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大厦第八十八楼，电梯门打开。
陈重拿着卫星定位电话，拖着装尸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踏着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漆黑安静的走廊有些阴森恐怖，但还无法把他吓退，即使周围还站着一具具脸色惨白，脖子歪斜的尸体。
这些尸体用那眼睛已经烂掉的眼眶看过来，空洞漆黑里面仿佛有视线在注视外面一样。
简单看了一眼，鬼奴们转过头又收回了目光。
鬼钱的灵异保护依然坚挺。
陈重没有理会鬼奴，迅速瞥了一眼手机上的定位。
他收回手上的卫星定位电话，旁若无人的通过这条鬼奴包围的走廊，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前，直接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
蓦地，黑暗的办公室里响起一道惊疑警惕的男子声音。
“是我，陈重。”
陈重抬起手电筒让光线照射着自己的脸，语气平平淡淡道。
表明身份，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
宗昌眼皮一跳，还是被黑暗房间里突然浮现的一张人脸吓到，差点忍不住用出厉鬼的能力。
由于手电筒的光线是朝着下方打来的缘故，明暗交错之下，映照得陈重的脸庞有些阴森诡异。
脸上有发黑腐烂的痕迹，眼珠子死灰空洞，带着一种骇人心悸的冷漠，俨然一副厉鬼的模样。若不是其中蕴含一丝活人神采，真的很难划分出是人，是鬼。
“你的眼睛？”宗昌皱起眉头问道。
陈重挪开手电筒的光线道：“在大京市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不过问题不大。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李军没有和你一起行动么？”
“李军也在这里这一楼层。我们一直在寻找那根限制物木桩的下落，但如你所见，我们的运气不是很好，迄今为止还没有找到。”
宗昌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根木桩是限制女尸的重要物品，为了找到这东西他们不仅前前后后花费了十个小时，过程中还连累李军动用了几次厉鬼的能力，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行动开头的不顺利让他不免有些受挫。
“你说这个，我已经找到了。”
陈重挑了挑眉，从装尸袋里取出了木桩。
宗昌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在进来的时候，一楼玻璃旋转门上发现的。看来运气这一方面，我比你们要好一点。”陈重摇了摇头。
“……”
宗昌在心中吐槽一番之后，声音变得振奋道：“太好了，已经满足了限制物的条件，接下来只要找到女尸将其限制，很快就可以带着幸存者离开了。”
“还有很多幸存者么？”
陈重回头看了一眼。
透过玻璃看去，可以见到一具具尸体在黑暗的走廊中徘徊，人影涌动的脚步声正回荡着。
这栋大厦之中的鬼奴的数量太庞大了，与之相对应的是活人能幸存下来的数量绝对不多。
“死了很多人，但每一层都有几个人因为各种原因幸运的活了下来。”宗昌点到为止，只是憔悴的脸上多了一份凝重。
拖得时间越久，这些幸存者们越容易被鬼奴找到，生机也会越来越渺茫。
陈重却没有那么悲天悯人，反而紧紧盯着他，很认真地叮嘱道：“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救人。我们解决灵异事件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自救。这一点你一定要清楚。”
驭鬼者主动经历一件件危险的灵异事件，为的只是找到活下来的方法，在驾驭第二只鬼过程中，或者生，或者死，唯独不是舍己为人。
世界上富豪那么多，也不见有人会无私的把花不完的钱分给穷人。同理，救人也不是的驭鬼者义务。
宗昌沉默了一下，只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陈重收回目光，再次取出卫星定位电话，看了一眼定位说道：“我们先去找到李军。”
宗昌没有意见：“好。”
两人走出办公室，绕过几个拦路的鬼奴，很快在一处拐角处发现了李军的身影。
“鬼殓陈重？”
李军目光微动，格外留意了起来。
刑警档案的档案是共享的，每个刑警都有资格去调看其他刑警的档案，虽然陈重的档案上面缺乏实力信息，但所经历的事件仍旧有详细过程。
而能以普通人的身份从鬼蜮中存活，又救出了不少幸存者的人，这份实力和性格值得他认真对待。哪怕之前他不认同对方击毙民间驭鬼者优先于处理灵异事件的决策。
陈重也在打量着对方，好一会儿才说道：“鬼火李军，感谢你的支援。”
短暂寒暄过后，他看了一眼装尸袋，缓缓说道：“我们可以不必浪费时间了，限制物木桩就在这里。现在开始进一步的行动吧。”
李军表情惊疑不定，瞅了一眼装尸袋又看向宗昌，见后者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陈重没有思索，直接道：“我的计划是找一个幸存者把厉鬼吸引过来，由我们负责压制厉鬼，重新把女尸钉在墙上。如果失败了，死一个普通人，危险也小。”
“李军刑警，钉眼封口的道具应该带来了吧？”
女尸的杀人规律只被摸清楚一条，虽然其他规律不清楚，但不妨碍利用触发洞察的规律引来厉鬼。
“我同意这个计划安排。”
李军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像是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长盒，里面装着两根金色长针，还有绣花针和丝线。
这些都是黄金打造的东西。
“这……”
宗昌目光微动，有些迟疑用幸存者做诱饵的决定。
但想到陈重之前的一番叮嘱，他内心挣扎了几次，最后还是压下正义信念的抗拒，默默叹了一声。
虽然有点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以普通人为饵，既能减少意外发生，又能将危险降到可控的范畴。
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大厦里所有人的幸存者都能活下来。如果失败，顶多死一个幸存者而已。
反正继续拖下去，普通人在鬼蜮中也是必死无疑。
陈重扫了一眼，说道：“计划敲定，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