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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清晨,许怀乐推开房门,打着哈欠走出去,站在檐廊上。

山上的雾气很大,像河流一般流淌下来,淹没了山脚下的五形馆以及武馆旁边的药房。

薄雾在小院弥漫,绕着院子中间的那颗柏树盘旋。

柏树树梢上的枝桠,有鸟筑巢,雏鸟在呱呱地叫着,叫得甚急,或许肚饿。

许怀乐伸了一个懒腰。

神清气爽。

在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间内睡觉的感觉真好,没有磨牙声打鼾声,也没有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汗臭。

现在,许怀乐并非杂役,而是一名炼丹师学徒。

这间小院有十几个房间,每个学徒一间,居住环境和杂役所在的大通铺有非常明显的差距。

长乐帮中,等级无所不在。

能够决定等级的或许有家世人脉等因素,不过,最关键的还是实力以及你能创造出多少效益。

杂役所做的事情,只要有手就可以。

自然没办法和有可能成为炼丹师的学徒相比,彼此之间的待遇自然是天差地别。

这待遇,康明等外门武馆弟子也比不过。

现在,康明等不曾入门的弟子也是住的大通铺,只不过,五六人一间,不像杂役,同样大小的大通铺却住着十多人。

环境发生改变,生活变得安逸起来。

但是,许怀乐的斗志却没有丝毫减弱。

也才一天而已,他没忘记昨天那一幕。

前世今生,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毕竟,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一个人若是犯贱,没理由不送他下黄泉。

许怀乐忧心的是,这件事还有后续。

范建的身后应该有人在针对自己。

会是谁?

线索不足,难以找寻。

昨天,顾荃姗姗来迟。

瞧见许怀乐一个人走出林子后,难免要问情况。

我把他杀了!

因为那家伙不怀好意,准备以我做贼心虚想要逃跑的理由来杀我,我不得不自保。

许怀乐如此说道。

当时,他也想过撒谎。

比如,趁那家伙不备,跳崖逃走什么的。

不过,这样做没有意义,一戳就穿的谎言没有必要说出来。

所以,他实话实说。

毕竟,杀人的后续麻烦还需要顾荃解决。

顾荃并不关心许怀乐有没有杀人,更不在乎那个人的死活,他只关心一点,那就是许怀乐怎么做到的?

毕竟,对方是一个锻骨境初期的武者。

于是,许怀乐给顾荃打了一遍猿形拳架,配合着十方金刚杵的打法,内劲灌注拳头,一拳将一株须得两人怀抱的大树打出了一个碗口一样的洞来。

他大意了,以为我是很弱……

其实,我已经修炼入门,有着内劲,也花钱从一个师兄那里学会了十方金刚杵的打法。

许怀乐解释了一句。

现在,他还记得便宜师父脸上的表情。

顾荃无意识地张着嘴,完全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的程度,眼神有些恍惚,一脸的难以置信。

正因为是行家,方才知道偷拳如上天。

绝大部分都会跌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渣都捡不起来,只有极其个别天赋异禀的家伙方才能够青云直上。

难道?

顾荃知道许怀乐悟性逆天,有着过目不忘之能,现在,看来根骨也非武馆那个测骨的庸碌之辈所说的那样,根骨下下,那家伙只是老眼昏花,有眼难识金镶玉。

这些顾荃的心理活动,许怀乐自然不知。

他就算是打开火眼金睛,也没法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活动。

但是,通过顾荃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这个师父无比震惊。

震惊就好了!

天才徒弟,自然要如珠如宝般对待,像杀人这件事的手尾,必定会给想法给自己解决。

果然,顾荃大包大揽。

他让许怀乐放心,这件事不会掀起丝毫波澜。

那个姓范的行为本就是违规的,长乐帮刑堂执事做事也要讲规矩,也就是说,需要上面的人发牌子。

没有牌子,就是干私活。

死了活该!

随后,顾荃就把他带到了这里。

即时起,许怀乐的身份既不是武馆外门弟子,更不是杂役,而是他顾荃的徒弟,炼丹师学徒。

这时候,许怀乐才知道顾荃有炼丹师这个身份。

相比于长乐帮护法这个身份,炼丹师更加尊贵,长乐帮不缺打打杀杀的人,反而缺少像炼丹师,铸造师这样的人才,毕竟,后者可以直接创造效益。

顾荃在药房有着关系,这里比较安全。

将许怀乐安排在这座院子这间屋之后,他便离开了,说是要去找关系搞定昨天那件事。

太过匆忙了,许怀乐在杂役房的行李都不曾拿来。

不过,那都是小事。

辰时初,他须得去炼丹房报到。

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这期间,须得练练拳脚,将简化过的七十二云手修炼几遍。

不管怎样,必须增强自己的实力。

不仅仅是因为存在未知的敌人,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对许怀乐来说,更重要的是那种变强的感觉。

玩个游戏的人都懂!

随后,许怀乐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

同时间,杂役房,大通铺。

许怀乐睡过几天的房间内,一众杂役正在七嘴八舌地交谈着,一个个喜笑颜开,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那小子好高骛远,迟早要出事!”

“和我们一样,做事之余喝喝小酒,偶尔赌上两铺,神仙般的日子不要,非要去修炼?”

“看吧,肯定是偷拳事发了!”

一个杂役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啊!”

“就算他躲过了法桩的劫数,活着回来,还是没能躲过这一劫,被拉到刑堂去,不死也要掉层皮!”

有人附和说道。

这时,王勇突然从对面的大通铺跳了过来。

他沉默着,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许怀乐的床位,对着被褥,扯开了裤腰带。

众人沉默地望着他。

王勇咧嘴笑道。

“老子……”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许怀乐是住在这里吗?”

那人笑着问道。

王勇扯着裤子,疑惑地望着那人。

“伱找他做啥?”

“他被刑堂的人带走了,回不来了!”

那人笑了笑。

“这位兄弟,你搞错了,许怀乐现在已经是我们药房的炼丹学徒,拜了一个炼丹师为师!”

“我这是来把他的行李拿走!”

话音落下,屋内有着一息的沉默。

安静得就像掉落一根针也能听见。

随后,一阵哗然。

每个人脸上都堆着笑,一个个都那么的忠厚善良,他们争先恐后地指着许怀乐的床位。

“兄弟,那里就是。”

“来来,我帮你搭把手。”

“东西有点多,要不,我帮你送过去?”

一片嘈杂中,王勇忙转过身,面对墙壁,慌慌张张地系着裤腰带,一张脸憋得像猴子屁股那样红。

还好!

就差那么一点!

他的确是尿了,被吓尿了。

幸运的是没尿到许怀乐被褥上,而是尿在了自己的裤裆里。

最终,那个人谢绝了众多杂役想要帮忙的好意,他亲自给许怀乐的行李打包。

不一会,转身离去。

他扛着行李往药房方向走去。

在一个偏僻的甬道转角,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从那人身边经过,将装着一些东西的小小的布袋递给了那个人。

随后,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最终,将行李送到了许怀乐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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