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镇下水道相当错综复杂，或许是因为小镇处于空间泡中，下水道里的水流静止不动，几乎和发酵了一样，待久了隔着防护服何青也隐约闻到一丝恶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幸好有天衡指引方向，几人不至于在里面迷路。
“连衣裳都脏了......”
青鸾心疼的将宽大的袖子挽起一圈，扎在手臂上，袖子末端因为沾到秽物而染上诡异的棕色。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空间调用灵气比外面更为困难，她都想全程踩着飞剑走。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下水道里没有什么怪物，不然在这种场景打起来，青鸾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当然那还得先清理干净墙面。
“到了，应该就在这上面。”
在前面带路的天衡停住脚步，指了指头顶。
这里没有向上的出口，四人分开在下水道搜寻了一番，玉清率先找到一个特殊的建筑，一条巨大的管道从上联通下来，旁边还有一处可以出去的扶梯。
“看起来像是某个大型建筑自带的排污管道。”
何青看了一眼建筑，里面只有一些残留的不明绿色液体，“天衡真君，你有什么摇杆监控眼之类的法术吗？”
天衡脸一黑，心想这是真把我当百宝箱了，回答道：“虽然大概能听懂你的意思，但是没有媒介，施展不了这种法术。”
“行吧。”
何青走上前，抹了一下扶梯上的灰：“我自己先上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如果我有不对劲，青鸾。”
“嗯，怎么了？”
“如果有发现我任何不对劲，用你的飞剑直接斩断我的身体。”
虽然不知道何青为何这样吩咐，青鸾还是应了一声：“好的。”
深吸一口气，何青推开上面的盖子，三人担心的看着何青，片刻，何青矮下身子道：“上来吧，上面是安全的。”
上面是在一栋建筑的内部，从周围的仪器和池子来看，似乎是一个污水处理房。
等师徒三人都上来了，何青才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间的铁门。
“嘎——”
尽管何青已经像前世背着父母偷偷拿外卖一样尽力不要发出声音，但生锈的铁门依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惊得何青往后一缩。
好在外面没有其他动静，何青探出个脑袋，扫了一眼，是个巨大的空房间，没有窗户，显得一片漆黑。
比较奇怪的是角落里的应急警示灯还亮着，这栋建筑里竟然还有电力供应。
检查完房间，这里收拾得相当干净，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顺着应急通道的楼梯往上走，看到‘B1’的标识，何青这才明了，一行人刚刚所在的原来是地下一层。
建筑的一楼是门面大厅，紧闭的玻璃大门稍稍阻隔了雾气，让人看不清外面的街道，只有一片苍白。
大厅接待处上有些没有清理完的纸张，何青拿起来看了一眼。
【斯拉卡果业】
【弗拉特希尔小镇最大的果汁厂家，为小镇创造了一半以上的岗位，如果喜欢，请各位多多支持我们！】
下面是一个金发女郎拿着盒装果汁的海报，看上面的内容，这里是一个著名果业的办公大楼，只是不知道为何天衡感知到的‘阵眼’会在这里。
一楼的电梯竟然也能正常运作，一层一层往上搜查，整栋大楼虽然也是空荡荡的，但和之前看到的那些凋敝破旧的店铺不同，那些店铺多有打砸的痕迹，而这栋在撤离时乱中有序，甚至还来得及把每个垃圾桶清理干净。
很快，何青在六楼的办公区看到了一个标识，一扇半开的大门，是研究所的标志。
“果然……”
走到主位的电脑前，用研究所权限开机，里面有一封邮件，发送时间在十七天前。
【发送人：鲍里斯】
【正文：
由于穿孔实验发生意料之外的变故，该单位员工请于一个工作日内撤离该区域。
斯拉卡果业的外部事宜将由对外部队接手。】
【收件人：弗拉特希尔小镇-全体研究所员工】
“是研究所在这个小镇的马甲啊......”
没有看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何青关掉电脑，四人一路往上，花了点时间到达顶楼。
顶楼的天台有一个怪异的装置、一个操作台，台上还有一个圆形的盘子。
怪异装置拥有一个金属底座，围绕着复杂的排线，一根粗壮的电缆从底座延申向远方的天空，没入白雾中。
装置中心有一道玻璃保护壳，里面插着一个高约30厘米，一个矿泉水瓶粗的圆柱体，里面有半罐蓝绿色的液体，正在不断翻涌。
“就是这个。”
天衡点点头道：“我从进入方空间起一直感受到的东西就是它，这里的压制力也是最强的。而且在我感知里，相同的东西还有一个，只是离我们有些距离。”
“那看来所谓的纳基电池就是它了。”
何青边说着边走向操作台，操作台上有一个圆形的底盘，上面有个按钮，按了一下，突然跳出一个蓝色虚影，吓了何青一跳。
“第六次实验记录。”
蓝色虚影正是鲍勃博士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吐出声音，是一个带记录功能的投影。
“穿孔实验是成功的，只是方向定位出现了些许问题，初步结论是因为本宇宙信息对实验参数造成了偏差，使得本应该展开的空间门形成过强的引力场包裹住弗拉特希尔小镇。”
“如果我们有指定的坐标，或许能找到稳定开辟通往其他世界的方法。”
就是这个！
何青听到这内心一喜，忙活这么久总算听到了些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鲍勃博士的蓝色虚影继续汇报道：“小镇中出现的‘作曲家’来源于一个尚未探明的世界，可惜在第一次门户抑制器启动的时候就永久关闭了他们世界的通道，无法对他们的世界展开反向调查。”
“门户抑制装置对该生物有着较强的抑制能力，可以有效减少其活动意图，任何情况下应至保持三处抑制装置同时生效，若特殊情况，因当至少保持一处装置的运转，并尽快检修另外两处装置。”
“在针对作曲家的实验中，被作曲家胸口吞噬的实验者最终会化为白雾从其两端的笛口喷出，自这些白雾笼罩小镇起，该区域便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还需要更多设备与仪器进行测量，汇报完毕。”
说完，鲍勃博士的蓝色虚影不再说话，淡漠地注视着四人。
见没有再说其他东西，何青正要按下打开玻璃罩的按钮，天衡却按住他，迟疑地道：“刚刚这东西的话我听不太懂，但大意是不是如果我们取走电池，这个空间里的抑制阵法会失效？”
“你这样直接拿走，不会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