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疆重镇燕州城进京,李南柯的清君侧大军需要经过五座城池。
这些城池之中虽都有守将和士卒,但想要拦住如此规模的大军,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甚至很有可能,大部分城池不会做出什么有效的阻拦手段。
更何况边军消息封锁的足够好,再加上这群世家嫡子为了立功的神级操作。
可能这时候身处邺京的昏君,都还不知道他的这位弟弟,已经踏上了清君侧的道路。
边军清君侧大军抵达的第一座城池是幽州城。
由于靠近边疆,幽州城百姓素来听闻明王高辰的贤名。
这让他们对待这支大军显得并不抵触,甚至隐隐有些欢迎,他们都知晓这位明王殿下同情百姓,爱护平民。
而幽州城的太守屈行曾任职边军,担任过重要将领。
现如今能担任太守一职,说明他同样为世家嫡子。
不过在他的心里是不相信,一向忠君爱国的明王殿下会是位谋逆反贼的。
这位明王殿下处边军之中,曾多次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保得边民一方平安。
况且他没有收到邺京处传递下来的任何要求关于阻拦针对明王的消息。
甚至他对于明王可能是谋逆反贼的认知,完全是来源于耳畔喋喋不休的,幽州城城尉石雷。
屈行本不想为难明王,同样这座城池的守军,也根本没有资格抵挡住这十万大军的进攻。
哪怕是先头部队,都很难有机会抵挡。
可幽州城的城尉石雷却坚持抵抗,他的侄子刚刚死于李南柯的云骑手中,而且这次是他的一个绝佳机会。
“屈太守,这明王分明是在没有陛下旨意调遣的情况下,率大军进京。”石城尉情绪激动,抓住了屈行的衣衫。
“这完全是谋逆的行为!!!”
“我等应当据城死守,不让奸贼计谋得逞!”
“可幽州城中只有驻军五千余人,他们的战斗力石城尉你应该心中也清楚。”屈行只能实话实说,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完全不是边军的一合之敌啊。”
“那屈太守的意思是,我们就应该束手就擒,乖乖让这叛逆占据幽州城?”石城尉愤慨万分,一幅恨不得要和明王大军拼一命的模样。
“我等深受皇恩,食君俸禄,怎可这般行事了!”
屈行看着这位石城尉,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要知道这位石雷石城尉向来是贪生怕死的?
寻常劫道的山贼这位都不愿意亲自前往剿灭。
今日对上来势汹汹,又是精兵强将构成的明王大军,却表现得这么勇敢起来?
恍然间屈行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
他看着这位满嘴忠君爱国,私底下却时常克扣将士军饷军械的石城尉,顿时冷笑了起来。
屈行看出了这个蠢货的想法,他中饱私囊对不上的那笔军费账目,他要借与明王交战去平掉。
至于战争中会牺牲将士这件事情,这位石城尉自然是乐于见到的。
毕竟只要多死一个人,他的账目就好对上一份。
看着依旧喋喋不休,满嘴忠君爱国的石城尉,屈行心中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如果今日来到幽州城下的不是明王殿下,而是北周鞑子,就凭他们能够阻挡得住吗?
“够了,我这边已经不止一次接到将士们的上报,他们的军械用的都是最差的一批。”
“军饷也被克扣,石城尉这件事情你心中有数吗?”屈行怒声呵斥道。
石城尉这才停下了自己的满口大义,底气不足地回答:“我那也是为北齐开源节流,我。。。没问题。”
“我看那是全节约到你自己的口袋里了。”屈行冷哼一声,转头便要离开。
“你自己的烂账你自己想办法去补,我是不会眼睁睁看将士们为了你的烂账去送死的。”
“屈太守你这是想投敌?”恬不知耻的石城尉立刻反咬一口。“你出身边军,投敌叛国也是成立的。”
“休要污蔑本太守,石雷你真的疯了。”屈行连忙指着石雷训斥道。
“既然屈太守想投敌献城,那就怪不得我了,得罪了!”早有准备的石城尉换了副面孔,他眼神冰冷地看向屈行。
当边军先锋骑兵抵达幽州城下时,幽州城城门方才着急忙慌地关闭上去。
城外还有不少百姓没来得及进城,他们以为是敌袭,拼命敲打着厚重的城门。
李南柯事先已经了解过,这座城池之中的驻军约五千余人,如若全力强攻,幽州城是很难抵挡住。
就这几座城池的兵力部署,让李南柯明白了一件事情。
在北齐,一位位高权重的边军将领想要造反并不是一件难事。
这燕州城附近驻扎的边军兵力就相当于北齐总兵力三分之二。
那位昏君居然能这么放心大胆放原主高辰控制这么大量的军队,多半是吃定了这明王在嫡庶神教的洗脑操纵下绝不可能谋反。
他没有谋反的基础,也没有谋反的决心与动力。
在这个病态的嫡庶神教般的世界,这位庶出王爷的权力全部来源于他的兄长北齐皇帝。
可以被北齐皇帝他的兄长,随意玩弄羞辱,操纵生死。
被剥夺荣誉,被践踏尊严,被太监监视,被不理解。
可现在不同了。
他李南柯来了,要给这位昏君带来一点小小的男频震撼!
“幽州城太守屈行出身边军,按理来说是不太可能阻挡我们。”杨青驾马来到了李南柯身旁,他看着紧闭的城门说出自己的疑惑。
而另一边,本是慌乱万分,疯狂敲门想要进城的百姓们。
看到这支队伍的旗号是北齐边军时,所有人都瞬间放松了下来。
还有胆大者主动问起众人:“边军的锐士们,你们来到幽州城下,这是要准备执行什么任务吗?”
看到有孩童被军队吓得哭闹不止,有骑兵掏出了自己的肉条递给了孩童,试图安抚孩童。
“奉诏清君侧。”骑士满脸荣耀地回答道。
“那是什么意思?”百姓不解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