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月带着被子弹贯穿肩膀的陆前瞻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两人拐进一个胡同内,向地铁站跑去。
“我买了最近一班通往昆仑的火车票,只要到了昆仑我们就安全了。”曹清月说着说着,觉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回头看到陆前瞻魂不守舍地越走越慢。
“纳米机器人已经在修复伤口了,再忍一忍。”曹清月伸手去扶陆前瞻,却被对方闪开。
“我有些难受,你自己走吧,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陆前瞻后退几步说道。
“难受是正常现象。”曹清月以为陆前瞻是怕连累自己,“初次注射‘神愈’会有一些不良反应,而且你的‘神愈’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副作用可能会大一点。只需要一些时间,你的身体素质将会大幅提升。”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陆前瞻靠着墙边坐下,“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为什么?”曹清月疑惑问道,“你是担心路上不安全?”
“我不是他。”陆前瞻说道,“这一切都是另一个陆前瞻和你造成的,我不想去承担这个责任,也不想再来一次乌合之众事件。”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曹清月拽住陆前瞻的脖领,“这次任务如果失败,所有人类都将再一次遭遇灭顶之灾,这难道这是你希望看到的?!”
“不是还有你吗?”陆前瞻毫不退缩地直视曹清月的眼睛,“庞加莱回归不是重启,只是时间延续的另外一种方式,所以我不是他......但你和他杀了我奶奶!”
曹清月的眼神开始躲闪,有些话到了嗓子眼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我确实需要和你道歉,但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
“类和葱聋不是妖吗,你怎么信得过它们?”
“因为我知道它们为什么会成为驻守。”
“真是……可怕。”
“或许吧。”曹清月没有反驳,“我没得选,从我回到2026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能为自己活。”曹清月比陆前瞻想的果断,说完话转身就走。
陆前瞻看着曹清月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体怕是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既然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是早些离开吧,对她对自己都好。
他扶着墙缓慢往另一个方向走,阳光渐盛。他抬头用力呼吸每一口炙热的空气。
什么宿命、什么末日、什么未来的陆前瞻此刻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呢。
无事一身轻的他准备先去网咖包宿,等确定平安无事了再回学校。
他畅享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嘴角刚刚扬起,粗大的手掌遮住了他眼前的阳光。两名警察压在他的身上,将其死死固定住。
这一瞬间他才发现原来天塌了只是自己的天塌了,没人帮他撑着。
“妈的。”
长时间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乌泱乌泱地凑过来看热闹,其中有人压低帽檐,打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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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前瞻坐在警车后排,左右为男,挤得难受,加上身体本来就不适,此时一副蔫了吧唧,生无可恋的模样。
叶警官通过后视镜看了眼陆前瞻,语气有些陌生:“别紧张,只是问你些事情。”
陆前瞻举起手铐,无奈地说道:“这看起来并不太简单啊。”
“老实点!”协警怒喝,将陆前瞻的手压了下来。
“正常流程,你在我们眼里很危险,只能这么办。”叶警官严肃地说道,“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最快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陆前瞻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点点头。
“你认识曹清月吗?”叶警官问道。
陆前瞻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闪躲,看似不着痕迹的细微动作逃不过叶警官老练的眼神。
“我们接到报警,你班级有打架斗殴的痕迹,没有录像,但是有人证明你之前有进去过。然后是学校附近的体育用品商店遭到惨绝人寰的屠杀,巧的是也没监控。”
陆前瞻慌乱地否认道:“我没杀人!”
叶警官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杀没杀人我自有决断。”
陆前瞻苦笑,人生若真有劫难,曹清月怕是他的万劫不复。
“你问哪个?”
“哪个?”叶警官疑惑地问道,“就是你的同班同学。”
“巧了,我有一个这个世界的同班同学,也有一个未来穿越过来的同班同学,看您想具体了解谁?”
车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远处的乌云翻涌而来。
“既然如此,就都说说吧。”
陆前瞻简单描述了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叶警官听得越多眉头皱得越深,烟一根接着一根停不下来。
穿越、坠魔人、驻守、山海经……若是乌合之众事件之前,他早就不耐烦地把人关起来。但在乌合之众事件之后,好像只有离奇的事情才正常。
他这次来抓陆前瞻,是因为接到了大学报警,说是打架、破坏学校设施。
他起初以为是个小案子,直到在现场看见墙壁破损的程度、刀痕、弹痕、几滩血迹,才知道这个案子并不简单。
他立刻着手处理,从学校的监控入手,只看到陆前瞻最后前往班级去找曹清月,之后的录像被人为损毁。
叶警官本想问得再详细些,电话突然响起,是老金。
“喂!小叶吗?”
“是我,怎么了?”
“能不能帮我带个学生回局里,我这车子没油了。”
“没油?不是前天统一加的吗?”
“谁知道了,我出门前还好好的。”
叶警官瞄了眼陆前瞻,有些犹豫:“我这里还有个人,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啊。”
“你就是顺路带回去,我得在这里等拖车,当帮我个忙。”
叶警官叹了口气,老同志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是不行了。
“我去哪里?”
“哈齐市第三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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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来了,你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别害怕。”
老师对周倩倩有些愧疚之情,昨天若是自己一直留在班级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嗯。”周倩倩的回答细弱蚊声,看样是被昨天的事情吓得不轻。
两人在雨中等了一会儿,看到叶警官的车抵达这里。叶警官下车看了眼四周,没有金警官也没有警车,奇怪地问道:“你是老师吗?”
“我是。”
“之前负责这起事件的金警官呢?”
“我不知道啊,金警官和我的学生聊天时我不在现场,然后人就忽然不见了。”
“忽然不见了?!”
“倩倩,你跟警察叔叔说说怎么回事。”
“我当时正跟金警官单独说话,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告诉我在校门口等您。”
“那和金警官一起来的人呢?”
周倩倩摇了摇头:“不知道,当时屋子里只有我和金警官。”
“稍等一下。”叶警官给老金打电话,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不太对劲,可是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没有人接。
叶警官又打了几遍还是没人接,看了眼在雨中冻的有些发抖的周倩倩,挥了挥手:“先上车吧。”
周倩倩坐在副驾驶,门关上,风带着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扑进陆前瞻的鼻子里。
陆前瞻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女孩的侧脸,又把头低了下去。
叶警官启动警车,这个距离平常回到局里要半个多小时,但现在不是上班和上学的高峰期,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局里。
警车行驶到巨大的十字路口,等了一轮红绿灯后,车子左转进入跨江大桥。
当警车驶入跨江大桥的那一刻,叶警官的心里忽然有些惊恐,他记得迷离期中自己遇害的地点就在这里。
“叶警官,要不我们换条路走?”陆前瞻明显也记起叶警官说过的话,小声建议道。
“我就不信,光天化日还真有人敢行凶?”
叶警官刚说完话,憋在云中的大雨倾泻而下,即便是打着双闪也无法看清前方的车辆。没办法,叶警官只能把警车停到应急车道里。
就在这时,大雨中一个一个墨点出现,随着墨点的靠近,才看清是一个一个穿着墨绿色雨衣的人群,他们手持管制刀具靠近警车。
警车后排的辅警下车,大声喝止人群,却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家伙拿刀开膛破肚,殒命于水泊之中。
叶警官想下车去救辅警,余光突然看见寒光闪烁,随后鲜血飞溅到前窗玻璃,缓缓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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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暴雨,同样飞溅的血液,聋哑女孩的妈妈被暴徒施暴残忍杀害,而聋哑女孩被带到面包车上。
“奶奶个熊,你不是说孩子是健康的吗?怎么也是聋哑人?!”哥哥愤怒地揪起孩子质问道。
“我听他爹说是个健康的种!”弟弟得知自己被骗,满是怒火,打算现在就去宰了聋哑女孩的父亲,“我去找他算账!”
“你个没长脑子的玩意!现在上哪找去。”哥哥将弟弟拽回车里,然后打量起眼前的聋哑女孩,“整个人卖不出去,就拆开卖吧,正好最近黑市有人收器官。”
弟弟拍打女孩还带些婴儿肥的脸,说道:“死了之后别怪我们,本来打算给你找个好家庭,谁让你爹骗了我们,这也算是父债子偿!”
小女孩的世界里没有声音,只能看到绑匪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但从他们贪婪的眼神里也能看出自己在劫难逃,她开始无声大哭。
车子开了三四个小时,最后行驶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又颠又晃的路程将睡着的小女孩弄醒。
小女孩被绑匪们带到一个巨大的集装箱内,拉开塑料布,里面有一张沾满鲜血,冰冷硬直的床。
她躺在床上,看到一个叔叔和一个阿姨穿着白色大褂走了进来,用各种仪器在她的身上检查了一遍。
“咱们的麻药不太够了,她应该用不了多少吧?”阿姨问道。
“要死的人,浪费麻药做什么。”叔叔洗了下手,带上手套。
“不是要取器官吗?”阿姨震惊地问道。
“我们不是慈善组织,这种下地狱的活,小善改变不了什么。真要是心里不安,就去寺庙里烧香拜佛,求他们做个睁眼瞎子。”叔叔拿起手术刀,冰冷的眼神看向阿姨,“还是说,你想退出?”
“不是的。”阿姨慌乱否认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叔叔不再废话,拿着手术刀靠近女孩的身体。女孩的四肢固定,根本逃不掉。她觉得自己的皮肤像是皮革一般,发出嘎吱的声音被拉开,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流出。她痛的无声呐喊,视线渐渐模糊,昏昏欲睡。
突然她看到眼前的苍蝇停滞不前,身上的痛感消失,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
“你想活着吗?”
女孩第一次听到声音,很温柔好听的声音,她全力点头。
“好,我需要你用灵魂交换魔界的力量,敌人的鲜血与我签订契约。”
女孩继续点头,祭祀伸手抚摸女孩的额头,轻抬手掌,女孩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剥离,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极致的空虚。
但随后一股强烈、霸道的力量涌入她的身体,虚弱的感觉瞬间消散。她挣脱束缚,在医生们惊恐的眼神中杀了他们。
绑匪哥哥和弟弟听到声音闯了进来,看见器官被摘取大半的女孩正踩在男医生的身上,拔出插在医生喉咙的手术刀。
他们以为自己遇见鬼了,拔腿就跑,可手术刀飞的速度比他们更快,两个人皆被割喉而亡。
女孩捡起自己散落在地的器官,才发现刚在打斗中被不小心弄坏了。
“你需要器官,我的力量撑不了多久。”祭祀说道。
女孩点点头,拨开阿姨的衣裳,取出对方的器官缝合在自己的体内,之后用消毒水清洗身上的血渍和难闻的气味。当她再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竟变成了阿姨的模样。
祭祀走过来说道:“就叫你千相吧,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
“好,我叫千相。”
自此以后,千相成了新神教的半神,其他人嘴中的坠魔人。她直接听从祭祀的安排,负责刺杀任何威胁新神教的人。她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应该就这样了,直到遇见闻令清。
千相重生后一直不敢看自己的身体,每一道疤痕都会令她幻痛、幻臭。于是她洗澡只是简简单单地用消毒水从头往脚冲,掩盖脑海中器官的味道。每晚通过吃安眠药强制睡眠,但偶尔还是因噩梦惊醒。
闻令清得知后送给她一大桶棒棒糖,说甜能止痛。她觉得他很幼稚,但在一个幻痛到无法入眠的夜里,她吃了一根棒棒糖真的安稳睡了一觉。
梦中,闻令清驱散她的噩梦,建了一座大型的游乐场。做梦,开始变成一件幸福的事。
之后的某一天,闻令清兴奋地抱着一桶棒棒糖,将千相约在劳动湖的樱花树下告白。
千相拒绝了他,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没有资格去接受完整的爱。男孩悻悻离去,天空乌云密布,开始下起大雨。
还好穿越来的曹清月告诉她,人类未来的科技可以根据每个人的干细胞培养出属于自己的器官,那她还有机会做一个完整的人,还有机会接受他的爱。
乌合之众事件的迷离期中,她看到自己变成护士悄悄替闻令清照顾他的妈妈,突然发现闻令清的父亲苏醒,并对叶警官说了闻令清成为半神的事,所以在跨江大桥出了手。
现在,接到新神教信徒的电话,得知叶警官和陆前瞻在一起,她准备将两人一网打尽。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可以安心等人类的科技发展,以一个完整的她接受闻令清的爱意,他们结婚,生子,一切都会变得幸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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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前瞻的手臂被千相的手术刀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血液溅得满车都是。
叶警官及时反应过来,一脚踹向千相使其撞在车门上。千相凭借回弹的力道以同样的方式踹在叶警官的身上,叶警官直接撞开车门摔了下去。
千相解决完叶警官后手术刀反握刺向陆前瞻,辅警将陆前瞻拉回来躲过攻击,但手术刀击中辅警的臂膀,向上一提,整条手臂被削了下来。
陆前瞻拉开后排的车门,用身体把辅警撞了下去,两人才短暂的脱离险境。
“钥匙!钥匙在我腰间!”辅警忍痛冲陆前瞻大喊道。陆前瞻摸索着找到钥匙,把手铐解开。
千相下车,叶警官赶到陆前瞻和辅警前面,将两人护在身后。
“老金究竟在哪?”
“死了!”
“你不是周倩倩,对吧?”
“不是,我是新神教的半神,千相!”
“千相。”陆前瞻用力按住辅警的伤口,“学校里和我见面的曹清月也是你吧!你们身上有相同的消毒水味。”
“没错,曹清月作为新神派的信徒失踪是件大事,我调查的时候听学校里的心理医生说可能和你有关系,所以想见见你。”千相步步逼近,“可惜你同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能不能放过这两位警察先生。”
“抱歉。”千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得死。”
千相没再给陆前瞻说话的机会,带着念徒们冲了上来。
叶警官凭借警察学校练就的本事挡在前面苦苦支撑,但身后无暇顾及,很快陆前瞻和辅警就被拖走了。
叶警官不顾自身安危,转身将陆前瞻救了出来,再见辅警时对方已经没了气息。
千相冲出人群,高抬腿下劈到叶警官的胸口。叶警官倒飞出去,呕出鲜血,瞬间被雨水冲刷干净。
陆前瞻扑向千相,千相抬手一个耳光就将陆前瞻扇到叶警官的身边。
“叶警官,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我。”陆前瞻喘着粗气说道,“一会儿我们往两个方向跑,有机会就逃命吧。”
“忠于人民,我是宣过誓的。”叶警官吐出口中的余血,勉强爬起把陆前瞻护在身后,“再坚持坚持,没准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人群再次扑来,叶警官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终是无力再抵抗。他看着劈头而下的刀,闭上眼睛准备接受自己的结局。
就在这时,声浪在人群中炸响,白点莺驾驶着自己的剁椒鱼头电车冲散人群,平稳地停在陆前瞻和叶警官面前。
“上车!”白点莺焦急喊道。
陆前瞻全力撞开车前的念徒,扶着叶警官钻到后排座位,说道:“白老师,我还以为这定位器不好使了。”
“少皮,抓紧了!”
白点莺直接地板油冲了出去,一时间吓得念徒们措手不及,竟让她真的突围出去。
好在千相及时反应,手中的手术刀甩出扎爆轮胎,让车不受控制地往一侧打滑。白点莺一脚急刹,车子侧翻过去。
念徒们将头破血流的三人从车子里拉了出来,陆前瞻眼神迷离地看着千相从人群中走出,冷着脸,将手中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胸口。
陆前瞻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觉得有些肿胀,然后喉咙发甜,止不住地呕出鲜血。他无力地倒在地上,闭眼之前,看到雨中有金光闪现,惨叫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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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围观陆前瞻被警察带走,打电话给千相报信的信徒正背着白点莺偷偷逃离跨江大桥。
“周……周颂文?”白点莺不太确定地叫道,昨晚她妈妈还叫她和他一起吃晚饭,不过被她拒绝了。
“好久不见。”周颂文笑着说道。
“你怎么在这?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飞机上?!”白点莺吃惊地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他。
“我想了一下,还是想见见你。”周颂文说道,“只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
“等等,你是刚刚那群新神教的人?”白点莺质问道,“你想绑架我逼陆前瞻现身?!”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这么做,但是你不会。”周颂文说道,“而且你刚刚见到的是念徒,是狂热的教派分子,我是信徒,和他们不一样。”
“为什么?”白点莺不解地问道,“你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怎么会信这种东西?”
“我父亲的病一直没有好转。”周颂文苦笑道,“拉我进教的信徒和我说,只要我能拉拢五个人信教,就能成为念徒,治愈我的父亲。我起初也不信,但当看到他的家人恢复如初后,我不得不信。”
“所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拉我信教?”白点莺问道。
“当然不是!”周颂文连忙说道,“我在乌合之众事件的迷离期中知道你结婚后并不幸福,所以,我想试着挽回你。”
“可怜我?”白点莺挑眉道。
“我高中毕业拒绝你的告白不是不喜欢。你知道的,我家里很穷,还有个病情反复的父亲,我不想拖累你。”周颂文说道。
一辆轿跑驶上跨江大桥,停在白点莺和周颂文面前。舒梦怡从车上下来,打伞跑向白点莺。
“周颂文,你听好了,老娘的人生不需要谁来救赎,我要的仅仅是爱情。”白点莺从周颂文的背上跳下,“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活成什么样我有自己的目标,没有人可以要挟我过得幸福和不幸,爱情也不行。”
“我......”
舒梦怡从周颂文手上抢过白点莺,扶着白点莺向轿跑走去。
白点莺走到半路回头道:“虽然我没有资格去管你家的事情,但给你一个忠告,别再相信他们。据我观察,念徒似乎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你的父亲也不希望你为了治好他变成行尸走肉的模样。”
白点莺说完没给周颂文接话的机会,和舒梦怡回到轿跑上。
“老白,你刚才那几句话帅爆了!”舒梦怡竖起大拇指。
“学着点,以后省着被男人牵着鼻子跑。”白点莺调整座椅,抽出纸巾擦拭身上的雨水。
“不过,你真的不准备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你现在也算是大龄剩女了。”
“每个男人都有机会。”白点莺笑着说,“但给谁我说了算。”
“性别可以别卡这么死?”
“可以啊,不过现在不行。”白点莺打了报警电话,详细的说了跨江大桥发生的事和昨夜的状况。
“你不怕那个家伙来找你麻烦?”舒梦怡还是有些心虚。
“不怕,陆前瞻已经在他手上了,现在应该无暇顾及我。”白点莺摸了下兜,突然惊慌失措,“糟了!我把手机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