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轻拂。
掀起河岸的磷光,好似天上的星河。
她微微侧目,就看到远处,在那河岸边的边缘上,一道身影,抱着吉他,轻轻弹奏着,模糊而远的声音,好似断断续续,失了真空,好似留声机一样,可低沉的嗓音,却仿佛近在耳旁。
‘有道是万物皆虚空’
‘有道是苦海最无穷’
‘有道是……’
‘人生得意须尽欢’
‘难得最心从容’
那声音,好像随晚风吹来了,吹进了她的内心,好似无法呼吸的世界里,突然有人破开了这压抑,于是她能呼吸了。
‘人潮挤散你的孤勇’
‘只留满夜星空’
‘让所有月色的朦胧’
‘都遮住现实里破碎的美梦’
‘而你的快乐正浓’
‘坠落在晚风’
裘球身体,好像不受控制的转过身,轻缓着脚步,向那道身影靠近,靠近那身影几米外后,她又微微停顿,站在晚风中,听着眼前舒缓又带着淡淡悲意的音乐。
她听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音乐好似舒缓,却又有一种不甘的无奈,最后仿佛……
是看破了一切,洒脱的看向夜空,轻声讲述着。
音乐声结束了。
但晚风还在吹拂。
她站在这晚风里,前方那弹奏着吉他的身影,也转过身。
“同学。”
“晚上好啊。”
“又见面了。”
夜空下,是林陌微笑的脸庞,河里的磷光映出白光反打在他脸颊上,又带来了几丝朦胧感,他好像是从梦里走出的那样。
“是你啊。”
“同学。”
不知道为何,看到那笑容,她不自主的笑了起来,心底的那些烦闷、压抑,好似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或许是因为那一首音乐,或许是眼前这青年的笑容。
她走了过去,就坐在林陌的身旁,双腿在边缘摇晃。
“你刚刚的歌……”
“好好听。”
她眼眸看着河岸对岸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轻声问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呀?”
这首歌。
她从未听过。
林陌笑道:“空。”
“大梦一场空的空。”
“也是孤影惊鸿、白驹过梦的空。”
裘球眨眨眼:“好好听。”
半响。
她似乎想到什么:“咦,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林陌笑道:“难道你不觉得这里挺好的吗,有晚风,有夜空,有月色,还有孤单,正适合弹吉他,弹一首故事,弹一首歌。”
他最近,其实一直都在这里。
在别墅里,总感觉闷闷的。
最后偶然经过这里的时候,发现这里似乎很适合弹奏吉他。
他很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静静的弹奏着吉他,在夜空下,在草地上,在河岸边,就如他所说,再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弹奏吉他。
音乐,是他一直很喜欢的。
裘球点头:“是哦。”
“好好听。”
她又道。
“哈哈哈。”
“你很喜欢这首歌?”
听到裘球的第三次称赞,林陌开心的大笑。
裘球连连点头:“嗯!很喜欢耶。”
林陌手指轻点在吉他弦上:“那送给你了。”
轻缓的‘空’,再次在河岸边弹奏。
迎着晚风。
在繁华城市的对岸,在灯火璀璨的高楼大厦前,裘球轻轻摇晃着双腿,小声的跟着唱: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不过是孤影照惊鸿……’
‘不过是白驹之过……‘
‘一场梦’
她轻轻唱着,这首歌,好像跟晚风一样,吹进她的内心,她余角的目光,看到身旁轻轻弹奏着吉他的青年,朦胧的他,从梦中走来。
唱着唱着,她突然停住声音,而是晃动着双腿,带着淡淡的笑意,迎着晚风,听着身旁的人轻轻唱着,飘出去很远很远。
林陌轻轻弹奏着,身躯微微晃动,很享受这种有听众的感觉。
但突然。
他眼光的余角下,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不知道何时,眼眶有些晶莹剔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似乎感受到林陌的目光。
她突然转过头,那打转的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可她的脸颊,却是笑着的:
“林陌。”
“谢谢你。”
她轻声说。
朦胧的月色下,一个白皙貌美的女孩,突然转过头,她的眼泪落下的那一刻,眼眸正好与他对视,这一幕。
美伦绝美。
林陌描述不出那种感觉,但在这一刻,他确实有些愣神了,弹奏着的音乐突然就断开,但半响后,他微微笑道:
“不客气。”
断掉的音符,轻缓响起,轻轻唱着的歌声,飘进了女孩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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