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令人将地上瘫倒的两人拉了下去,继续说道,“今日还有一事,便是为被魏党迫害的官员平反昭雪,此事由内阁安排。”
“首辅可明白。”
黄立极一激灵,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连忙出列躬身,“臣明白。”
“朕欲复用原蓟辽督师孙承宗为辽东经略总揽军政之事。”
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三人还对昨日的事情心有余悸,这位陛下看着温和,实则心狠手辣,自己几十年积攒的银子都被收走了,想起来就想哭。
所以对皇帝的话哪还敢反对,都表示赞成。
其他想要出声反对的大臣一看内阁几位阁老都同意了,自己反对有什么意义,平白无故得罪人,只能作罢。
所以这个事情就定了下来,这也是朱由检想到的办法,如果单论这件事肯定会有大臣反对,但所有事归结到一起,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提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
这事也没有人反对,毕竟谁去辽东和他们都没有关系,而且这种情况下,说其他的也没有用。
朱由检见到这种情况很高兴啊!从史书上总结出来,要想挽留明末时期的困局,就要争取一段长期的和平,然后走再用雷霆手段解决内部问题,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有一层厚重的铠甲。
建奴势成,作为新兴崛起的势力文明爆发力是最强的,短时间定然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议和,拖延时间,让其高层堕落腐化。
而孙承宗和袁崇焕便是他所构建的铠甲,孙承宗有全局战略意识,能够准确的把握战略动态,唯一的不足便是动手能力,也就是能想出方法实力执行不给力,袁崇焕正好相反,全局战略意识不够,但对面短期内的战争态势很敏锐,崇祯二年,建奴入关他就准确的判断这次是劫掠而不是攻城。
但他擅自杀了毛文龙,使得明朝三位一体防守出现漏洞,让建奴能够一心南下,水师全失。
所以他们俩相互配合就是无敌的存在,分开作用给削减大半。
“如今欠的军饷有多少了?”
这事虽然是兵部的事情,但黄立极也是清楚的,底下的人经常来要军饷,他可是记的清清楚楚。
“陛下,边军各部所欠军饷总共三百六十万两。”
听了这个数额,朱由检松了口气,还能承担的起,不过对于此事也有疑惑。
“户部每年都不拨银子的吗?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
户部尚书可有话说了,“陛下,虽然户部空虚,不能足发,却也会发三四成,也不知为何没到兵士手里。”
朱由检瞬间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们是发了银子却没到底层兵士手里,很明显有人贪了呗,心里也很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贪,这群王八蛋。
他看着户部尚书开了口,也让在场的人都收到了惊吓。
“这银子从朕的内帑出,算朕借给户部的,等有钱了再还。”
众人一脸懵,还能这么操作,但很合理。
户部尚书高兴了,这户部终于要有钱了,连忙叩拜。
“臣下朝了就让人去运银入库。”
朱由检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朕会让人直接送到兵士手里。”
户部尚书瞪大了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陛下,这是何意,按照惯例……”
朱由检打断了他的话,“朕知道惯例,但这样做更省事,谁知道进了你户部三百五十万两,出来还有没有了。”
这话说的就没人吱声了,因为都明白出来的时候肯定会少一部分。
“朕会派锦衣卫和东厂,兵部的人一起运送军饷,到了边军驻地和驻守将领一起发放,谁若是贪了一两,不管是边军还是朝廷,不管是武将,还是文臣一律按大明律处置。”
这话镇住了底下的人,皇帝发威,谁也不敢说话。
“你们的心思多用在正事上,多想一下战事,百姓民生,不要老盯着魏党,此事朕自有考虑。”
群臣感觉自己被捅了一刀,不过今天内阁大臣不说话,御史们也偃旗息鼓,所以也都不说话了。
下了朝朱由检走路都是轻快的,从登基开始都是这群人告诉他该怎么做,如今可是还回去了。
“王大伴,徐光启在路上了吗?”
“回陛下,已经有信了,今日就能到。”
朱由检听了很高兴,以前只看过他的记载,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与西方天主教勾结,泄露了明朝内部机密,才让明朝灭亡,还有的说他身为天主教徒,身居高位,不安好心。
可朱由检记得他写的甘薯疏,《农政全书》这类书籍出自一位高官,这才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官员应该做的。
“陈经纶找到了吗?”
“陛下,也找到了,就在江南一带推行甘薯种植。”
朱由检点了点头,“晚上朕先见一见徐光启,陈经纶等他来了再说吧!”
“是陛下,奴婢这就让人去安排。”
如果记得没错,这位徐大人在1633年就要去世了,还有几年时间可以为大明发光发热。
等他见了徐光启才觉得他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说有哪不一样的话也就是眼神了,里面充斥着睿智自己丰富的阅历,精神状态极好。
“臣,徐光启见过陛下。”
“爱卿一路奔波,平身,赐座。”
“谢陛下。”
朱由检直奔核心,“朕听着闻徐爱卿对甘薯种植极为精通。”
徐光启听了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朱家一脉很少过问农事,如今这一闻令人怀疑。
“精通不敢,只是略懂,此物生长周期短,产量高,完全可以裹腹。”
朱由检听了点了点头,又说了另外一个话题,“利玛窦还在澳门吗?”
徐光启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才是皇帝的真正目的,“陛下,此事臣也不知。”
朱由检对他说的话不甚在意,他是皇帝,做事只需下个旨,这次谈话也是为了解除他的戒备。
“徐大人关于农业的书写的怎样了?”
徐光启更是惊讶,这事陛下都知道,这锦衣卫,东厂的探子真是无孔不入啊!陛下耳目遍及天下。
于是起身跪下,“臣不敢欺瞒陛下,利玛窦已于十七年前病逝,臣编写的农业方面的书也快完成了。”
朱由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方怎么突然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