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绵延几百公里,其附近的很多村寨,自古以来就是儒家文化辐射不到的地方。
什么三从四德、贞节牌坊这些东西,压根在人家基因里就没有。
所以这面村寨的人,在早些年都挺奔放,有的村寨甚至在前些年,还保留着走婚的习俗。
鉴于此,这小妹全身发烫挤到云小楼身边,手上动作绵绵,本身并不奇怪。
云小楼觉得奇怪的是,她动作太熟练,那一双巧手,简直就是刀马旦耍花枪,全是技术。
于是禁不住问道:
“小妹曾经在哪高就?”
答曰:
“皇朝至尊休闲会所。之前我和我两个嫂子都在那上班,我俩哥在那当保安。”
云小楼瞬间就觉得啥都对劲了,沉声道:
“好好睡觉,我不是那样的人!”
小妹一愣,收手停耕。
云小楼悄悄的抓住小妹的手放回原处,补充了一句:
“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同时轻拍小妹的手,示意继续。
小妹十精九灵,心里好气:
“我不立牌坊,你个男的在这立,我让你立,我让你立,立、立、立......”
宁静夏夜,蛐蛐歌引蛙蝉,一夜好眠。
鸡叫三声天未亮,魂归人间。
醒来的众人里,云小楼和小妹的精神状态最好,气色好到皮肤似乎在发光。
听闻云小楼五人要赶大早去那种子基地看看,小妹忙提醒道:
“那过去种子基地的铁索桥早断了好几年,想要去那得绕路很远,不走个三天五天的肯定是到不了。若是绕路,要深入原始丛林很远,那里大型野兽极多,非常危险。”
于是好心的把家里的双管猎枪借给了云小楼,临别时不忘抓住云小楼私语:
“我这些年攒了不少钱,你嫁到我家来吧,我保证不亏了你。”
见云小楼左右言他,于是便降低目标,道:
“再不济,你回来还枪的时候,也得送我个娃儿,否则不放你走出山。”
云小楼立马和小妹拉钩上吊,这才带着工藤四人,顶着黎明的昏暗朝着种子基地的方向走去。
有了小妹等人指引的路线,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条小径,这是一条兽径,是大型野兽来回与山林间踩踏出来。
只看这兽径的宽度,就知道这林子里肯定藏着体型极为巨大的野兽。
云小楼在前面开路,工藤在队尾殿后。
一边走着,工藤还一边对着新木优子几个女生吹嘘云小楼。
“云桑是真男人!昨晚那小妹无论如何勾引,云桑就是一句“我不是那样的人”来拒绝,几个小时啊,硬是没给那小妹机会,最后那小妹好像是哭了,反正我听着是哭了,如泣如诉,好可怜。
我工藤真的是对云桑佩服的五体投地!换做是我,我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坚持得住!”
工藤敢于这么说话,是因为九州岛现在的风气决定的。
三十年前,九州岛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是帅气、健康、多金、不出轨、没外债、顾家。
现在呢,九州岛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是,没外债。
所以,工藤当着优子的面这样说没什么问题,优子也的确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三女听到工藤的话后,钟晴看向云小楼的背影,情不自禁的低着头,抿着嘴,也不知为啥笑得那么甜。
新木优子的表情和动作与钟晴差不多,眼睛里有光。
就连林筱竹看云小楼的目光,都有了那么点温柔。
云小楼这牌坊立得,很成功。
此时此刻,云小楼感觉体内有用不完的力量,昨晚立牌坊之后,他感觉那虫丹似乎壮大了少许,哪怕不刺激它,它也会不停的转动,澄清云小楼的心神。
这种雀跃感,无以伦比。
也难怪神堂湾那老狐狸宁死不舍这虫丹,不仅仅是因为生命,更因为这种精神的享受罢!
“那小妹的精神状态竟然也极好,想来这虫丹终究是给人炼制,所以人与人用起来,就不会有损伤,而是互惠互利,不会像狐狸那样为了养虫丹,损人利己。”
正想着,云小楼感觉后脖颈的汗毛簌簌发痒,当下立马警觉,这是危险到来的直觉。
他立马一抬手,让身后四人止住脚步,然后侧耳倾听,发现兽径两侧茂密的植被之中,有着很轻的呼吸声。
不一会他面色大惊,低声道:
“糟了,是狼群,最少五匹狼把咱们围在中间。”
双拳难敌四手,云小楼不怕遇到虎熊这样独行的食肉动物,但他真的害怕狼群。
尤其是在这四面都能被攻击的地形,几乎注定他们五个人里,会有人伤亡。
三女脸色已经吓得苍白,她们很多话想说,但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声音是狼群发动攻击的号角。
云小楼悄悄的拿起猎枪,凭借自己的耳力,朝着一个基本确定的目标扣动了扳机。
他的想法是好的,那就是尽快消灭狼群的有生力量,让自己面对最少的敌人,确保自己五人都能活着。
然而他失望了,因为第一枪是个哑弹。
那被他锁定的目标也极为机警,迅速的移动位置,在茂密的植被里发出密集的莎莎声。
云小楼屏息凝神,再次锁定一个目标,扣动第二个扳机,结果让他冒冷汗的是,这又是一个哑弹。
“那兄妹五人有问题!”
这是云小楼下意识的想法。
但他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些,而是快速的在背包里抽出那根带着二十一个圆节的黑色棍子。
这青铜神树上的棍子,一般人只要是触摸到,就会昏迷。
云小楼希望,这棍子对狼也有同样的效果,那样的话,他就能保证这五个人只是有人受伤,而不会死亡。
虽然他猜测,频繁使用这根诡异的棍子,自己的三魂会被伤害,甚至提前变成与虫丹的共生体,但他现在没有选择。
也就在他握紧这根黑色诡异的棍子,聚精会神判断狼群位置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无数蝉鸣的声响,那声音不大,细碎如银铃,仿似在耳边又仿似极为遥远。
就是无数只蝉在远处鸣叫,才能发出这般绵绵如浪的音潮。
紧接着,云小楼感觉到手里的黑色棍子似乎在轻微的颤动,幅度不大,但是频率极快,快到无法形容,那是无数的齿轮机括在旋转摩擦。
而也是这一刻,他确定,那无数细碎如银铃的蝉鸣声,正是在这黑色棍子内,那无数的齿轮旋转摩擦所发出。
“嗡......”
一声绵长的轻吟。
黑色棍子头部第一节快速旋转着脱离棍体,朝着云小楼锁定的第一个目标飞去。
“嗖!”
一道黑色的流星......