开抽屉的咔嚓声和拉开柜子的吱吱声不绝于耳。他的声音传来,语调中也逐渐带上了些微的着急:“诶……我明明记得是放在这儿的啊……”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邱小雅忍不住,声音带着急切催促道:“要上课了啊!老班!”
“我知道,我知道。”方万宁回应着,声音中略显慌乱,他加快了手中翻找的速度,“我再找找,我再找找。”
邱小雅焦急的在原地徘徊。不经意间,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旁边的椅子上,那里孤零零地躺着一件外套。
想来可能是因为这天气热的原因,这件外套被方万宁脱下来后便随意将其放在了椅子上。整件外套背面在椅面上展示着,而引起邱小雅注意的实际上是外套后面中央部位,有些突兀地贴着一张带有微微白色图案的透明胶带,显然是随意贴上去的,没有经过细心的整理。
“老班啊,你外套上面贴着一张透明胶带,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如果没有的话,我拿去贴知识点了哈!”邱小雅举起外套晃了晃。
听到邱小雅的话,方万宁站起身,微微抬头看向邱小雅的方向手中的外套。他轻轻摇了摇头:“可能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粘上去的吧?你拿去吧,不过记得撕的时候要小心些,别一着急把胶带撕坏了。”
“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邱小雅急忙回应,说完就风风火火的撕下透明胶带,如同风一般地跑向教室。
看着手里提溜着胶带,匆匆离开办公室的邱小雅。方万宁的脸上那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迅速隐去,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他轻轻地抖了抖手,随着这个动作,两卷透明胶带便顺着他的手腕,从衣袖里滑落,掉在他手中。
……
“换句话说,方万宁可能早已察觉到了丛家奎暗中策划着,准备要将这起性侵杀人案栽赃嫁祸给自己,或是采取类似的手段?但问题是为什么?先不说丛家奎嫁祸方万宁的动机不明,为什么身为被陷害对象的方万宁本人会知道自己可能会被丛家奎用这种不太科学的方法陷害?”肖灵彤挠了挠头,对此发出疑问。
“我必须得提醒你,我们诡道很科学。都是基于深入的科学分析研究开发出来的。”李胜平插话道。
肖灵彤早就恢复平时普通女孩的模样,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李胜平,然后淡淡地回应:“是是是,对对对,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看着一只鬼和一个跳大神的在那边谈论着什么科学不科学的问题,在用脑子方面下线许久的徐九幽能说什么呢?
科学不科学的不重要,反正现在自己已经加入警察队伍了,在抓捕犯人的时候怎么样让对方痛改前非走向正途,成为对社会有益的人,这才是真正关键的。
想到这,在徐梦幽的注视下,徐九幽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乐于助人的笑容。
徐梦幽对此不禁心生感慨,表示——弟弟很开心,很可爱,下次还看。
而在这多少有些混乱的节骨眼上,曹德祐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对同桌的斗嘴。
之前,这几位没加入灵调局的时候,曹德祐就没回避他们接过电话,如今成为了同事,他自然更加无需有所避讳。
顺手抄起桌上的手机接听,曹德祐对电话那头道:“我是曹德祐……你说什么?”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剩余四人就看到曹德祐突然站起身来,他的面容瞬间变得严峻,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严肃:
“你说方万宁妻子的尸体被人偷走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