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蔡集延等人都为之愕然。
他们知道暗处还藏了人,而且多半不是自己人,但因为无面太强,对方要添油送菜,他们也不可能主动去招惹。
却不曾想暗处的人竟然帮了他们!
段赤眉死里逃生,内心也是一阵惊恐,回头望去,就见一名戴着蒙面巾的男子正站在那里。
陈敬亭抓住无面的头颅,交给身后之人,正是柏晓生。
“什么人?”一名赤阳门修士大喝,刀指陈敬亭。
此时场中的狰遗已基本全部被杀光,终于有时间歇口气。
“莫冲动!”段赤眉叫道:“他刚才救了老子!”
说着转头对陈敬亭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我段赤眉承你的情。”
他说话言辞客气,完全没有之前的嚣张模样,眼神中更带着恭谨。
洪八女怒道:“段赤眉,你做什么?他救了你就这般维护他?”
段赤眉便答:“洪八子,你这人就是这样,太过不分善恶了。”
洪八女怒道:“就算是帮了忙又如何?也不过是捡我等力战的便宜。看在他救你的份上,可以不杀他,但必须绑了回去告诉宗门!”
众人便纷纷点头,唯有蔡集延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段赤眉便叹息对陈敬亭道:“这样吧,不如阁下先解释一下为何会来此,有我在,我断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他说着向陈敬亭走去,就在靠近的瞬间,目光微凝,手中刀急刺陈敬亭,刀意迸现,看的柏晓生大惊:“小心!”
但就在他出手瞬间,陈敬亭取指一弹,戮魔指已中其膝盖,段赤眉膝盖一痛,骇然发现体内灵气运转不灵,本能跪倒。
正要重调灵气,恢复运转,然就是这一瞬间,那一道犀利剑光已掠过他的颈子。
扑!
鲜血从颈腔冲天而起,段赤眉的头颅在空中转动着。
身为筑基,就算脑袋被割掉,他的意志都还能暂时存在片刻,甚至还能说话:“你……”
陈敬亭一把抓住他的头,冷酷道:“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救你也只是为了保住你这张脸而已。”
顺手一指,段赤眉的残余意识已被他抹杀,将头交给了柏晓生:“老规矩,莫沾云纹。”
柏晓生抱着三个脑袋惊的魂都飞了。
这世道好生险恶,你救他,他却杀你,然后你连话都不多说一句直接反杀,那你还救什么?
哦对了,你要他的头……
其他人也怔住了。
段赤眉就这么死了?
他们三人中最强的段赤眉,这死法也太不精英了吧?
所有赤阳门修士皆是愕然,一时竟忘了冲击。
陈敬亭终于开口:“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你们真正的敌人还没出来呢。”
什么?众人再度骇然。
蔡集延战斧遥指陈敬亭,气焰贲张:“小子,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用裂心爪的家伙!你不是我赤阳门的人!”
他可以不怪陈敬亭杀段赤眉,毕竟是段赤眉恩将仇报,但此人会赤阳门的术法,那就势必要有个交代。
破布不顶用,陈敬亭干脆不装了,扯了蒙面巾,现出一张清秀面容。
洪八女微微一滞,眼神便放光,原来这人这么帅的吗?
陈敬亭已是眉头皱起:“你是所有人中唯一察觉到段赤眉想对我做什么的,我本来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依然不过如此……听话要听重点!”
蔡集延心中微颤:“你是指还有敌人这事?你休想逛我!”
陈敬亭便笑:“其实你们也奇怪的,不是吗?明明是宗门仙缘任务,为何会出现金丹大妖?”
这话如利刃刺在众人的心上。
是啊,此事不对!
陈敬亭便道:“道理很简单,这是个陷阱!”
洪八女大喊:“你胡说,我伯父不会骗我的!”
陈敬亭便点点头:“你是洪八女吧?我听说过你,也算赤阳门的天才,宗主洪铸金的侄女,他对你很好,他当然不会害你,但你确定你得到的消息是你大伯给你的?”
洪八女叫道:“自然!”
陈敬亭转看蔡集延:“你也是?”
蔡集延点头:“是!”
其他人也纷纷道:“此乃宗主亲自给的任务!”
陈敬亭便乐了:“是不是还交代了不许告诉别人?”
众人便同时怔住,他又怎么知道这个?
陈敬亭轻轻摇头,指指地上那金丹大妖的尸体:“你们知道它是无面,无面最擅长什么,你们也该知道的了!”
众人同时愕然:“你是说……”
难道宗主任务是假的,是这无面假扮宗主欺骗他们?
洪八女已怒道:“你胡说,无面虽擅伪装,但它不可能骗得过宗门法眼,它连我赤阳山门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入门中假冒宗主欺骗我们?”
陈敬亭冷笑:“你们不是知道它有帮手吗?”
蔡集延愕然:“你是说我门中有人和此妖勾结,坑害我等?”
陈敬亭轻轻点头:“真相总是不让人喜欢。”
众人同时心中骇然。
门中有人和大妖勾结,意图害他们!
怎会如此?
蔡集延急忙道:“你知道是谁?”
陈敬亭冷道:“重要吗?重点是阴谋既已存在,就总要有人出来摘果子的!而我,不是那个栽树的人!”
柏晓生暗道:你这意思就是你虽未栽树,果子还是要的。
好在知机,终未说出。
陈敬亭的话听的众人皆是心惊,是啊,既然有人欺骗自己过来,那多半就在附近了。
蔡集延便问:“为何?”
陈敬亭冷道:“也许仙缘不是谎言,只不过你们不是收获仙缘的人……你们都是祭品,就连这无面都是一样!”
听到这话,赤阳门修士同时傻了。
我们都是祭品?
洪八女恍然大悟:“所以仙缘是真的?谎言只在谁是受益的一方,原来如此……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众人这刻方明白过来。
陈敬亭轻轻嗯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相信那应该也是个金丹。”
说着他扬声道:“我说的对吗?阁下?”
庄园内一片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
好一会儿,终于有一道声音传来:“你到底是谁?又如何知道的?”
陈敬亭撇嘴:“屁话,这有什么难猜的?你要是元婴,你就逛金丹过来了,你是金丹,所以你就只敢逛筑基过来。一级压一级嘛!能上多大的供,看的是自己本事。不过天外天都是上古高人,人家那可是洞虚之上的存在,筑基这种级别的祭品真心未必看得上眼啊,所以你费尽心思,又把一个金丹妖兽也骗了过来,鼓动对决,再以量取胜。至于能要多少好处,就不好说了。”
说着陈敬亭猛然掩面大笑:“赤阳门先祖要自己家的弟子做祭品!好家伙!好家伙!当真是好胃口啊!”
“你懂什么!”一声闷哼响起,庭院中一名赤发老者赫然现身。
蔡集延洪八女等人同时叫出声来:“赤发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