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盼花儿)几人听了他的话,脸都成了猪肝色,不停地磨着牙。
沉默了一会,几人都是呼吸有点急促。
之后,于迎春苦笑,道:“我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听了你这句话,心跳的速度还是加快了许多?到底怎么个危如累卵法?你先说来听听?”
“我向厅长反映了详细情况,并把录音材料给了邵厅长,但他颇为犯难?只说了一句话:‘重要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谁愿意蹚这趟浑水?
昨天,我又冒险找到了郡监察考核委员会。即使在我亲自出面检举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派出信访接待处的处长见了我一面,我想多说几句话都不行?
他接了我连夜写的材料和录音复制件,笑着拍了下我的肩,道:‘你官儿比我还大,就不要说了?你懂的?你要是平头小百姓,星期天的,谁理你?门都没有?’
你们想想,郡监察考核委员会主任,在郡府是第五号人物,排位至少比厅长前了二位。黄秋阳又是他提上来的?我们说他有问题,又拿不出证据,不是打主任的脸吗?
所以,我们想要解除目前的威胁,就要拿到他受贿的证据,从侧面证明他查账是公报私仇,并且是段氏犯罪集团的主要保护伞。如果我们做不到这点,可能会招来雷霆之怒?”
于迎春道:“刑侦大队这二天没有休息,已经调集骨干在排查嫌犯,应该很快会有结果?但是有结果,并不等于能抓到嫌犯?他们八成跑了,要将他们捉拿归案需要时间。但时间并不在我们这边?我们等待起?”
马晨鸣道:“所以,我们只能尽人事,看能不能在七天之内抓到嫌犯?要是抓到了嫌犯,至少有二个证人了?扳手腕时,我们就多了一份助力。
实际上,我们割这个毒瘤,等于被迫卷入了反腐的政治斗争中来了,但要有证据。这偏成了我们的软肋。他却拿到了我们的把柄和证据,三五天就会把证据整理出来。
但在十天内,应该不会有处理结果?要是七天内,我们抓到了罪犯,双方的力量会达到相对平衡。虽然我方仍然是弱势的一方,但争取了有利的时间,天平会慢慢向我方倾斜。”
郝石生叹气,道:“他们直接抓到了把柄,是有内鬼指点,知道我们的一切。我们要找的证据?只有线索和推测。本来有证据的,却遭到了他们的精准打击,被对方毁灭。
所以,我对这场较量感到很悲观?因为,时间不在我们一边。因此,我们只能尽人事,看天命了?这样一桩小事,他却亲自带队来,明摆着要击垮我们,消除他的后顾之忧。”
黄志复看了于迎春一眼,苦笑道:“就看于副局长能否争取到时间了?但兄弟们都在争分夺秒工作,即使排查出了嫌犯,他们也会和我们捉迷藏。
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嫌犯岂是那么好抓的?即使抓到了,审讯、整理材料也需要时间,还要他们和曲永志一样积极配合,可能性有多大?有百分之三十就不错了?”
于迎春叹气,道:“主要的是,内鬼报信的事得不到解决,甚至连线索都找不到?我们只能推测是某人?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内行谁看不出问题?
我们在他们面前是透明人,罪犯却是我们在黑夜中看到的暗影,还在崇山峻岭中,怎么抓?刑安部只有批示,却给不了力?”
张岳华点头道:“要抓内鬼就要整顿队伍,短期岂能做到?我们就是有黄秋霞的魅力和决心,也要一年半截。我们有时间?有半月就不错了?再说,同事们一直觉得秋霞死得冤?”
柳科岩道:“根据我的了解,账目有问题的应在刑侦大队那边。因为,那边是账外资金,就看人家怎么定性了?而刑侦大队,偏又是打击盗墓文物走私案犯的主力。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搞垮打击盗墓走私文物的力量,让这块工作永远停滞下来?”
几人各说了几句,气愤就显得很沉闷了。片刻间,会场陷入了死寂。几人不时互相凝视一眼,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过了一会,马晨鸣感叹道:“我们真要把内部整顿好?没三年时间,简直是做梦?还要各县区配合?大环境不利我们?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除非如小说里写的,可以无顾忌地开杀戒?有可能?在现实中,永远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出现?所以,我们只有尽力去做,行不行,只有看天运了?”
于迎春苦笑道:“别的地方不说,但盗墓在我州猖狂了十多年?如今是最疯狂的时候,处在大劫的波峰。黄秋阳带人明目张胆的来查账,就是一个典型的标志事件。
他怕涉及自身。所以,想要以我们的力量与他们斗,不是我悲观?是真看不到希望?只有全社会动起来,方有赢的可能?现实情况是,乡村多少人与此有牵扯?有可能动起来?”
马晨鸣竟是泪花闪动,无奈道:“我真的不甘心?但污浊的力量太强大,如九幽深渊的黑暗旋涡,真的让人感到恐惧和害怕?有道是:‘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天运不顾,英雄尚且如此,我们算英雄不?无论智慧、胆量,还是意志,号召力都不配,更缺乏一往无前、敢碾压一切的勇气。再说,是英雄也要有施展的平台?”
郝石生苦着脸,道:“我们是有平台,但平台不是我们掌控得了的?对方随时有能力将踢我们踢下平台。这才是我们的悲哀,生错了时代,也来错了地方?”
马晨鸣道:“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只能看眼前,更没好的选择?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不丧志,可以接受失败,但不要失望,更不要传递失败颓废情绪?
真有那天来,你们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别的本事没有,承担责任的勇气还是有的?大不了下台?五十过头了,我看得开?你们会不会受到连累?有可能?所以要有心里准备?”
柳科岩笑了,道:“不说别的,仅凭这点,您就是位好领导?如今的领导,有成绩是他的,有错应承担责任的时候,他不承担,都是别人的?他是伟光正。”
于迎春道:“你能这样说,我也放心了?人生有波峰,有低谷,正常不过了?至少,我们有过好梦,做过好梦,也够了?”
会场的气愤,终是有了点松驰。
马晨鸣终是露出了一点笑容,道:“要是个个都这么想?那就好了?我叫大家来,没有别的,就是想让你们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就叫通气会?”
张岳华道:“你们领导都这样了,我就更没什么要说的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于迎春:“我是主管刑侦工作的,心里大体有个底?我这人做不了英雄,但也不想做狗熊,尽人事,等天定,对我个人来说,不管它怎么来,未必不是好事?我看开了。”
黄志复终是咧嘴一笑,道:“我们还讨论什么?尽人事,等天定,不就是结论?有饭吃就行?”
领导班子有了共识,接下来的工作就好办了,按正常的安排,随其运转即可,既然左右不了事件的结局,自然只有等待结果了?
追查抢劫证据的嫌犯并不难找。
刑侦队的三个小组,憋着一股劲想报仇,更想争取时间打个翻身仗。所以,追查的过程并不复杂,他们只花了三天,就找到了作案的嫌犯,但早就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七月十一日,徐梦其颇为丧气地站在马晨鸣和于迎春的面前。
马晨鸣挤出点笑容,问:“是什么结果?”
徐梦其道:“这五人都是高中毕业二到三年的社会闲散人员,平时在段成柏手下,干着和汪昌成一样的工作,但他们发挥的作用更大,也更得兄弟俩的信任,心狠手辣。
他们早在一年前就办了旅游护照,随时可以出国的。所以,我们根据查到的线索,确定他们去了国外,但要到海关查出入镜记录,方能证实?”
于迎春道:“他们背后有高人,能没准备?那就去跑一趟?但出国去追捕就算了,一是没钱,二是没时间。这样,我们也算尽力了?”
七月十三日,到海关查嫌犯出入镜记录的齐峰、潘仁枝返回了九牧州,结果与推测一致。
这个结果,无论是那个参与的领导,都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嘴上说看开了,当真看到事实对己方不利时,心情还是感到十分沉重,却又无可奈何。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干部职工则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工作,而打击盗窃文物直径专案小组成员的几名领导,却是有些焦虑地工作,边等待结果的尴尬境地。
眨眼间,日历翻到了七月三十日。
这天,大家刚上班片刻,就接到了开紧急会议的通知。
等到九点,应到会的人员刚在大会议室集中片刻,愕然看到了黄秋阳、郡刑安厅的副龙厅长,还有一位他们不认识的女同志,在市长蓝清水、市监察考核委员会主任陆石华、组织干部局长李宗华的陪同下,一起进了会议室。
讲台上,也没了往日开会的标牌,更没一位局领导坐在上面主持会议。
进来的七人,径直坐到主席台上,黄秋阳还坐在蓝市长的左侧,表明他是七人中的二号人物,让参会人员一脸木然。
蓝清水冷冷地扫了会场一眼,脸有些僵硬,道:“我们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没别的,就一个内容:即宣布对九牧州刑安局领导班子违纪的处理决定。”
齐峰脸一扯,不禁小声呼了一句:“这不是搞人事地震吗?监察考核的、组织干部局的,还有刑安厅,哎呀!这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