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皇太极是女真自努尔哈赤之后的又一位雄主,一位范文臣,虽不入科举也是因为少于事故,论谋略古今,藏胸之计也可安天下,又怎会被这一点变故动摇心志。
“不管怎么说,这议和之事是谈下来了,或者我们要向西向东开拓,扫除两侧的威胁,还有探索两条路线的事也不能懈怠。”
“是可汗,据臣观察,明朝皇帝如此怕不是故布疑兵,表面与我们共同组建路线探索的人马,实际上西边才是他们的方向。”
这一点皇太极也拿不准,这些东西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有机会找一个红毛番子问问,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范文程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心里对千里之外的明朝新皇依然很是好奇。
京师乾清宫,朱由检少见的出现了发怒的情景,他看着下面的人有种怒火在心里燃烧。
“加赋税,朕如何也想不到此话竟出自你口,你可知道朕的百姓已经连吃饱饭都做不到了,你还要求朝廷加税。”
“可是陛下,朝廷运转,边军守土,各地卫所耗费巨大,没有赋税如何支撑。”
听了这话,朱由检走到他的的后面又弯下腰,说出的话却让对方冷汗直流。
“谁让你来的。”
朱由检直起了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他,“免除北方诸府一年赋税之事内阁致通过,朝廷百官此时还在蛰伏以待时机,地方大员虽有此心,此时却也无胆,朕再问一遍,谁让你来的。”
此人嘴唇哆嗦,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宗亲,还是重臣。”
这话更是让对方胆战心惊,有一位大人物传信他上奏反对陛下免除赋税,自己也一时糊涂真的写了奏疏,可谁能想到引起陛下雷霆之怒。
朱由检看他如此样子,有些失望,这就是大明的臣子,做不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也就罢了,也做不到临危不惧以思退路。
“将他拉下去,流放山东,让他看看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是如何求存的,”
“是陛下。”
随后就有人将他拉了下去。
朱由检捂住额头沉思,很是沉重。
“传徐光启。”
如今好消息寥寥无几,坏消息却不间断,议和之事起了波折,自己虽然早有准备,却不能保证必定能成。
魏忠贤屡屡遭遇刺杀,看来他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如今却没有机会送回来。
甘薯种植时间未到,明年就要开始农民起义的序幕。
火器引进,海外调查,招抚郑之龙都未成功,如此下来也是心力憔瘁。
王承恩见他如此也是心急如焚,大着胆子试探的劝说,“陛下登基不过数月,朝局便已稳定,这是历代帝王也未做到的事情,陛下不要心急。”
“王大伴说的极是,是朕心急了,古人云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今朕如此却不知,也是糊涂。”
王承恩扑通一下就跪着了,“陛下,是奴婢的罪过,您万不可如此说。”
朱由检拿起手,看着眼前的人,“起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别动不动就跪。”
“是陛下。”
“徐爱卿来了吗?”正问着就有人进来禀告徐光启已经到了。
“传进来。”
徐光启这段时间正忙着组建大明科学院的事,从小就喜爱西方知识的他对科学一词并不陌生,本以为大明没有它滋生的土壤,没想到陛下竟然比他更加有魄力,直接建立科学院,并且邀请其他读书人口中的蛮夷教习。
他比其他人都清楚火器对大明军力的提升,大明虽然火器制造技术类别繁多,但在实际应用上已经落后,所以他曾上书朝廷大力引进装备将士,就是不知为何会遭遇他们的反对,也是运气不好,第一次试炮就炸膛了。
“徐爱卿,徐爱卿。”
徐光启被皇帝的声音惊醒,连忙跪拜,“臣君前失礼,还请治罪。”
朱由检摆了摆手,“无碍,朕好奇的是爱卿在想何事。”
徐光启就直接将刚才想的讲了出来,这事朱由检自然明白为什么,不论是君王还是臣子都不希望威力巨大的武器出现,特别是这种远距离,威力大的火器,因为他可以攻击敌人,也能用来刺杀,威胁自己的才是最应该制止的。
若他土生土长,接受传统的儒家教育,从小学习帝王心术,也同样会如此,但他是来自于未来的年轻人,他知道百年近代屈辱史是怎样让一个伟大的民族经历过怎样的苦难,落入过怎样的深渊,又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才能力挽狂澜,救国于水火,所以他的目的唯一且清晰,改变大航海时代的落后。
不过他不准备告诉徐光启,这个时代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还不是那种新思想产生的土壤,“爱卿可曾听过一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益往,所有人的行为不论是否合理,只因为利益,你觉得不对因为他的选择不符合你的利益,但是却符合他自己的。”
徐光启对西方数学,天文,历法很是精通,作为读书人对于经典道德经自然也是读过的,但新旧两种观念会让他产生割裂感,所以他坚定的选择了科学知识一边。
“陛下所言甚是,臣愚昧。”
朱由检见他如此就知道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过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用人用长,骂人揭短,他只用对方能用的地方。
“孙元化到京师了吗?”
“回陛下,他已经在路上了,离京师还有一日路程。”
朱由检点了点头,“等他来了朕见一见,以后科学院的事情主要还是要交给他。”
徐光启虽然知道陛下对孙元化重视,也知道会委以重任,但这是大明第一家科学院了,注定是要青史留名的。
“去镜壕的人联系上了吗?到什么进度了。”
“陛下,此前购买大炮行至路上屡屡被当地官员拦截,不少葡籍炮,传教士被遣回镜壕,徒费数年之功,陛下所决心引进火器,当有所防备。”
朱由检明白,对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朝堂一致同意购买火炮,结果还没出镜壕就被拦截,路上也是屡次被拦,更是让其留下火炮进京,火炮手原路返回。
所以他的顾虑自己是明白的,一个忠心为国的有识之士,不仅要施展才能,还要人情往来,嘉靖年间胡宗宪,戚继光皆是如此,为了倭寇得到朝堂支持,巴结交好严嵩,本是委屈求全,事后却被清算。
所以他也知道了原因,于是站了起来。
“徐爱卿,此事是朕考虑不周,朕会让锦衣卫,东厂,兵部,都督府协同此事。”
“不出手则已,出手则必是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