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芳芳感觉对方不会说实话，就没再追问，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想起规则三的内容。
在她的视角看来，对方身上没有奇怪的地方，又贪财，应该是人。
根据规则三，对方说的都是假话，所以对方之前是看到分岔路，然后故意走的右边。
只是导航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对方的导航地图用户界面的确和自己的不一样，是不同的导航，但基本不可能出现软件不一样，地图就不一样的情况啊。
难道是算法有问题？吕芳芳想到以前给人导航到水里去的新闻。
但结果真的有那么简单吗？会不会是司机弄出来的假导航软件想图谋不轨？
吕芳芳越想越多，感觉背后有无数种可能。
不断抬杠下，让她不知不觉中加深对司机的怀疑，戴上了有色眼镜。
懿修德踩着油门继续前进，心中也在思考刚刚的事情。
他的导航和看到的景色是出过问题，但没有因此就立即肯定这次又是自己出问题。
线索是没有的，双方视网膜上的景色不一样，开车回去观察确认也没用，总不能亲自去试试左边的道路。
因为在他的视觉来看，左边可不是道路，而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他可不会拿命去赌这个。
有人肯定会疑问，直接告诉吕芳芳自己也是玩家，不就可以消除误会，解决问题了吗？
这个游戏的主旋律的确是合作，但从来没有说不会出现对抗副本。
双方玩家没有开场就在一起，其实就是一个信号。
还有一点，他是基于兔子村的事情确认对方的玩家身份，仅凭这个副本的信息，他没有充分的理由发现对方的玩家身份。
借口不少，比如根据对方行动很像玩家之类的，但对方也不一定会承认。
反正只是游戏，而噩梦的保密才是最重要的，因此他不想冒任何风险。
关于玩家对抗方面，梦魇公司为了防止有人搞事攻击队友和保证代入感，游戏系统是会一直进行监控和判断。
现在双方之间没有这个保护，因为副本中的两人并不是那种友好关系。
双方都陷入了沉默，思考刚刚的事情。
吕芳芳不断地看着路前方，随时和自己手机的导航地图进行对比。
“那是谁？”她看到远处的左侧路边有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性，一双红色高跟鞋尤为显眼。
但这么晚了，对方为什么会站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
她的目光移向司机的侧脸，对方脸色没有变化，也没往路边看，仿佛没有看到那人一样。
懿修德眼中的确没有什么女人站在路边，正常开着车。
吕芳芳就这样一路盯着女人看，仿佛被对方吸引了一样，也没有提醒司机。
汽车一路平稳，经过那人的位置。
她身体突然后仰，对方那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的眼睛在其脑海里挥之不去。
吕芳芳甩了甩头，深呼吸了几口气，把那不是人所拥有的双目逐出脑海。
她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导航上，再开个一公里左右还会出现一个分岔路口，导航显示同样是往左拐。
确认这点，她看向司机的手机导航，远处的道路没有分岔路，导航也没有任何提前的提示。
她突然开口，觉得这次对方应该听自己的话：“你这导航有问题，接下来有个分岔路要往左边拐。不然去不了热鹅乡。”
“条条大路通罗马，方向没错就行了。”懿修德不想在这方面和对方争论，所以和稀泥一样回了一句。
吕芳芳不依不饶道：“不行，这次你得听我的，左边的道路更加安全，右边太危险了。”
懿修德觉得对方有些烦人了。
之前他想聊天的时候对方不愿意聊，现在自己认真开车就在这里指挥这指挥那的。
唧唧歪歪的烦死了，不知道乘客瞎指挥司机开车容易出事吗？
他心里不爽，自己又没有绕路，花小芳又不是本地人，那他跟着导航走有啥问题？
所以他没好气地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哪里更安全？我就跟着导航走。你觉得导航有问题直接打这嘟嘟导航的客服投诉去。”
吕芳芳觉得司机是被自己揭穿，恼羞成怒，语气和态度才变得那么差。
“不行！你是不是想绕路坑我钱？”吕芳芳看着分岔路越来越近，心急起来。
“都没打表，绕什么路。导航上都没有岔路口，你鬼遮眼了吧！”懿修德察觉到对方有些不对劲，忍耐着烦躁，提醒了一句。
吕芳芳双眼出现明显的血丝，爬满了眼白，怒道：“就不能是你鬼遮眼了？你自己左拐一下不就知道到底是谁的问题吗？”
她没有考虑自己被鬼遮眼的可能，也忘记规则一的事情，还在叫喊着，影响司机开车。
“你信不信我举报你开黑车！快往左拐！”
分岔路口就在眼前，她心中无比认定正确的道路就是往左拐走那条土路，自己就是正确的。
懿修德觉得自己刚刚在卢定县就应该直接一脚油门把对方撞飞，或者给再多钱都要拒绝这个不理智的乘客上车。
果然这钱不好赚，客人都是些麻烦的家伙。
心中的想法让他也怒道：“我求你报警了。被警察叔叔捉，总比飞下悬崖好，左边明明就没有路，是护栏和悬崖。”
懿修德刚说完这话，突然觉得奇怪，自己怎么控制不了情绪，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情绪和表情管理可是演员培训课程里一个重要部分。
自己也不是圣人，会生气正常，但他明明已经察觉到对方不对劲了，为什么管不住嘴激化矛盾呢？
吕芳芳被气得不轻，尖叫着：“明明就有路！给我往左拐啊啊啊——”
懿修德开了空调，车窗全部都关了，可想而知对方尖叫起来有多么恐怖。
他火气上来，瞬间摧毁之前的疑惑，怼道：“那你赶紧打电话报警举报啊。反正我就跟着导航走！”
“我说了让你往左拐！”吕芳芳双目通红，怒吼着从后排往前挤过来，就要抢方向盘，仿佛不往左边走，自己就会死一样。
懿修德同样是怒火中烧，嘴里怒骂着，右手按住对方的头，左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往右打。
车子歪歪扭扭，但还是成功进了右边的道路。
“该死！去死！煞……”吕芳芳嘴里骂着，却也没再抢方向盘，往后倒去。
她靠在后排座椅，汗雨淋淋，喘着粗气，仿佛脱力了一样，慢慢地闭上了口吐芬芳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