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从未见过我的亲身父亲。”
卢克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薇尔莉娅的惊奇，他只能搬出了这种万金油一般的解释。
“至于我的母亲，她以前是个猎魔人。”
顺带为了增加可信度，卢克还给薇尔莉娅透露了一些自己的家世。
反正薇尔莉娅是【旧贵族】，是灵能力者，他只是不知道薇尔莉娅跟踪过他，知道他跟奎桑有关系。
而薇尔莉娅也是现在才知道，卢克居然是猎魔人之子，而不是一个单纯被奎桑庇护的孤儿。
等等！
母亲？猎魔人？
“你……你的母亲……她的名字不会是叫玛利亚吧？”
薇尔莉娅看着叶赫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来。
然后她就看见卢克很自然的点了点头，对自己回答道：
“是的。”
“你……你是【天堂之钟】玛利亚的儿子！”
薇尔莉娅的声调一下子高了三度。
天堂之钟？母亲的称号还挺好听的！
卢克居然第一时间因为这个而开心了一下。
然后他才后自后觉的回过味来。
天堂之钟……那不就是“丧钟”吗？
嘶……更酷了！
人都是双标的，尤其是对待自己已过世的至亲的时候，卢克的记忆的保存着与母亲相处的所有回忆，并且全都是美好的。
这就导致卢克根本无法意识到，在玛利亚的这个称号背后，究竟铺垫着如何夸张的故事。
所以他面对薇尔莉娅的惊愕表情时，还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薇尔莉娅看见他茫然，迅速收敛了惊愕。
她合上书本，抱着书对卢克说道：
“那我似乎可以理解你的奇特了，卢克，你的母亲是一个不得了的猎魔人。”
“谢谢。”
卢克下意识的应了声谢，差点打断薇尔莉娅组织语言。
“你……好吧，虽然你的灵能力又多又奇怪就是了。”
趁着此时两人比较靠近，薇尔莉娅偷偷伸手，摸了摸卢克的脸颊。
少年滚烫的身体，让少女缩回占便宜的手，卢克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依然在茫然的望着薇尔莉娅。
“咳咳，我觉得，我们得找个时间去一趟【舞会】，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还有，你的灵能力也需要在【舞会】上找【先启者】调整一下，你一定感觉到自己的灵感经常不受控制吧？”
“额……”
卢克的注意力被薇尔莉娅脱口而出的“舞会”吸引了。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他也终于可以确定……
是的！【舞会】不是“跳舞的宴会”，而是一个特殊的，由灵能力者参与的聚会！
凯莎要去的“舞会”是【舞会】！
凯瑟琳叮嘱的“舞会”是【舞会】！
薇尔莉娅现在跟自己说的，就是这个【舞会】！
“原来如此……”
卢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注定“高人一等”的灵能力者，怎么可能没有什么超凡集会之类的东西。
“什么？”
薇尔莉娅被卢克突然理解了什么的表情弄懵了。
“哦，我是说，原来凯莎也是要去【舞会】，哦，她是灵能力者，下午我们一起去追了一下那个邪物。”
卢克顺口就把凯莎反过来卖给了薇尔莉娅，然后他感兴趣的对薇尔莉娅问道：
“对了，既然要去【舞会】我们是不是也要像凯莎一样，准备晚礼服和晚礼裙啊？早知道下午我们就一起买了。”
“……”
薇尔莉娅就像是看笨蛋一样看着卢克，但因为凯莎……好吧，凯莎也是笨蛋……
“你既然明白，【舞会】是我们非官方灵能力者的黑市……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得暴露自己的身份，穿的那么花里胡哨？”
薇尔莉娅的解释让卢克的笑容傻乎乎凝固在了脸上。
其实薇尔莉娅不是不能理解卢克的误会来源，她微笑着给卢克解释道：
“参加【舞会】的灵能力者，会尽可能的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戴面具是最基础且必须的，我想，凯莎估计和你一样，都把这方面的信息给误会了吧。”
“呃，呵呵，还得是莉娅你……有你真是太好了！”
不经意的夸赞最为致命，卢克表现的越是由衷，越是认真，薇尔莉娅就越是陷入误会无法自拔。
她最后看了卢克一眼，然后便回到了房间里，拉上了窗帘。
卢克听到了她把书扔到了床尾，自己缩进了被子里的声音。
他还不至于会误会薇尔莉娅又生气了，这次的夸赞他是故意的，这样他就把“按摩”这件令他欲罢不能的请求给避开了。
不是不好，不是不愿意……怎么说呢？
卢克觉得，他最好不要和薇尔莉娅一下子发展太快，他不想在成年之前就当上爸爸，更不想让薇尔莉娅怀着孕继续学业。
做男人得有男人的担当，管得住自己才是正事。
薇尔莉娅那边没关窗，卢克也就让自己的房间窗户这么开着，即便他管住了自己，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薇尔莉娅的关系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那层窗户纸，已经薄的非常非常的可怜了。
……
“导师！我觉得我被你骗了！参加【舞会】怎么可能要穿这种裙子？”
早些时候，刚刚回到工作室的凯莎，用这句话冲淡了凯瑟琳给她带来的恐惧感，把压力都发泄给了导师那边。
“嗯？可我说的是人类的舞会，不是灵能力者的【舞会】啊？”
导师配合的给凯莎解释了一句，他的骷髅脸上显露着一抹笑意，冲淡他这张脸原本的恐怖感。
这对师徒对视了好几秒，这才互相泄了气，回到了各自的工位上。
“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还有，卢克到底是谁？他会【魔剑】！”
又过了几分钟，凯莎终究还是年轻人，先开口向导师那边发出了提问。
“她不是说了吗？她是拜因帝国官方的人。”
导师回答了凯莎的第一个问题，然后顺便说出了凯瑟琳的具体身份：
“她是【女王之剑】的成员，起码也是一名【千夫长】，属于【皇家骑士】。
估计她就是那位“凯瑟琳”吧？”
“【翡翠骑士】？好吧，那我可以理解了。”
连凯莎都听说过凯瑟琳的称号，她也因此而宽慰了自己，在一位正经的【皇家骑士】面前瑟瑟发抖并不丢人。
但她很快又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位【皇家骑士】……好像在保护卢克？
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拜因女王的私生子？
“至于卢克……我想他就是卢克·加斯科因。”
正好，导师也提起了卢克的来历。
凯莎一听到“加斯科因”这个姓氏，就立刻联想到了鲁尼·加斯科因，这位【帝国的右手】，镇守帝国中枢的帝国将军。
但……
“他是将军家的后裔？一个贵族能得到【皇家骑士】的庇佑吗？”
面对自己的导师，凯莎不必把问题藏在心里，直接向导师问了出来。
导师听到她的问题，却忍不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他回头和凯莎对视了一眼，然后给凯莎指了指一张被他贴在手术台附近的墙壁上的报纸。
那是希格维格晚报，今年七月一日的头版头条。
整个头版头条就登载了一件事：十大数学未解难题被解开了其一。
凯莎看了看那些讨人厌的数字，然后继续用不解的目光看向导师。
“这就是他干的，还有，他是【天堂之钟】的儿子，“加斯科因”的姓氏，是因为【天堂之钟】死后，【死神】收养了他。”
凯莎并不理解什么未解难题被解开的意义，但导师说的那两个猎魔人称号，她却是如雷贯耳。
因为这两个称号代表的猎魔人，正是坐镇希格维格这座城市的猎魔人公会成员。
在这两个称号的背后……是希格维格在过去十年，从未发生过任何大规模的邪物作乱事件。
还有，在灵能力者的圈子里，大家称希格维格这座城市为……【堕落者之墓】！
一定会有堕落者来到这座城市，但一定很少很少有堕落者能活着离开这座城市！
这也是拜因帝国北部区域的【舞会】，只会在希格维格召开的原因。
这里足够“安生”！
像凯莎今天下午和卢克一起碰到的邪物杀人事件……
这种事件，其实已经稀有到凯莎可以买张彩券，碰碰运气的程度。
对于整个大陆的大型城市来说，希格维格的邪物事件安定率都是最低的范畴。
当然，这些还只是玛利亚和奎桑明面上的功绩。
凯莎对灵能力者圈子里的消息并不闭塞，她立刻想到了玛利亚的另一个绰号：
【收藏家】！
这位猎魔人一直都擅长并乐于收容诅咒物，这是在拜因的灵能力者圈子里流传甚广的一个情报。
而凯莎还恰好知道，这位猎魔人上个月去世了。
那……卢克又是她的儿子……
他就是【收藏家】的儿子！
他继承了【收藏家】的遗产！
凯莎的目光仿佛变成了金镑的形状。
所谓诅咒物，就是被邪物寄宿的物品。
当邪物寄宿到武器里，它们就是诅咒武器，比如卢克持有的【流血】，这把诅咒之剑就是诅咒武器，就是诅咒物！
虽然使用诅咒物需要付出各种“代价”，但也相当于能让灵能力者获得更多的灵能力。
其中有些诅咒物的效果更是闻名遐迩，能让灵能力者为之疯狂。
这些诅咒物虽然危险，但很值钱！尤其在灵能力者的圈子里，更是能值大价钱！
卢克继承了玛利亚的遗产，他是不是就继承了玛利亚收藏的诅咒物？
所以这小子才那么有钱？所以拜因帝国也要照顾他？
凯莎就知道一个被玛利亚收藏的，听上去就知道很“贵”的诅咒物：
【黄金之盅】！
据说只要填进去足够的【血肉】……它就能流出相等多的熔融状态的黄金！
“那……导师？【黄金之盅】是不是就在这小子手里？”
凯莎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和导师一起去“拜访”卢克了。
看在伊芙琳和薇尔莉娅的面子上，她不会抢卢克的东西，只是借用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
导师似乎早就知道凯莎会这么问，他非常冷漠的看了凯莎一眼，然后转头回去继续工作。
他的声音也在这时候传进了凯莎耳中：
“【黄金之盅】是很不错，但每一次使用，都必须填进去比上一次多一倍的【血肉】。
因为被过度使用，现在的【黄金之盅】……需要填进去至少二十万人的【血肉】……”
这个回答让凯莎愣在了原地。
二十……万人？
咕咚！
咽了口口水以后，凯莎迅速打消了使用【黄金之盅】的念头。
一份【血肉】，即是一个普通的健康成年人，浑身上下的所有血与肉的总量！
先不说她如何去积攒二十万人份的【血肉】，就算她有这能耐……
有杀了二十万成年人，且不被大陆联合讨伐的实力，她还需要什么【黄金之盅】？
再下一次就是四十万，再下一次就是八十万……
“等等！”
凯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愕然至极的对导师问道：
“您说它现在需要二十万，也就是说，它上次用掉了……十万？”
“是的，在一百七十年前，大陆西南部，斯诺登公国。”
导师声音平静的回答了凯莎的疑惑，并且还给凯莎报上了一个准确的时间地址。
虽然凯莎从未听过什么“斯诺登公国”，但她又意识到了新的问题。
“您……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情报的？”
“哐啷！”
导师将手术刀和镊子扔进了一个金属工具盆里。
他缓缓转身，再一次直面了自己的学徒，就像是再一次直面了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因为……那次是我用的。”
……
“【舞会】将在什么时候召开呢？”
卢克再一次和薇尔莉娅隔窗对话，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清晨阳光虽然照不进相隔太近的两扇窗户的任何一扇，但明亮的光线，还是让卢克更进一步的看透了薇尔莉娅的睡衣。
可经过昨晚，现在的薇尔莉娅甚至不会在卢克面前脸红。
她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正面朝向卢克，一边梳着头发。
嘴里还给卢克解释道：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舞会】将召开一次，就是下周四。
这一天，也被一些灵能力者叫做“疯狂的礼拜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