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赵钧笑着摇头道:“一看你就是打仗方面的外行,否则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咱们双方之间的兵力差距虽然悬殊,在兵种上也的确差异颇大。”
“但是你别忘了咱们是守城的一方,并非攻城的一方。”
“在以逸待劳的情况下,我们的劣势可以得到极大的弥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手中掌握有许多对抗骑兵的武器装备,除了各种轻重弓弩之外,我们还有炸弹,火炮一类的东西。”
“有这些大规模的杀伤武器在手,莫说是区区数万骑兵,就算是他北辽倾巢出动,我们也大可以应对!”
赵钧此言绝非虚假。
热武器对于这个时代的骑兵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而且两界关守军也并不算少,两界关采取的并非是兵役终身制,这里的青年在经营中达到一定的年龄以后也会退役。
而这些退役的士兵则会被地方官府记录在册。
虽然并未被冠以民兵的头衔,可是只要两界关一旦发生战争,官府也可以按照名录对他们进行征调。
这些退伍的士兵平常在生活里便能得到极大的优待。
比如在赋税和徭役方面,他们就可以相应减轻许多。
这种情况所产生的最直接的效果便是两界关全民皆兵。
只要赵钧宣布向民间进行士兵征调,那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调度十几乃至几十万的士兵。
现在的楚国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当初的转折已经结束。
文惠帝恰好赶上了那个时代,而他也凭借自己的努力为后世君王夯实了基础。
如今的国库充盈,天下太平,便是他给后世君王打下的基础。
只可惜原主当初实在太过懦弱,被两个女人和一个权臣彻底架空,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否则凭借着文慧帝给他积蓄的这些底蕴,他也能够成为千古一帝,断不会沦落到被活活吓死的地步!
听到赵钧的这番宽慰,叶如龙的表情似乎有些缓和。
赵钧算准了今天是自己从平阳县回来的第十天,而他之前在平阳县派出的那些回京去请孙伯龙的士兵,现在应该也已经回来了。
赵钧敦促叶如龙赶快将这些东西送到下方军队的手中。
而后他便要带着叶如龙前往两界关,让他看看自己为这场战争所做的准备。
之前被派回京城的士兵几乎是星夜兼程,这才在五日之内终于赶到了京城,并找到了名为孙伯龙的这位医圣。
对方是一位已到耄耋之年的老人。
可是却仍旧精神矍铄,每日里替人问诊。
宫中有几位有名的御医便是孙伯龙的弟子。
而能担起医圣之名,这也足以说明他的医术有多高超。
这几名士兵来到孙伯龙的医馆表明来意。
在得知这次问诊的地点竟然在两界关后,孙伯龙的几位弟子都不免有些迟疑。
毕竟恩师年事已高,恐怕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操劳,如果真在半路上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他们这几位弟子岂不是要后悔终生?
他们本想让这群士兵通融一下,由他们几人代替恩师出诊,前往两界关复命。
可当孙伯龙知道病患的症状十分严重以后,这位老医师却是力排众议,执意要与这几名士兵前往两界关。
在他看来,人命关天。
他如今虽然年事已高,可毕竟手脚上且灵活,还能够出门替人问诊。
可怜刘玉兰小小年纪却遭此横祸。
如果他对此不闻不问的话,那岂不是要葬送了刘玉兰的一条性命?
而且听完这几名士兵的描述以后,孙伯龙也意识到了刘玉兰的伤情十分严重。
最终孙伯龙力排众议,强压几名弟子,随着这几名士兵前往了两界关。
而这几名士兵也的确是给了孙伯龙极大的尊重和照顾。
他们专程为其准备了一辆马车,而且每到一处馆驿的时候还都会休息一两个时辰。
也亏得这位老医师身体强健,保养有方。
这才能够在一连几日的颠簸之下顺利抵达两界关。
否则若是换做旁人,恐怕这一把老骨头就要被颠散架。
在他们回到两界关的时候,赵钧也已经带着叶如龙赶至此处。
刘玉兰就被安置在府衙当中静养。
虽然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恢复神志,可是因为胸前的贯穿伤实在太过严重,所以不能经受任何的运动和刺激,只能躺在床上等待着这位京城名医的诊治。
为了能够让刘玉兰得到应有的照顾,罗大义专程将自己的家眷全都安排到了府衙,贴身照顾刘玉兰,以免男子在此照顾会有不便。
转眼间已经到了第十天的傍晚。
赵钧在府衙急的来回踱步,显然是担心刘玉兰的身体。
罗大义和丁玄海看出了赵钧的焦急,于是开口对其劝慰道:“陛下不必急于一时,这平阳县距离两界关毕竟有着千里路途,就算他们快马加鞭前去请人,那也需要耽搁几日的时间。”
“况且我派出的那些全都是心腹,相信他们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将孙大夫请到,绝对不会有所拖延!”
听到丁玄海的这番话后,赵钧面色凝重的开口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孙大夫的安危,他毕竟年事已高,要赶到此处恐怕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怪只怪朕当初失察,竟然让刘小姐为朕受此重伤,若非如此,现在事情也不会演变至如此地步……”
赵钧心中虽然焦躁万分,可他却无可奈何。
就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赵钧转头看向门外,便见一名校尉连滚带爬的跑进院中:“启禀三位将军,孙大夫来了!”
闻听此言,在场三人顿时来了精神,赵钧三步并作两步,连忙赶至门外,随后便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被人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这老人的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长袍,经过这几日跋涉,上面难免沾染了些许污秽。
即便如此,一只木箱仍就被他拎在手中,哪怕有人想要上前去接,他也不肯松手。
至于此次前去迎接的几名士兵对待这位老人更是十分关切,甚至到了殷切,谄媚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