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匀志自幼便受名师指导,习得一身武艺。
山匀志心中有抱负,所以在习武这件事上从不偷懒。每日重复师傅所教,日子久了,招式自然就从熟练到了运用自如。
除了招式,山匀志也会练习力气,但大多是使用常见的石制用具,但并没有像招式那样勤加练习,毕竟,他是想当游侠,不是力士。
不仅是山匀志,大梁的武人大多是注重招式,而对力气缺乏足够的重视。
其实早在与人交手之时,山匀志便发现了自己的短处,虽然招式上占有上风,但碰上使用重型武器的武人应付起来还是颇为吃力,尤其是在突袭建康之时,面对的是朱景手下的重骑兵,这些人由于常年着重装习武,山匀志在应对之时屡屡遇险。
“因为左臂的伤,我现在左手不能像之前那样持剑持枪,但是如果向气力方向努力,不失为一种‘补救’方法?”
山匀志心中激动,忍不住嘟囔起来,他今日全力一挥,石子便嵌入墙中,若是左臂的力气再大些,挥舞起来,是不是也能将敌人制服。
“可是,那里有不用手而练习臂力的石具?”山匀志又犯了难,向来练习臂力,都是手握石具加以练习,如今他因左臂的伤,左手不能紧握,又是一难事,他只能打造一件适合自己的练习石具。
山匀志不知困倦,想办法一直到了半夜。从石锁想到了铁甲,但是似乎都不太适合。
如果着重装的铁质铠甲,虽然能练力气,但是灵活性差了很多,关键在于也不是对左臂的专注练习。
山匀志想着,右手不住抓着左臂,一不留神,左臂的袖子被扯了一个口子。
山匀志有些懊恼,好好的衣服,还是要缝起来。
山匀志脱下上衣,将衣服叠好,突然灵光一闪:如果造一只袖子,穿着不就可以针对左臂的练力气了吗?
天微亮,山匀志出门前往建康西城,去寻铁匠。
建康城的街道上人还不多,大多数的铺面还没下板开门,山匀志寻得一处铁铺,炉子还没生起来。
“店家,有事找你。”山匀志说道。
“这位少老爷,您是选兵器还是打兵器?若是选兵器,等小人打开门,若是打兵器,等小人把炉子生起来。”铁匠回道。
“是打兵器。你暂且不急着生炉子,先要问你要的东西打得打不得。”
“少老爷你说笑,小人世代打铁,在这建康城也有四代了,只要少老爷说要什么,不管是长剑还是大刀,小人都能打出来,包您满意。”
“我要护臂。”
“少老爷是要护臂,那是需要按照少老爷的身材比对着打,打得打得,不知少老爷什么时候要?”
“你先别说大话,我要的护臂可不一般。”山匀志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少老爷,护臂都是来护住小臂和腕部的,打护具都差不离,您就放心吧。”
“店家,那我直说了。我这左臂受过伤,不如之前灵活,想打一副重的护臂,把这保护起来。”
“啊,少老爷取笑小人了。既是受伤了,哪能打更重的护臂。”
“你且不管,只管说打得打不得。”
“打得打得,小人倒是有个法子。小人有一门祖传手艺,用牛皮为底,上面钉上铁片,少老爷要是护住臂膀,就用此法做成护臂,分量轻,也贴合,护得也好,就是要费些时日。”
“店家,是我没有讲清楚。我不要分量轻的,要分量重的。”
“少老爷不要戏耍小人了。”
“就是要重的。”
“要是要重的,便是做铁制的护臂,不灵活,我做出来,少老爷也用不得。”
“你尽管做,我用得用不得都不会短你钱。”
“好嘞,少老爷都这么说了,小人便做得出。不知少老爷要多重的?”
“十斤。”
“少老爷,左右两臂都要十斤的还是拢共十斤?”
“我只要左臂的,单个十斤。”
“怕不是重了些……”
“这是定钱。”山匀志取出钱来,给了铁匠,“我明日这时来取。”铁匠不再言语,量了山匀志的左臂,便取了
第二日,也是天微亮,山匀志直奔铁匠铺。
铁匠见山匀志来了,迎了出来,“少老爷果然一言九鼎,小人已经按要求做好,请少老爷试用。”
铁匠取出护臂,已然打磨得映出人影。
山匀志接过,将护臂戴在左臂上,系好捆绳,试着挥舞,果然左臂如绑了石头,十分吃力。
“好,好,好。”山匀志心中欢喜,付了余钱,便戴着护臂回到护国公府。
山匀志在府中空地戴着护臂试着耍招式,但一用左臂,便收不住力,踉跄几步。
王乐双在远处看到,忍不住笑,也不上前,看了许久,见王曾邈来了,拦住他,指着山匀志笑着说道:“这木头怕不是吃醉了酒,耍起招式来如此好笑。”
王曾邈顺着看去,山匀志一招接着一式,不出三招便踉跄几步,像极了醉酒。
“你就知道笑,匀志不是贪酒之人,不是害了什么病吧?”王曾邈走了过去,王乐双也不笑了,跟着王曾邈身后。
“匀志,你这是怎么了?”王曾邈边走边说,走近了才发现山匀志的左臂绑着护臂,“你左臂上绑的什么?”
山匀志听到王曾邈的声音,停了下来,见王曾邈走了过来,便上前说道:“大哥,这是我想的法子,想练练我的左臂。”
山匀志把所想所做跟王曾邈和王乐双都说了,王曾邈由衷佩服,王乐双却开起玩笑:“如今这‘山将军’倒成了‘铁将军’。”
王曾邈听完一笑,说道:“什么‘铁将军’,是‘铁臂将军’。”三人都大笑起来。
自有了这护臂,山匀志便时刻戴着,只在睡觉之时解下。其余时间,无论是吃饭还是出门,护臂都不解下。他将衣服覆盖在护臂之上,外人也不知他戴着这护臂。
一个月后,山匀志戴着护臂没有丝毫不适,习武也不受影响。
山匀志找到铁匠,又打了十五斤的,戴着习惯以后,由打了二十斤的。
如此三个月,山匀志戴上二十斤的护臂也活动自如了。
又过了三个月,一日,山匀志与王曾邈对武。
自山匀志戴上护臂后,王曾邈已近半年没和他对武。
王曾邈让山匀志脱下护臂,山匀志不肯,说了许久,总算解下,却又戴上了另一个护臂:这是山匀志新打得的,用来保护受伤的地方。
王曾邈与山匀志对武,山匀志感觉自身轻快许多,自受伤之后,这还是他初次能跟上王曾邈的招式。
二人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有了六七十招。
“匀志,可以的,我日日练习,不想快被你追上了。”
“大哥,你敢不敢接下我下面这招?”
“有何不敢,看我的!”
山匀志左臂横在胸口,身旋转一圈,放开左臂,向王曾邈打去;王曾邈左腿后撤半步,右腿弓步,右手持剑格挡。
“铛”的一声,护臂撞在剑上,王曾邈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他看了下长剑,还好是一把宝剑,剑身没有损伤,但是他右手虎口酥麻,右手持剑有些颤抖。
王显念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