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吧，说不定你们是真傻，要不怎么一直打不上省里比赛呢。”郑美云调侃道。
姚良尴尬赔笑，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回什么。这几年校篮球队虽然招了不少体育特长生，但战绩始终没起色，简直对不起墨江学校狂热的球迷。
要知道每当有足球赛篮球赛，无论赛场多远，墨江的这些阔少大小姐们都无条件跑去现场助阵，体育氛围特别浓厚。
但多数情况下，校队的表现都让人失望。
姚良低下头说：“我们很吃亏的，每年有很多高三学长都选择出国，就比如现在，队里只有唐天是高三的。”
此言非虚，青少年时期技术和身体都疯狂发育，每隔一岁都是一个大槛，所以高二高三的实力基本都很悬殊。
“菜就多练咯，哪有那么多借口。之前就听说高一新人王张荣，还有队长唐天，被别人新来的剃了个光头。”郑美云照镜子整理鬓发，随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姚良无言以对。
反观宁炫已经随便找到个位置坐了下来，默默整理好书包。
这节是班主任的英文口语课，所有人都可能被点名，然后进行对话聊天。
西式教育的氛围相对轻松，表现好的还能得到礼品奖励。
课上很热闹，以至于同桌在闷头研究别的科目都没人发现，书页印着《中微观》。
嚯，经济学？宁炫若有所思。
似乎察觉到身旁的目光，女孩转头看了下他，恰好对视上，小鹿般清澈的眼睛略显困惑，又逐渐放光。
她开口说了些什么，但由于周围太吵，根本听不清。
怎么会有人说话声音这么小？宁炫凑近了些。
这么一靠近，女孩更紧张了，匆忙写了张纸条递过来：（我认识你，我妈妈提起过你，。）
“鹿”这个姓比较少见，他自然想到了鹿秀林，于是问鹿芋仪是不是主教练的女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喔！好巧，说起来鹿教练还是我的伯乐呢。”
鹿芋仪在纸上写：（我看过你单挑的视频，很厉害，肯定花了很多功夫吧？）
“还好吧。”
毕竟曾经也是吃篮球这碗饭的，不花功夫就得饿死。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鹿芋仪这才开口说：“那你一定对自己要求很高吧？接下来可得更努力了！”
“啊？嗯。”宁炫应道。
“作为领队，我会对你们负责的，今天晚上我们去体能馆训练，车我都叫好啦。”少女扬起嘴角。
女孩的声音稚气未脱，但说出的语气却学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宁炫忍住笑，配合地点点头。
领队…
宁炫想起来了。这职位其实和NBA的后勤部主管类似，负责球队的装备管理、交通住宿等等等。
总之要会沟通且心细。
但这妹子说话和风细雨，怎么都不像会处理繁杂实务的人。
算了，既然人家老妈是主教练，也就不该自己劳烦了。
……
主教练鹿秀林因为常年在场上大声指导，喉咙出了问题，去做了手术。
因此这两天都由鹿芋仪负责。
傍晚，鹿芋仪约的商务车停在了门口，一辆还算舒适的埃尔法，她和队员们上车向春海路进发。
墨江学校的球迷很是狂热：一路上有两辆车跟着旁边，里边都是穿校服的陌生同学，拿着相机一阵拍。
“要加油啊唐天哥哥，你真的很棒！”
“对对，还有大浪你也要自信！”
…
有男有女，笑得放浪形骸。
而队友们都是一脸严肃，除了钱大浪，他打开车窗挨个飞吻：“放心吧妹妹们，今年选拔赛我钱某誓要夺冠！”
宁炫摇摇头，09年就流行饭圈这套了。
墨江学生有钱有闲，激情四射，再加上接受的西式教育，对母校的体育项目很热衷。和老美那边的社区文化差不多。
在他们一行人到训练馆的时候，鹿芋仪不仅采购了一堆健康的饮品和食物，还安抚了狂热的同学，劝退了他们。
众人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好喔，比赛见！”
宁炫这才意识到领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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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能馆办公室，窗帘紧闭，虎背熊腰的中年壮汉坐在椅子上吸烟，两个手则是疯狂敲击键盘鼠标。
屏幕上是cs，壮汉按个不停，真怕他一生气把鼠标捏爆了。
但子弹轨迹不如人意，一通乱飞，但凡失误一点，都不会得分挂蛋。
“来齐了？”壮汉掐灭烟，头也不回，粗壮的大腿已经说明一切，这是个浑身上下都练到极致的猛男。
“您是姜教练？”鹿芋仪问。
“对，我是姜诺，小姑娘先别催，等下就带你们去玩。这把晋级赛很关键，看我三分钟打死对面。”
众人只好观战他打游戏。
嘴上说三分钟打死对面，实则家人已被队友问候了个遍，耳机内传来队友的甜蜜关心：“我干你***的姜胖，你眼睛斜的吗，丝血都补不上，滚回家放牛去吧。”
众人尴尬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该说啥。
姜教练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脾气真差。”
姜诺原地苟着不动，但还是被敌人搜出来了，短兵相接，反应速度决定一切，他不出意外地嗝屁了。
“这网真的很差啊！”姜诺嫌弃地说。
作为未来美利坚的csgo首席大师，宁炫看得浑身难受，开口说：“姜教练，下把起狙，我来。”
姜诺看着他思考片刻，半信半疑地起身，让出了位置。
宁炫拿狙连续两局守过点，在两个箱子的缝隙里穿死了敌人。
赛点局更是直接中路包夹b包点，来了个瓮中捉鳖。
行云流水，晋级成功，黄金。
段位这么低？宁炫尬住了，怪不得对面菜如人机。
“好小子，帮了我大忙了！这手眼协调力，一个字，牛掰！为了表示感谢，今天给你们来一爽的。”
“……”
大家对这个这个人菜瘾大的老师表示怀疑。
训练馆其实并不大，隔壁就连接着健身房，隔了一扇玻璃门，很方便。
会员制，人很少。
五人依次做了体脂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姜诺望着表格陷入沉思。
“开干吧大壮老师！”钱大浪已摩拳擦掌。
“别猴急，要是结束你也能活蹦乱跳，我请你们吃一星期海鲜。”姜诺白了他一眼。
每个人都很兴奋，除了宁炫，因为前生经常去NBA健身房，看到那帮子蛮牛一样的糙汉练得死去活来，就知道肯定不简单了。
姜诺翻看表格：“张荣出列…你这两米的个子，下盘和背太薄了，去那边健身区，练深蹲和高位下拉，练完跑一个小时步。别愁眉苦脸的，有辅助的。”
张荣满脸愁容，被另一个坏笑的壮汉领去了隔壁。
“唐天，你太瘦了，去练练核心吧，还有瑜伽球平衡。这有份一个月的饮食计划，拿去严格完成。”
唐天看了下手上的计划书，美好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一天五餐！好家伙，自己是瘦了点，但也不至于受此折磨吧。
“钱大浪…”姜诺说。
“哎到！”
“你去跑椭圆机。”
“啊？怎么轮到我就这么基低级了？…椭圆机，女生玩的东西吧！”钱大浪泄了气。
“你可省省吧！谁跟你说椭圆机只是女生用的？你瞅你那胖样，一米九七，体脂也高，我是为了你的膝盖着想。食谱拿去，之后每天严格执行，晚上只吃三个蛋白一个西红柿，然后来跑一个小时。”
钱大浪看到姜诺凶悍的脸，失落地离开。
……
宁炫暗自感叹，墨江真是财大气粗，居然聘了个专业的训练团队，这待遇在三湾中学做梦都不敢想。
“宁炫，你情况特殊，单独跟我练。先甩战绳，一分钟，快，能甩几次甩几次。”
没给他太多反应时间，一声哨响，宁炫迅速甩起大绳。
“快点！”
…
一分钟很快结束，身体刚热，宁炫毫无感觉。
休息的时候，他看了看队友们，也都精神抖擞。
与想象中不同，还挺轻松愉悦。
不久，姜诺注视秒表：“30秒休息结束，羊角包开合跳，开始。”
第二个项目，顾名思义，就是抓住二十斤的羊角包举过肩膀，开合跳，一分钟内也是越快越好，反正不能停。
大概练到一半，宁炫就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呼吸急促起来。
这次结束，休息四十秒。
第三个项目是绳梯，和篮球很适配，锻炼步频和灵活性的。篮球场不像绿茵场那么大，而且球员都是大高个，空间更拥挤。
这就导致瞬时加速比全场奔袭关键。
结束后，宁炫弯下腰，累得已经不想抬头观察别人了。
鹿芋仪小碎步走到他跟前，递过一瓶能量饮料，他接了过去，用小鹿同款的细微声音说了句谢谢。
这副身躯的体能，真的很差啊…
但没休息多久，姜诺就进行了第四个项目，跳箱子，一米二的箱子双腿跳上去，来来回回做组，这个不追求速度。
想到自己70能力值的弹跳，宁炫还是不够满意，如果再增加一点，扣篮绝对更帅。
五和六分别是深蹲，俯卧撑，后者做到力竭。
……
六个项目，循环了4组，宁炫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心跳加速，几乎快挂了。
他也不管坐姿帅不帅了，瘫在地上。
姚良走过来，还是一脸纯朴：“炫哥，有啥可以帮忙的”
他摆摆手，不想说话。
姜教练笑道：“一看平时就没咋锻炼体能，这就是赛前给各位的礼物。”
“心肺功能差，现在肠胃供血不足很正常，各位小老板们，是不是想吐了？
“没关系，想吐就吐吧，很多人都吐了，不丢人。”
姜诺似笑非笑，很享受今天的成果。
“没事。”宁炫摇手，“我就是有点头晕，趴一会儿就好。”
……
待宁炫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小时，体能馆再无刚来时那么热闹。
姜诺挨个发了筋膜枪：“快比赛了，多拉伸拉伸，别到时候这酸那痛的。”
众人唉声叹气。
“别伤心啊各位小老板们，我知道你们舍不得，但别担心，我和学校签了两年合同。很快就再见了。考虑到你们比赛在即，这次特意挑了个轻松的。但不要给差评，以后会有更爽的！”姜诺背了个包，扬长而去。
“听听，这是人话吗？”几人满脸愁容，只想逃离这片伤心地。
※※※※※
回学校的当晚，宁炫洗完澡就发现腿酸痛得要命，微微弯曲都不行，下楼梯更得扶着栏杆。
他躺在床上托姚良帮自己打了壶开水，泡了红茶。
拨弄镜框，启动系统，宁炫发现多项数值有了提升：
“【体能：（51→54）】
【速度：（55→57）】
【弹跳：（70→71）】
他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浑然忘了腿疼。
这进步速度也太快了，多练几次要是也能有这种效果，那不就可以带着满级号肆虐篮坛了？
但没一会宁炫就冷静下来，毕竟有个东西叫新手福利期，比如体脂高的小胖刚接触健身，肯定有一段时间能增肌和减脂同时进行。
宁炫如释重负，很欣慰。今天的收获颇丰，再累也能接受。
只是想起那个姜诺教练，就感觉有点变态…但竞技体育，还是信奉“练就有用”的真理。
系统的任务邮件仍在闪烁，他赶紧点开：“【解锁新任务：出师得利，赢下球队第一场比赛，奖励1200声望值。】”
好像是有段时间没打比赛了？这阵子在墨江学到了些东西，带到球场上会有什么样的发挥呢？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快点来吧！
下一场比赛对阵寒河中学，宁炫在台历上圈出日期。
窗外大楼熄灯了，隔壁宿舍也停下闹腾，校园逐渐恢复静谧。
只有姚良的床铺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