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王座厅。
听完歇斯底里的伊耿二世的话语,海蛇没有恳求,也没有诅咒或威胁,他只是僵硬的点头然后转身告辞。
弯足看着海蛇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过了片刻,弯足拉里斯也告辞。
诺大的王座厅,这个时刻主要剩下了阿莉森母子。
那些悬挂于王座大厅后方高墙上的黑色龙头,贝勒里恩的龙头最大,以后可能瓦格哈尔、阳炎的头也会挂在上面。巨龙头骨亮而坚硬,用瞎盲的空洞眼睛看着这对可怜母子。
“母亲,你说若干年后史书上会如何评价我!正统国王,还是篡夺姐姐王位的阴谋家。”伊耿二世问阿莉森。
“你是正统国王,也是唯一的。”阿莉森太后激动的说道。战争和不幸毁掉了她的美丽,她变得苍白而瘦弱,满怀仇恨。
“你告诉我,父亲真想让我继承王冠吗?”伊耿二世问道。
“是的,他想!”阿莉森太后坚持自己的观点。
“这是个谎言!”国王叹了口气,他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自信。“我知道我不是父亲想要的继承人,如果是,他应该安置雷妮拉,让她嫁给一个弱小的诸侯,限制她的实力,或者再召开一次大议会,讲明白这个事情。但他没有,反而一直为我老姐栽培实力。先王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国王,他应该消灭我或者老姐的党羽,而不是让我们在他的逼迫下强行微笑,强迫和解,搞到无法收拾。”
“我本来不想夺取这顶王冠,我也不喜欢这个粗糙的铁椅子,是你们逼着我向前。你,外祖父奥托爵士,还有伊蒙德。当时你们告诉我父亲死了的时候,我正在跳蚤窝里的斗鼠坑里看小孩厮杀,拥抱着野花。”伊耿二世叹息道。“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但我似乎要输掉一切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回归那些无忧无虑的岁月,而不是选择这把该死的铁椅子。”
“是先王,先王明知道雷妮拉那些难以说清身世的野种来历不明,还要承认他们的继承权。是先王的不公,他只爱他前妻生下的女儿。我们没得选择,我们没有错,伊耿。如果我们不动手,雷妮拉那个暴君登上王位以后就要杀死你们,杀死你们这些正统的坦格利安王子,让那些野种继位!”阿莉森控诉着先王的不公。
“海塔尔的礼物,也包含着毒药!外祖父让你来到君临,就是包藏祸心的。我,雷妮拉,还有您,都是坦格利安家族衰落的罪人。”伊耿二世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旧镇,海塔尔家族图王的美梦没有实现,但也让坦格利安家族元气大伤。
“我这一生,多像是一场惨痛的闹剧!只是你报复先王的工具!”伊耿二世淡漠的笑了笑,他幻想有人来救他,但这也是幻想。
“我们走吧!”伊耿二世吩咐身边的侍从,让侍从将他抬起,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持正常行走,左腿是萎缩的,只能依靠拐杖。
伊耿二世看了一眼铁王座,别了,我的铁椅子。征服者伊耿说的没错,君王不应坐得舒服。
铁王座本身又冷又硬,还有许多尖刺和倒鈎。总的来说,铁王座是一张满布尖刺、利角和扭曲金属的铁疙瘩,椅背也有许多尖刺,坐上去只会令人感到不适,亦无法让人可以靠着椅背坐。最上面是王座,还有登上王座的阶梯。
“你去那里?”阿莉森满含热泪,问儿子。
“国王要去城堡圣堂了,我怀念他们了。我的妻子,我的两个儿子,我的兄弟,还有我的父亲。还有我那个无情冷酷的叔叔,我一直害怕的戴蒙。”侍从将伊耿二世抬下来,伊耿二世头也不回。侍从带着他朝着外面的庭院走去,轿子已经在院子里面等待了。
阿莉森太后看着儿子的背影,这一刻感觉已经是漫长的离别。
阿莉森呆在原地愣愣出神,想到了她的少女时代,父亲奥托爵士将她带到了宫廷。
最开始,当“人瑞王”杰赫里斯国王的身体越来越差,阿莉森一直照顾着国王,喂他食物,为他洗澡、换服,不时向国王读书。神智不清的国王有时候会把她当成是从狭海对岸回来的女儿塞妮拉·坦格利安公主,国王驾崩时,她正为他阅读巴斯修士的《龙、蜥龙和长翼龙:龙族的非自然演化史》。这一切并非偶然。
直到后来,一个亮光出现。艾玛王后死去,一个宝贵的机会出现。
“你应该奋力攀登,直到攀登到最高处,你将君临七国,成为王后,你的孩子将会成为七国之王。”父亲的那些教导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我们想要的太多,想付出的太少,以至于遍体鳞伤!”阿莉森太后头晕目眩,也只能返回自己的住处。
但是意外已经发生了,在住处旁边,阿莉森太后发现自己的护卫已经被佩戴瓦列利安徽章的人杀死,阿莉森太后又再次被控制起来。
“我的儿!”阿莉森太后眼前一黑,只怕伊耿也凶多吉少。
海蛇必然再次抛弃了他们,作为送给新王的礼物。
但是阿莉森的感叹还没有多久,就直接被一路畅通的拖曳到了黑牢。
在梅葛楼前端,阿尔佛雷德爵士被欺骗到了通往梅葛楼的吊桥上,因为弯足的人告诉他现在贝妮拉已经临时被软禁到了该处,阿尔佛雷德对情报大臣的话语深信不疑。
“以国王之名,给我让开!”阿尔佛雷德爵士在吊桥上被跳蚤佩金和他属下六名阴沟骑士拦住。
“抱歉,我们有了新国王!”
“另外,海蛇大人让我向你问好!“佩金搭住阿尔佛雷德爵士的肩膀,将他推下了吊桥,身体摔下去以后插在了护城河的铁刺上,鲜血挥洒出来。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你靠出卖旧主人来换取富贵,君临的游戏不是你这种小角色可以来掺和的!”佩金在挣扎嚎叫的阿尔佛雷德脸上,吐了一口吐沫。
同时死去的还有其他人,大多都是伊耿二世带来的心腹,还有两个汤姆,也已经凄惨死去。夹舌头被突袭杀死,乱胡子汤姆被淹死在麦酒桶里。
离开王座厅以后,伊耿二世的肤色灰败苍白,皮肤松垮,他异常疲惫,他感觉到自己的王座已经无法挽回。
冷风寒彻,国王拉下轿帘以后,就开始照例品尝自己最爱的青亭岛红葡萄甜酒。
这是国王的权力,轿子里面常备的。身体的疼痛难以消除,酒是伊耿的最爱。
轿子落在了圣堂,但是帘子却迟迟未动。“我们到了,陛下!”
直到侍从们惊慌失措,他们喊了很多声,却无人回答。
一个爵士拉开轿子帘子,发现国王已死。
伊耿二世如同睡着了一般,进入了永夜,满嘴鲜血流淌,但他竟然没有喊出声来。
伊耿二世驾崩,享年24岁,称王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