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文嗯了一声，道：“难说？他要是小气的话，谁说不可能？但作为男人，碰上这种现象很正常？至于吗？谁都有选择和被选择的权利？”
“我怎么傻了？他应该是找到徐队，毛遂自荐和我搭档的？”车雪莲倒抽冷气，道：“这样的话，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说，他会增加我执行任务的危险不？”
“有点，但不至于对你下毒手？他家庭条件不错，所以对你仍抱有奢望？遗憾的是，他的心胸不够开阔？可能是小人一人？所以，我们今天的闲聊，他说了许多违心话？”
车雪莲苦笑，道：“我原先还有些兴奋？没想到接触下来会变成这样？一点意思也没了？还感到有些恶心。所以，女人的皮囊出色点未必是好事？惦记的男人太多。
另外，如果任务要继续，去打工的龙正达可以撇开，只有去接触剩下的汪昌成了？去找他，我还真的淡定不下来？经过几天的接触，我觉得尤半凡也不勘大用？纨绔一个。”
“先不管它？都过去了？说不定情况有了变化？”叶秋文轻轻晃了下手。
“要是这样就最好，我心里的毛可以脱下，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我们才在社会上混了几天？还真应了这句俗言？”
等二人回到九牧州已是晚上八点多，但不算晚。
眨眼到了二十七日，二人上班后不久，就出现在徐梦其的办公室。
徐梦其露出一个很好的笑容，道：“恭喜你们如期完成学业。”
“谢谢队长，所以，我们在等待队长的召唤？”二人同声道。
“好，你们有这种精神就好。你们走了十一天，形势有了变化？这段时间，我们可说是好事连连。所以，你们原先的任务不再执行，后面是否还要执行，看变化情况再定？”
“我们今天？”车雪莲迟疑道。
“你们走了的十余天，我们抓了几个重犯。你们今天看相关的案犯资料，并熟悉相关法律法规。从明天开始，雪莲协助一中队审讯案犯，秋文协助二中队审讯案犯。
这些案犯里，有重犯、主犯，你们要抓住罪犯怕死、怕重判的心理，做通思想工作，让他们积极检举揭发同伴，特别是主犯的保护伞、还有漏网的重犯、重要案件等。”
叶秋文道：“这样的话，我们不妨把工作做在前面？先做思想工作，看他们是否有检举立功意向，然后再视情况审讯？”
“能做到这样最好，也是我们一直在争取的，但目前还没有效果？你俩一个是帅哥，一个是美女。要不，我们抓住人人爱美的心理，先试一回，看效果好些不？
你们先做准备，然后配合试一回。之后，再分开参与二个中队的审讯工作。罪犯的资料，你们找各自的中队长要？”徐梦其一喜，对他们颇有期望。
二人对视了一眼，感到颇为兴奋。
之后，车雪莲找到齐峰，叶秋文找到杨杰，各自拿了卷宗，先是各看各的，然后交换看。但卷宗太简单，只有姓名及没有证据证实的犯罪事实，还有现场勘探的一些图片资料等。
所以，二人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将五个嫌犯的资料看完了。下午，二人又到户政处查了他们的社会关系等相关资料。
晚饭之后，二人凑在一起会心一笑后，一起往城外的沙江上游，往人少的地方钻。然后，二人躺在草滩上，看着即将下山、映射着满天彩霞的夕阳，一时心旷神怡。
叶秋文瞟了她一眼，看着绚丽的晚霞，心中暗道：“真有欧皇加我身了？”然后，他得意道：“我怎么觉得我像皇上？”
车雪莲咯咯笑，道：“你还真敢想？还皇上？能做个好治警就不错了？不就有个美女躺你腿上吗？满足了？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你看了卷宗，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里面藏有大鱼，但不知道是谁？”
“总共才五人，我感觉曲永志和汪昌成最有可能？”
叶秋文笑，问：“依据？”
“资料太简单，在户政处也只能查找家庭成员信息，所以，要我说出依据，还真的很难？我只是一种直觉。不过，汪昌成还要找依据？铁板订订，明摆着，只是没找到证据罢了？”
叶秋文感到欣慰，道：“说明刑侦大队反应还算快？我们只反映了一点情况，走了十一天，他们就把他捉拿归案了。”
“从上次我们偷听到的信息，他有些凶残，特别色，还怕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案？所以，我们想要取得突破，他是重点。”
“我基本赞成你的分析，但我觉得曲永志更有可能是主犯？从上次偷听到的谈话看，汪昌成没脑子，只是一个上好的打手？老板不会重用他的？”
车雪莲侧了他一眼，点头道：“有理？”
叶秋文侧过身对着她，右手摸向她腰间，嬉笑道：“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做某美女的老公？你想啊……所以，找个绝色美女做女朋友，也是既惊又喜又忧？生怕一不留神，就被人从怀里夺走了？要是成就了好事，我是不是放心多了？”
“别尽想好事？等你到了法定年龄再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来，才谈了几天？我们都是执法人士了，要遵纪守法？我也大方点，又等你吃回豆腐？”车雪莲被他撩得咯咯笑，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搂他。
二十八日上午，二人相约来到培训中心隔壁的拘留所。
拘留所像个四合院，只是是现代的混凝土建筑，结构简单，结实耐用，全部为二层，只有岗亭是三层，有个狱警站在顶端，可以轻易看到院内的一切。
二人是没有正式上岗的治警，所以没执法证，只拿着刑侦大队出具的证明，还有之前徐梦其打电话打了招呼，所以很快将案犯提到了审讯室。
审讯室不大，大概有二十平米，成南北向，南边是铁门，北边有个厚厚的铁窗。进门处摆着一张可坐三人的长桌和一张长条凳子，桌子前面是一张木椅子。
因为他们对汪昌成有了初始印象，所以，第一个提进来的就是他。
汪昌成一进来，就盯着车雪莲看，一张嘴张得老大，惊叹道：“天哪！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女警？有没搞错？你长这么漂亮来做治警，要是不小心光荣了，不亏大了？”
车雪莲嘻嘻笑，道：“死得其所就行，十四号要是被你撞上了，我会不会被你调戏一回？”
汪昌成更吃惊了，道：“上次到我乡的美女、帅哥，是你俩？哎哟！好在没碰上，要不，我不被你们收拾惨了？不对，我进来这么快，也与你俩有关，是不？”
叶秋文道：“你在违法犯罪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了？所以，多余的话，我们不说了？今天，我们也不是来审讯你的，只是以普通治警的身份，和你聊聊天？”
“聊天？你俩倒是有点特别？不过，目的一样，还不是想掏我嘴里的东西？我理解，你们是猫，我是耗子是鱼，但我后面埋伏有老虎。”
叶秋文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治警还怕老虎？”
“这样不更好？你心结解开了，该坦白的坦白，自己解脱了，对社会何尝不是一种贡献？你还指望后面的老虎救你？门都没有？他要是搭救你，是不是更证明他是你后台？另外，他要是抓了，只会把责任往你们身上推？”车雪莲浅笑道。
“对社会是一种贡献？”汪昌成吃惊了，不解地看着她。
叶秋文淡淡道：“要是你以后经过改造，变成了一个守纪的人、一个自食其力的人，社会上少了一个危险因素，你也不用提心吊胆生活？你说是不是一种贡献？”
汪昌成白了二人一眼，道：“只怕难？如今世道没法混？人家什么也不干，就心黑，可以用大车装钱，钱多得用不完？还吃香的喝辣的，漂亮女人一搞一大串，凭什么？
我二个堂哥，一个表哥，都三十好几了，连媳妇的影子都见不到？因人老实，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局子里，我来过二次了？还会有妹子看上我？我愿讨，有人会施舍？”
二人对视了一眼，又偷偷瞟了他一眼，一时语塞。
这是现实问题，农村一大串光棍，城市一大串剩女，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社会难题。
沉默了片刻，叶秋文苦笑道：“这是社会问题，我们只是个小治警。你也是个小百姓，从人格上来讲，我们是平等的，都是一个平凡的百姓。所以，我们就谈平凡事，谈自己的事，好不？没能力管的事，我们听听、偶尔发发牢骚就好？”
汪昌成诧异地看着他，又忍不住偷瞧车雪莲，道：“我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车雪莲点头，道：“当然算，以你的聪明和跳皮，我不相信你娶不到媳妇？你眼光老是往我身上瞄，想找我这样的？但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只能过回眼瘾。再说，我有主了？”
汪昌成的口水滴了下来，喃喃叹气道：“真爽，你这样的美女，那个男人不想？但我做梦也不会有你这样的仙女到梦里来？哎哟，你如此绝色，怎么跑来做治警了？”
“很简单？我虽长得漂亮，但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人要吃饭，先要找饭碗，你说是不？”车雪莲朝他浅浅一笑。
“哎哟！关在这里，本来就难受？今晚更睡不着了？”汪昌成小声叫起来。
叶秋文觉得火候到了，笑道：“所以，你要主动坦白，争取改过自新？毕竟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你老是想着赚轻松钱，调戏妇女，想抱人家媳妇上床，先不说违不违法？
你心安不？要是人家丈夫想不开，你就不怕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这样的人不少。你要是自己正当做事，成家立业了，不管媳妇美丑，那是自己的？心安理得抱着，是不？”
汪昌成不再瞟车雪莲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叹气，喃喃道：“我怎么早没碰上你们？真是命不好？”
“怪命不好有点偏颇，但你年轻时跟了什么样的人，确实对你有示范作用？所以，你不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车雪莲道。
“我年轻，却没一技之长，做苦力，工钱难到手？跟着老板轻松，有吃有喝的，偶尔还能玩回女人，满足生理要求。我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要不，你们帮我弄个编外治警？”
“帮不了？你日子长了，犯的事越多，胆子越大，之后就不是调戏妇女了？坏事做多了，就不是来这里待几天了？吃枪子的一天迟早会来？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想过？
另外，你帮人抓人弄到秋阳县的狼窝坳去了？打伤了多少人？又强奸了多少妇女？指使人是谁？你们到底的做了些什么？你还不坦白？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叶秋文哼道。
汪昌成一愣，吓出了冷汗，结巴道：“这个，你们也摸到了？”
叶秋文微笑道：“进来的不止你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所以，你不要存侥幸心理？再说，你讲的人家钱多，女人搞了一大串之类的。你不想想？你做得到不？有人家心黑不？
你有人家的脑子、有他的手段没？你给这样的人卖命，得了多少？要是他被抓了，肯定会推卸责任，丢出来抵命抵罪的，肯定是你这种小搂罗？值不？像你老板，他躲过多少回了？
即使这次躲过了，能躲一辈子？他有钱有势，也惶惶不可终日？你无权无势也无钱，担惊受怕，父母还要跟着愁心。我才不相信你心里好受？”
“所以，你坦白，努力减轻罪责，是你唯一的出路？”车雪莲接话道。
旺昌成突然露出浅笑，道：“我虽然讨厌治警，但你俩的话实在。所以，我喜欢听？”
“你讨厌我们，是一种习惯思维使然。因为，在社会生活中，我们扮演了猫与耗子的角色，形成了一种克制关系。如果你想开了，不但不会讨厌我们，反而会感激我们？没有治警，会有一个安宁的社会？”叶秋文淡淡道。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有时扯到案情，有时说着家事，有时说着法律，一扯就是一上午。
结束时，汪昌成朝二人笑笑，不过比哭还难看，道：“谢谢你们！不说别的，我至少看了一回美女治警？你穿这身飒爽，我看着心里爽。别说我耍流氓，我真的想抱你？”
“你说说可以，我不怪你？谁没爱美之心？”车雪莲和叶秋文对视了一眼，会心地一笑。但她腹诽：“男人都是色胚，那个男人不想将自己搂到怀里？”
时间很快推到了下午，他们把曲永志带到了审讯室。
曲永志三十九岁，身材略微偏瘦，看上去一脸淡定，但精神就有点欠妥了？他进来后，看是二个年轻的小治警，眼里露出一丝轻蔑，但目光在车雪莲的身上多停了一下，暗道：“好一个天生尤物？”
车雪莲没去多想，朝他露出一个浅浅地笑，悄声道：“叔，你好。”
曲永志一愣，随后是傻眼，看着她问：“你是在叫我吗？”
还有治警尊称他为叔？能不让他感到诧异？
叶秋文点头，道：“是的，叔。我们今天来，不是审讯，只是想以晚辈的身份，和您坦诚地聊聊？聊什么都可以？”
曲永志马上回过神来，有些轻蔑地一笑，道：“看来，如今的治警不同了？对罪犯也称您？为了掏我肚里的东西，也低三下四起来了？”
“您要是这么想也行？不什么都在变吗？但人心变得更坏了，都钻钱眼里去了，包括您，也许还有将来的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的答案是后者。”车雪莲淡淡道。
曲永志又愣住了。片刻间，他又忍不住嘲笑道：“你来做治警是可惜了？有这样的认知，说明品质不差？所以，更应该去做道德老师、哲学家什么的？
如今有点姿色的女孩，不是成了贪官的情妇，就是成了富人的胯下尤物。但愿你能长久保持本色？可惜，如今你这样的年轻人太少？所以，我只能仰天长叹了？”
叶秋文盯着他看了一会，忍不住叹道：“想不到叔还是个忧国忧民的人？真的让我太意外了？我是不是搞错了？有种穿越时空回到了革命时期的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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