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做祭祀会用到刍灵。
最著名的话，便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最早的刍灵，是用草扎成的，后来用的都是纸。
比如香烛店里的纸人。
这个刍灵是替代牛羊人之类贵重活物祭祀或殉葬的。
但说是刍灵……
但如果里面没有灵，刍狗刍人也只是刍媒而已。
当纸青蛙折好后，少女抬手放在纸上，下一刻消失在了眼前。
接着，夏炎时手上的纸青蛙弹跳了起来，还在说话。
要不是他已经接受少女开导，估计得原地升天。
“走吧。”
“嗯……我有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我是鬼啊，受到的物理规则拘束很少。”
“原来是这样……地缚魂什么意思？”
“鬼的类型啦，你没死过不懂，死过就知道啦。”
“别，你还是先跟我说说吧。”
回去路上，他问了好几个问题，也得到了不少答案。
鬼的类型有游魂，地缚魂，附魂，循环魂，残魂等。
不是谁死了都能成鬼的，必须有执念。
成为鬼后，都会具备一些能力。
这些能力是生前专长业力的积累，俗称“魂环”。
就像一个人干学一件事，称之为“修业”，也就是学习。
当他从事这件事，可以称之为“作业”，也就是工作。
不断从事这件事，经验积累，阅历丰富，技术变强，这就是“业力”。
生前业力越强，魂环颜色也越深。
白色，蓝色，紫色，红色，橙色，黄色，还有本色，共七个阶段。
比如一个刚掌握开车技术的司机，驾驶魂环为白色。
十年老司机，经验丰富，开起车来见缝插针，驾驶魂环为蓝色。
职业赛车手，驾驶魂环为紫色。
那种超级司机，会开各种载具，不光会开自己还会修，那应该为红色。
至于活人为什么能够看见鬼……
她说，通常有过濒死体验或者脑震荡应该行。
这倒是让夏炎时豁然开朗。
“鬼魂消散后会去哪里。”
下了公交，正是夕阳浓烈，天地之间一片金红。
少女沉默了下。
“不知道。”
“一定得走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跟你说了，当鬼很煎熬。”
“多煎熬？”
“去过桑拿房吗？人间对鬼来说，日常就是这种环境。有时会昏死过去，以为魂飞魄散解脱了，醒来还这样。其实更糟糕……你想象生重病，奄奄一息，想死还死不了。但能感觉到，有股力量在召唤自己。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作为鬼，心里头有着强烈执念。”
“你不能开导开导自己嘛。”
“你穷就不能多赚赚钱嘛，你吃不起饭就不能多吃点肉嘛。”
“呃……抱歉。”
“对不起，我脾气一向不好。”
说完这段话后，一人一鬼，少年少女都沉默了下，随后默契笑了。
到家时，屋内灯亮着。
老爹和下班的老妈，正在喝着酒，吃着菜。
看他回来，老妈立马去盛饭。
老爹道：“今天工作怎样。”
“辞了。”
“哼……我就知道，一点苦都不吃了。上班苦？社会不好混？书不好好读，以后你有的苦吃。应届毕业生找工作不好找，普通大学学历没用，大学文凭都没用，你以后职校出来更没用。”
端饭出来的老妈皱眉道：“你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平日里少说两句，现在少说两句，以后想说都没用！”
老爹手一砸桌子，话越说越难听，气势也越冲。
夏炎时阴沉着脸，默默吃完饭。
等着第一个吃，最后一个吃好的老爹撂下饭碗，他收拾桌子洗碗。
洗好了上楼去。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真怂。”
少女从纸青蛙中飘出来，抱着手生气不已。
刚刚路上，人鬼交心，她已经明白了夏炎时的境遇。
明明是那健身房欺负人，儿子在外面也吃苦，受了委屈，回到家这样的避风港湾，还要承受这种精神暴风雨摧残，算什么？
还不如不回来！
夏炎时坐在床边，脱着鞋子和衣服，语气平静。
“我小时候比较皮，经常挨揍，从小被他打到大的，没什么胆子。”
“我对打架这种事厌恶和畏缩，遇到争执退缩……”
“遇到困难后退，这些根深蒂固的心理阴影……也和他有关。”
“可你也知道我的家境了，眼下全靠我妈撑着。”
“他这脾气，我不说话，他说两句也就不说了。”
“我要说两句，指不定得掀桌子，弄得我妈也不愉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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